“难道是黑稚鸦毒？”我脸色难看的看向雨潋。

“是。”雨潋似乎很肯定我与天帝不会存活于世了便坦然回答了我。

我身子一僵，真让我猜对了。

“你根本不爱天帝吧？”雨潋看着天帝，如同看将死之人一般冷冷道，“不过无所谓了。”

我一怔，随即摇头叹了一声，原来感情，能让一个人性情如此大变，记得初见雨潋时，她是那般温柔美丽，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就如此笃定龙王会赢？”我皱着眉看着雨潋。

雨潋见我如此，不由得挑眉，有些错愕地回了一句：“难道你现在不应该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闻声一顿，我的安危？这种东西，大概在魔尊离开的那一刻，就被我丢到九霄云外了吧？

如今的我行尸走肉一般，想复活魔尊，却没有任何头绪。

我自嘲地一笑，下一刻却觉得脖颈突然一凉，低头一看，一滴血珠正顺着闪着寒光的剑刃缓缓落下。

“想死？”龙王不仅行动如鬼魅，速度也快如鬼魅。

“想，又不想。”我低着头，看着那剑尖上闪动着的紫色的血液，竟觉得分外好看。

龙王有些发怔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料到我会这般回复，随即收了手淡淡道：“能活着为何要死？”

“活着没有方向，活着又有何意义？”我回道。

龙王面色倏地一变：“没方向？”

我一脸茫然点了点头，反口问：“龙王为何活着？”

龙王脸色一沉，眸子里神色闪烁，似痛苦似挣扎，然而所有情感转瞬即逝，龙王旋即摇了摇头：“不知道。”

“呵……”我轻笑，发觉得手心处莫名传来一丝颤动，是天帝被我握住的手突然颤了一下。我下意识低头，天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嗓子沙哑道：“龙王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陛下醒了？”龙王淡淡的看向天帝，面对这个天界之长，他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畏惧，反而是几分嘲讽。

天帝眸光一闪，面上却无任何表情：“与你斗了这么些年，本帝终究还是败了。”

“……”龙王瞥了天帝一眼，然后目光又扫了一下雨潋，随后才拂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雨潋来不及跟天帝行礼，或者说，如今已不屑于与他行礼，看了我一眼便立刻带着决煜跟着向外走去。

“……”殿内一片沉默，偶尔是有天帝带着苍凉的咳嗽声，我有意无意扫过他指间的血丝，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连累你了。”天帝又猛地咳了一阵，嘶哑道。

我摇摇头，“我大概没有牵挂了吧。”我扶着他慢慢躺下，除了绝魔谷里的族人。

“帝子殿下！”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音从外殿传来，是九江。

九江大步匆匆进入内殿，在看到我后神色不自然地顿住了步子，张开想说话的口也闭了下去。

“九将军。”我微微点头致意。

“帝子殿下呢？”九江问道。

“被帝子妃带回去了。”我淡淡开口。

“什么！殿下他……！”九江身子微微颤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绝望。

“没守住？”我抬眼，旋即意识到自己问了多傻的一个问题。

“……”九江眼里一片愤然，最终还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怪你……”天帝屈肘欲要再度直起上半身，我立马伸手去扶他。

“陛下！”一看到天帝缓缓睁开眼睛，九江激动地双眼含满了热泪，眼神里的绝望也被一抹光芒代替。

天帝朝我微微点头，我取过来一个软枕让他靠着。天帝见他一脸沮然，淡淡问道：“败了？”

九江看了一眼我，又看着天帝，那眼神似乎在说：外人在，话说起来不方便。

天帝看到九江微微变幻的神色，摆了摆手道：“没事，她知道。”

“你也参与在其中？”九江震惊地看着我。

“多亏了墨妃的付出……是本帝辜负了墨妃，搭上了名声又被牵扯落入了困境。”

九江神色微微一动：“是九江误会娘娘了。”

我微微收回目光道：“无碍。”

“九江无能，枉付了陛下的重任……”九江声音颤抖，自责不已，说罢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床边。

天帝轻轻摆了摆手，道：“这怨不得你，本帝也没有料到他竟暗中收拢了如此多的势力。”

天帝眼底神色一黯，“如今他应该会先收了兵权吧……”

九江闻言，身子一震，猛地抬头道：“九江誓死不会向渁杌那等佞臣低头！”

天帝淡然一笑，眼神掠过九江，而后又落在我身上：“若是能用兵权换的你们平安，倒也值了。”

“这天帝……我当真是做够了。”

天帝的语气里带着一抹释然，此话一出，仿佛一下轻松了许多。

随后天帝又多嘱咐九江了几句，九江这才抬步出了殿门。然而九江前脚刚出去，暖雪后脚连忙跑了进来，她应该早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可是一见到我，忙扯出一个笑：“娘娘。”

“怎么了？”我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握住，顿时一片凉意从掌心传来，她的手，冰凉的有些可怕。

“娘娘……”暖雪眸光里一片凄然，她小心觑了一眼天帝，低声道，“外面那些仙臣神将说陛下被美色迷惑，如今已经……他们一致要联名上书推帝子即位……”

“还有呢？”我继续问。

暖雪抖了一下，方道：“要娘娘陪陛下去荒殿……”

“继续说”

“要……要龙王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