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托尼？”班纳不解的看着穿着战甲“咔哒咔哒”走进来的托尼，“你——在家也这么穿？”

托尼大摇大摆的坐到班纳对面的沙发上，掀开面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回道：“哦——自打我抱着核弹上天好险从虫洞里逃出来之后，我就非常没有安全感，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受到干扰，无法正常的工作。只有穿着战甲我才能稍稍安下心来，是这样对么？贾维斯？”

“……”

诡异的，贾维斯没有应答。

斯蒂夫感动又愧疚，自从纽约之战结束后，托尼就带着安妮的营养舱钻进了地下室，吃喝拉撒全在那里。这还是这一周以来他和班纳第一次见到托尼。

他坐到托尼身边诚恳的对他说道：“托尼，你是个真正的英雄！霍华德知道了，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斯蒂夫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和托尼相处的正确模式——叔叔和侄子，他老怀欣慰的对托尼点了点头，面目担忧语气慈爱的问道：“我刚醒来时弗瑞安排了心理医生给我——虽然我没怎么用上，需要我为你介绍么？”

托尼完全没察觉到斯蒂夫态度的变化，撇了撇嘴回道：“特工头子介——”他冲娜塔莎和巴顿挥了挥手：“没说你俩，特工头子介绍的心理医生我怎么敢用。”

“你听他胡说吧，队长！”巴顿不屑的反击道：“我昨天和他视频通话的时候他可没披这身铁皮。”

“不管怎么说，”斯蒂夫不赞同的看了巴顿一眼，“托尼在做出这项行为的时候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的，你不能因为他安然无恙就无视这种精神。他当然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托尼有点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他清了清嗓子看向沈和安转移话题道：“所以，开会吧？”

沈和安收回满脑子的‘贾尼大法好！’‘好宠好甜我要昏古七了！’‘突然想站一秒铁贾！’，不自然的学着托尼一样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开会开会。”

“先来看这段视频。”

沈和安遥控星期五拉下四周落地窗的帷幕，手指在平板上一划，将视频的投影拉到半空中，点了播放。

“@￥@#@%@#%#……”

“@#%￥……&@%@……”

“这些超级英雄，应该为这个城市所遭受的破坏负责！这是他们所引发的战争，可现在他们人呢？！”

沈和安暂停了视频，托尼翘着二郎腿吃着已经不那么热乎的甜甜圈，吊儿郎当的问道：“所以？因为这些议员？得了吧，他们一向都是这样——”

沈和安看了托尼一眼，又看向同样不解的斯蒂夫娜塔莎等人，班纳赞同的接话道：“安妮，舆论一向如此。参议会当中也有一些对复联持正面态度的议员，我们不可能要求所有事情都那么完美。”

沈和安没有说话，她倒退了视频，放大了其中一块画面——那是被采访议员旁边站着的两位议员，他们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视频完全没能收录到他们的声音。但其中一位议员正好正对着这则视频的摄像机，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口型，沈和安用最慢的倍速重新播放了这一片段。

“哨，哨兵——计划？”作为神盾局探获信息和资料方面最优秀的特工，娜塔莎轻松的从视频中的口型读出了这两个单词。

“什么是——哨兵计划？”巴顿纳闷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词给他带来一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其他人的表情，也显示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这不应该。

虽然x战警的电影宇宙系列并不是沈和安主要关注的cp圈，但她也隐约记得剧情——在新时间线里，魔形女成了全部变种人和一部分普通人类心目中的英雄，报纸上明确报道了政府宣布放弃‘哨兵计划’。

网络上不应该把变种人这个群体当做捕风捉影的传说，他们也不该对‘哨兵计划’一无所知。

就算是‘哨兵计划’秘密研发的旧线，在零几年的时候政府也发现了可以消除变种能力的血清，组织过大规模的注射，进一步引发了战争，牺牲了不少变种人。

也许有可能大部分人对‘哨兵计划’不知情，但绝不应该连变种人是否存在都模棱两可。

这是一个综英美的世界，许多剧情已与她所知的完全不同了。

有的剧情因为她的行为而改变，也有许多剧情仅仅是因为世界融合而产生了变化。

如果她安逸的等待剧情自行发展——

如果今天她没有注意到那位议员口型表达的单词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如果任由这个‘哨兵计划’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继续进行——

