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花拿眼睛悄悄瞟着简斋，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明明正儿八经好好见过简斋其实就只有那么几次，却从那以后就开始胡思乱想，日夜不停。

刚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时，凤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的。乌漆抹黑的未来，她脚下根本就没有路。可后来她发现，有路，简斋就给了她一条路。

简斋说——“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除了简斋，世界上还有别人能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吗？

凤花愿意，她当然愿意！虽然还不清楚简斋具体让她跟着他去做什么，可只要能离开这里，她当然愿意！

只要能离开，离开这黑暗无边的地方。

“简斋，”凤花抖着嗓子，问：“我这样，你会不会嫌弃？”

“？”简斋挑一挑眉。

凤花紧张了，一句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最后该怎么说出口，她说：“简斋，我曾经被——我这样你会不会嫌弃？”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接受不了我也理解，你要是觉得脏——我——我不怪你。但我发觉我喜欢你，你碰我，我不会讨厌，你让我觉得安全。”

“可能，可能这种喜欢只是我单方面，自以为是。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

“我愿意和你走。”

凤花觉得此时此刻，是她最有勇气的一刻。她怎么这么棒呢，她把她想要的东西说出来了，当着一个男人的面。

凤花说完，眼里含情脉脉，抬头看向简斋。

简斋也回看凤花：“我喜欢小十。”五个字，几乎不用思考，脱口而出。

凤花瞪大了眼睛。

“你——”她嘴唇哆嗦，脸上表情越来越僵硬，丢了魂魄似的。

然而简斋只是自顾自地说：“你误会了，我和你之间，是公事。我喜欢的人是萌十十。”

凤花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说完，简斋便闭上了嘴，继续保持沉默。

凤花不甘心，眼睛睁得比刚才更大，又说：“我不知道你和师妹——师妹很好，既然是这样——可是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喜欢我，我只是想——”

“你知道。”简斋无情截断凤花的话：“你看过她的直播，你知道我喜欢她。”

凤花放在大腿上的手握紧成拳：“为什么？”凤花简直难以置信：“我醒了以后，师父和师妹对我都小心翼翼。为什么你不和他们一样？他们怕一句话一个动作伤到我，总是小心谨慎，生怕惹我不高兴，为什么你不和他们一样！”

“你看起来那么善良，对我和对待其他人没有一点与众不同。你把我当成正常人看待，你——我以为你不嫌弃我。”

简斋的眉毛像波浪一样皱了又展平：“我喜欢小十，你我是工作关系。”

简斋木头人一样的回应让凤花无话可说。如果简斋反驳，或者和她争执，她都会比现在好过一点。可简斋只是重复着相同的答案，不给她一点缝隙，生生封死了她所有求生的路。

是不是，她在简斋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所以简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简斋喜欢萌十十，凤花当然知道简斋喜欢萌十十，她在直播视频里看到了。不仅简斋，所有人都喜欢萌十十。徐泽民喜欢，徐泽民口中的师兄师弟们也喜欢；那个话匣子喜欢，新来的邓林和李复言也喜欢。

还有刚才一上来就凶神恶煞的白小暖——她也喜欢。

萌十十说，有白小暖在的地方，总是热闹，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这话萌十十怕是说错了。明明只要一出现，身边就总是热闹，总是充满欢声笑语的人——是萌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