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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皇后》第十章 倦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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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陈居行为何如此害怕太子,其实也算是臣子对帝王的敬畏罢,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这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恐惧。

陈鸳淑垂目,此时却有一人从楼上匆匆下来,“大人。”那人唤着陈居行,陈居行对他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转头对何子安道,“失陪一下。”拍拍陈鸳淑的头不放心地说,“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我去去就来。”转身对身旁的侍从嘱咐,“看好小姐。”便对那人点点头,上了楼。

陈鸳淑看着他来去匆匆的模样,真是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同月乐来么?她在哪?”何子安戳戳她的脸颊。

陈鸳淑对他翻了个白眼,想了一下,便指了最东边她刚刚出来的那间包厢,“嗯,是那,间。”无意间往下望了一下,顿了一下,她看到了薛子苏和魏轩朗啊!又是他们俩,怎么他们又在一起呢?

却见他们突然警觉地往这边望了一下,不知他们看到她没,她连忙收回目光,却见何子安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她面前,乐呵呵的模样,“你怎么还不走呢?”见他毫无要走的意思,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要保护你啊。”何子安歪了一下头,笑眯眯道,陈鸳淑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你保护我?”何子安点点头,下巴扬了扬楼下的方向示意一下,陈鸳淑顺眼看去,只见司马燕惜等人还未走,在楼下磨磨蹭蹭的,而且还时不时地盯着他们看,见陈鸳淑转头看来恶狠狠地一瞪,便撇开眼。

“她们怎么还不走啊?”陈鸳淑忍不住嘀咕一句,声音不小,而何子安接口道,“肯定是想等你落单。”何子安也就是笑眯眯的随口一说。

陈鸳淑瞧着他们皱眉,良久,才听到何子安开口是在转移话题,“你知道这酒楼是谁开的吗?”话语悠悠然的,尾音略带笑意,却不见他笑。

陈鸳淑收回目光,神情轻松望向他,道,“嗯?哦,哪是谁开的?”目光温和,略带天真的模样,她装成天真的模样已经是习惯了,一个在后宫摸爬滚打的人哪来的天真,心里其实戒备依旧,他为何同自己说起这些。

“听说是南武皇室的人。”何子安一展扇子,神情看起来倒像是八卦异常,瞧来似乎只不过因为陈鸳淑是妹妹,他也不怕她说出去,一个孩子谁信呢。

陈鸳淑眉头一跳,心里一松,南武皇室?联想到魏轩朗,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只是表面故作单纯道,“是吗?那为什么会开在我们这里呀?”声音恶意地带上娇滴滴的感觉。

何子安忍着鸡皮疙瘩地说:“不知道,不过这人倒是很财大气粗,他还一掷万金在西郊买了别馆。”眼睛里却突然流露出不忍。

“哦。”陈鸳淑心里沉甸甸的,在捋捋思绪,看样子好似没注意到何子安的眼神。

何子安笑得欢快的模样,但眼底深沉。陈鸳淑知道,这是什么,陈鸳淑清楚,为了妹妹,诸多不是。他一力担下。

陈鸳淑暗耐心思,打算入了套,抬头却见何子安直直看着她身后,颇为疑惑地望回望,她定眼看去却惊讶异常,那头来了三人,薛子苏,魏轩朗?身形稍稍顿了一下,那是韩王?她这一世至今应该是尚未见过李越胜此人,魏轩朗与薛子苏还有韩王李越胜?这是三人为何凑在一起呢?

何子安似恍惚许久,大梦初醒般行礼道,“韩王,万安。”李越胜一身常服,十分低调,明显是不想有人认出他来。

陈鸳淑则咋做手忙脚乱般,行安礼,“韩王,万安。”看似手忙脚乱实则稳中有序。

李越胜挥挥手,脸色如常道,“起吧。”陈鸳淑依言谢礼,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李越胜大抵是没兴趣看她,对着何子安冷笑,道说,“本王当是谁啊,没想到是何大人在勾引人家小姑娘。”李越胜最看不惯这些装模作样的人围绕在那懦弱无能的太子身旁阿谀奉承的那副模样,明明都是嫡出之子,为何他是个动不动就被父皇骂,为何他如此懦弱却可以博得父皇的宠爱,因此向来对李朝阳身旁的人皆冷嘲热讽。

“呵,韩王大约是不知,这是我家表妹。”何子安一展画扇,笑眯眯地,如同狐狸一般。

李越胜“哦”地一声,看向一旁低着头的陈鸳淑,“呵,”笑了一声,“本王若没记错的话,此女是薛卿的未婚妻子罢?”薛子苏应答道,“正是。”反正再过个三四年便要成婚,虽未订亲但所有人皆是当是他们为未婚夫妻,否认没意义,甫一抬头,便是清清冷冷地看向陈鸳淑。

李越胜冷冷道,“那就还是不要让别的野男人太靠近了,悠着点。”话末带着某种意味,陈鸳淑暗地里挑眉,掩在袖子下的手悄悄地捏成了拳,他与司马燕惜是表兄妹,怕是已然听闻某些有的没的的事迹吧,说起来也不怪何子安怎么也不喜欢韩王这个妹夫,毕竟此人向来眼高于顶,但后来的韩王却是败得一塌糊涂,而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何月乐还在与齐青择腻歪,别出来。