沈和安心里发寒，她第一次觉得，她的金手指其实不是这变异的‘剑三系统’，也不是所谓提前获知了剧情如何发展的‘预言天赋’，而是从电影里得知到很多信息的上帝视角。

“接下来的内容，是复仇者的内部会议内容。我不希望，任何部门、机关或个人从任何渠道得知此次会议的内容，如有必要向外透漏，必须得到今天在场的所有与会人员全票通过才能授权。这是最高保密级别。”

斯蒂夫等人对视了一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凝重的点了点头。

沈和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始了会议的正式内容。

“你们谁对变种人这个群体有了解？”

斯蒂夫和班纳对视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斯蒂夫沉睡前一直与世隔绝的呆在军营里和战场上，醒来之后没几天就参加了纽约之战，一直到现在都没机会好好的了解现代社会的一些常识。

而班纳，发生意外前沉迷在实验室里，发生意外之后一直都在躲躲藏藏避世隐居，也没有什么机会去了解外界的一些神秘群体。

娜塔莎对巴顿点了点头，巴顿向沈和安回道：“我和娜塔莎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和两个变种人打过照面，他们这个群体内部似乎有不同的组织，那两个人就分别隶属两个组织。他们——像是故事里的魔法师，似乎有操纵一些自然元素的力量，十分神异，令人不由的产生畏惧。超级英雄们，多是体能力量上的增强，大体上从科学角度还是可以解释的过去的，变种人则完全像是另一种体系。”

沈和安点了点头，最后看向托尼。

“好吧，我必须得说，我和他们其中一个组织的头头有点交情。”

“教授？还是万磁王？”沈和安有些意外的问道。

“教授，斯塔克工业之前还在做军火的时候和他做过两次生意。”

沈和安想了想x学院那水准颇高的私人军备——总不能全是自己手工制作的，有点门路和关系认识托尼并不奇怪。

“好吧，看来大家对变种人这个群体都不是特别了解。而‘哨兵计划’的起源，就和变种人有关。”

“在解释什么是‘哨兵计划’之前，我还是要和你们讲清楚——我所知道的‘哨兵计划’的起源，应该是轰轰动动的举国皆知才对。但刚才我简单的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别说‘哨兵计划’了，连变种人是否真的存在对民众来说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我无法确认我的信息是否准确，所以在此只做参考，更确切的信息，我们还是要联系上变种人，从他们那里获知。”

沈和安沉吟了许久，还是在详细阐述‘哨兵计划’之前对所有人摊了牌。

“所以听起来——这个‘哨兵计划’似乎和变种人关系密切，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班纳看了看众人，摊了摊手。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唇亡齿寒’，顾名思义。我想，在纽约之战后的采访视频里从一位议员口里透漏出这个计划，已经能够说明一切问题了。”沈和安看了班纳一眼摇了摇头解释道，在心里把他排在队长后面作为复联的第二号傻白甜。

“在我的信息里，变种人内部有一个能力十分奇异的女孩儿，她叫瑞雯，不过人们都叫她魔形女——因为她的能力就是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音容，变成任何人的模样，甚至能够复制一定的行为习惯，是真正的伪装大师。她，就是‘哨兵计划’的起源。”

“背景年代是在冷战时期，因为局势紧张，当时的cia成立了一个特殊部门，这个部门里全是外部鲜为人知的变种人。那时的变种人群体还像一个婴儿一样，内部根本没有组织，一团散沙，甚至没有变种人这个概念。他们把自己当做一个有点与众不同能力的普通美国公民，渴望为国家做一些贡献。”

“然而，cia招募这些变种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兵对兵，将对将——他们需要对付的一些组织里也有这些变种人，冰冷的利用关系。变种人做出了牺牲和贡献，他们却只看到变种人的强大——一种他们无法掌控的强大。那时二战刚刚结束，在战争期间，有许多有违人道精神的人体实验——”

沈和安小心的看了斯蒂夫和娜塔莎一眼，见他们没有多大反应才接着说道：“而战争虽然结束了，但‘科学即道德’的这种疯狂精神却没有消散。其中有一个军方的科学家就把目光瞄准了变种人。”

“这位军方科学家一直在秘密的用活体变种人做研究，手段极其血腥残忍。变种人纷纷团结起来反抗他，而这进一步为他早就在政府要员之间提出的‘变种人威胁假说’提供了论据。七零年代，这位军方科学家正式提出了‘哨兵计划’——即消灭所有变种人的一项计划。”

“这件事被魔形女得知了，她开始追杀这位军方科学家。”

“至此，我的信息来源对之后的发展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说法。一说是，最后魔形女在各方因素的影响下，没有杀这位科学家，甚至在有机会对她恨之入骨的人类总统下手的情况下也没行动。再加上温和派的教授一直在政府内游说，最后总统相信了变种人善的一面，下令停止了‘哨兵计划’。这件事在我的信息来源里甚至被登报报道，全民皆知，变种人正式转入到明面上，x学院成了官方的变种人学校。但邪恶不死，依然有一部分人在秘密的利用变种人做研究想把其发展成自己的势力。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以教授为代表的一二代变种人陆续离世，新一代的变种人几乎全是被实验合成的产物。一群年幼的孩子，没有长者引导保护他们，变种人的希望十分惨淡，几乎没有出路。”

“而另一种说法，魔形女杀了那位科学家，但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所想的发展。本来态度犹豫不决的政府要员们感觉到了变种人的威胁，纷纷站在了变种人的对立面，当场抓捕了魔形女，正式开始哨兵的研究。之后他们从魔形女的基因里发现了她变形的秘密，进一步的应用到了哨兵的身上。哨兵们拥有了可以将变种人能力复制、共享的能力，而到后期他们甚至还发展出了一定的智慧，懂得配合作战。可是由始至终他们的目标都被设置的死死的——变种人和帮助变种人的普通人类。”

“普通人类变异、觉醒成变种人是非常随机的，按照一部分变种人的理论，这似乎是一种进化。到后期有越来越多的普通人类变异成变种人，但都一一被哨兵机器人列为目标。2023年，变种人几近灭亡——没有任何变种人在哨兵面前有一合之力，他们只能不断地逃亡。普通人类也长期被哨兵机器人监控奴役着，随时要担忧自己或自己的孩子会不会突然变异直接被哨兵灭杀。”

“那是一个黑暗的年代，人类几乎灭亡。”

众人都被最后这个哀拗的结局而触动，面面相觑无言了许久。

沈和安抬起手指挥星期五把落下的帷幕重新升起，随着她腕间镯子清脆的碰撞声，阳光重新一点一点照射进这个巨大阴森的房间里，刚刚还萦绕在众人心间的阴霾仿佛在这温暖的阳光面前不堪一击，渐渐被驱散殆尽。

一时之间众人都被一种玄妙的宁静氛围所包围。

娜塔莎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第一种说法的结局十分模糊，更像一个猜测或者预言；而第二种说法里，沈和安透漏了一个精确的年代数字，这更像已发生的一个事实。

“所以，这是你的历史，你来自未来？”

心神松懈之下，她试探性的问了一个平时不会如此直白冒昧发问的问题。

沈和安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众人，没有反驳也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详细解释。她站起身向窗的方向走了几步，推开了一面窗露出小小的缝隙。她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感受着海风咸湿的气息，沉默了几秒微微侧过头向大家露出一个微笑。光线逆着打在她的侧脸上，使她本就不凌厉的轮廓更加柔和，发丝被风吹着飘拂在她的脸颊上，有零散几只蝴蝶翩飞在她身影旁。她投过来的目光安宁悠远，似乎是在凝视着复仇者们，又似乎是在透过他们看别的什么人。

“历史早已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