何子安却歪着头,突然噗嗤一笑,“韩王,您真是杞人忧天,鸳淑怎么说也是我表妹,哪像您。”讽刺韩王李越胜与皇后司马氏有意让司马家大小姐司马燕芙嫁入韩王府,不过他何子安好歹是有家有室之人,因此这话语看起来似故作镇定。

韩王李越胜凌厉地盯着他一眼,尚未开口,便听到有人说道,“见过王爷。”冷冷的,毫无平日的亲切感,来者正是刚刚被人唤走的陈居行,这一带皆被韩王悄无声息地清场,因此陈居行中气十足的声音格外洪亮,且不带一丝笑意,站定,立在好何子安身前。

陈鸳淑终于抬头,看到陈居行简直眼前一亮,大哥来得正是时候,便不自觉地朝陈居行身后挪了挪。

“无需多礼。”韩王冷冷道,他可以得罪在京城根基尚浅的何家,反正出了何事舅舅与外祖父会帮他摆平,但对于陈家,这个从前朝到现在屹立不倒的家族便要掂量一下。

陈居行好歹是陈家下一代族长的拟定继承人之一,应付韩王绰绰有余,“不知韩王殿下对在下这表弟有何高见?”不卑不亢。

韩王李胜越压下心中怒意,冷笑道,“哪敢有高见,陈将军想多了。”几乎是咬牙道,他认定陈家是太子的人,因此现在心中略带不甘。

“臣下不敢多想。”陈居行拱手略低道,看似谦虚实则更似挑衅。

韩王李越胜几乎咬牙切齿道,“那是不敢。”陈鸳淑却似站在圈外般,低着头几乎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韩王本身而言,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拿不到糖果便恨不得毁掉它,司马家族与司马皇后的纵容只会让他更加肆意妄为,不会收敛,但长大后的韩王是百分百的暴君型人物,长兴十六年秋,他率领十五万大军造反,剑指京城,司马一家伪造圣旨,围了太子府,太子潜逃,那段日子真的很苦,她身为太子侧妃,只能日夜祈祷,愿战乱早日平息,还要安抚太子后院的那些女人,后来,丽妃,不,那会是丽良媛,不知怎么逃出后院找到太子,后来他们平定战乱,丽良媛成了丽妃,即使后来的沉沉浮浮依旧不能抹灭太子对丽妃的那份格外的纵容,她也不怪什么,毕竟这份勇气不管是丽妃出逃,还是皇帝李朝阳纵容她为祸宫闱,都不是谁都有之,只是他的那份纵容却要拿她孩子的性命来牺牲,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伉俪情深却要来牺牲她的孩子,李朝阳不是自我标榜是情圣么?情圣的准则便是牺牲自己的孩子去讨其他女人的欢心么?

陈鸳淑压抑着恨意,她不想回去,她不要再见到丽妃李如墨,也不想再见到看似实深情实则冷酷无情的李朝阳,不过唯一欣慰的是大概是韩王造反平息后便被杀了,只是可怜她的表姐何月乐带着三月大的身孕吊死在寝房横梁上,至于司马家死的死逃的逃,然司马燕惜最后还是稳坐四妃之位,罪人之女罢了。

陈鸳淑心里微微扭曲,却被何子安不小心撞一下胳膊而回神,稍微压抑一下心神,她怎么又是回忆过往,罢了有何好忆的。

陈鸳淑稍微抬下头,却见原本站她身旁的何子安脸色微微扭曲,看来是不自觉地撞她一下,好奇地顺着他眼神看去,薛子苏与魏轩朗俩人拦着韩王,而大哥,哦,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但,大哥却中气十足道,“臣劝韩王,对着我陈家与何家还是客气点。”陈居行被陈先允说不适合做陈家掌权人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不如陈居安会隐忍,脾气比陈居言强点,但惹急了便是暴躁,口不择言。

果不其然,韩王眉头一跳,拔出佩刀,直指陈居行,“你以为你谁,不过是那太子的走狗。”意外的是,魏轩朗却在陈居行亦要拔出佩刀时用贴身匕首格挡一下,被震得手一抖,韩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剑一挑,随即右手一打,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身上,踉跄一下,差点刺中他,陈居行手一拔刀,单手制止了韩王,另一只手拉过魏轩朗,往后一推,何子安与陈鸳淑堪堪接过他。

薛子苏与陈居行站于一处,韩王站在对立面,而韩王的侍卫与陈家何家的侍卫皆拔了刀相向,倒也是奇了怪了,闹得如此大,居然没一个这酒家管事的过来,南武国人士,而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武老板,我可以遣人去报官吗?”趁何子安拔剑要去助威,她扶着一直捂着胸口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魏轩朗问道。

魏轩朗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以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莫不是要让武某人开不下去店?”耳语算是倜傥,但某人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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