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故事，韩雪衣又帮着做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等天色渐暗，老人们都回了房间，她这才从敬老院离开。

“韩老师应该是在做义工，”秦勿用自言自语道，“心地善良，长得也漂亮，为什么她老公还要在外面乱来？”

“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小蝶很快就作出了回应。

“我只是个纯洁的少年，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只是告诉你一个道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尾随韩雪衣出了敬老院，秦勿用看到她竟然进了旁边的小商店。不多时，她拿了一包干脆面和一瓶矿泉水出来。

“咔嚓——咔嚓——”韩雪衣将干脆面捏碎。

四下打量，发现没人注意，她撕开包装，抓起干脆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秦勿用吞了一口唾液，目光直勾勾地落到干脆面上，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直叫。

“八点四十！”秦勿用看了看手上的表，哀叹道：“惨了，回家肯定又要被骂的。”

急匆匆地跑回家，秦勿用打开门，果不其然地，爸爸妈妈都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为了不被训斥，秦勿用决定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

看到妈妈想要责问，他立马抢话道：“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我以为你们得晚点才能回来，所以我就去菜市场把菜买了。”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秦勿用从书包里掏出一包辣条放到桌上，又说：“本来打算炒辣条的，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还是你们炒吧。”

秦勿用说完就钻进了自己的小屋，完全不给父母发难的机会，虽然买菜的借口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但毕竟说了谎，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吃完饭，秦勿用得瑟地回了小屋：饭间没被问到晚归的事情，看来这事儿是揭过去了。

银行营业时间是晚九早五，此刻已经接近十点。他躺到床上，意识进入虚空，继续为伟大的银行事业而奋斗。

至于作业？

“我可以把作业拿到这里来写吗？”秦勿用问道。

“按照规矩来说是可以的，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哦？意思是可以带进来？”

“麻烦你听话听完整。”

小蝶貌似处在了发飙的边缘，秦勿用不敢去惹她，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蹲在那里。尽管如此，小蝶还是莫名其妙地发飙了。

她吼道：“无知的人类，贫穷的屌丝，现在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存在感的又一个作用。

“使用存在感，可以把物体以虚幻或真实形态带入虚空。虚幻形态用的存在感相对较少，真实形态用的存在感非常多，把你当成猪卖都卖不到那么多的多。”

自动地将某些语言过滤后，秦勿用又学到了新的知识，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呢！

他在心里默数了三秒，估摸着小蝶的火气已经消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假如哈，我是说假如，如果我想把一本书带进来，大概要用多少存在感？”

“很多！以你现在的身家，连一张纸都带不进来——有人来了！”

“啊？”

光团由远处而来，是韩雪衣。她穿着银色的丝质吊带睡袍，脚趿拖鞋，头发挽成了一个髻。

“你的资料还在审核中。”秦勿用抱歉道。

韩雪衣摆了摆手，指着塑料薄膜问：“我可以坐在上面吗？站着怪累的。今天忙了一天，起码走了有一公里路。”

“可以坐吗？”秦勿用赶忙问小蝶。

小蝶肯定地说：“可以，这张塑料薄膜代表的是银行，按道理来说是可以坐的。正常的银行都有休息区，以及椅子什么的，存在感银行也不例外。不过，你得先在上面设置休息区。”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秦勿用拿指甲在塑料薄膜上划下两个圈——这就是休息区。

“你可以坐在这个圈里。”他指着韩雪衣身前的圆圈说。

韩雪衣双腿并拢，以淑女坐的姿势坐到圆圈内；秦勿用则以盘腿打坐的姿势，坐到另一个圆圈。与人交流要做到平等，最起码姿势上要大概一致，韩雪衣是坐着的，如果秦勿用站着的话会显得疏远，不利于接下来的交流。

二人就坐，韩雪衣以贷款的事情打开话题：“那个贷款的事情也不用太急，这么长的时间都过来了，反正也不差这么几天。”

话是这么说，不过谁知道韩雪衣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万一只是来探探口风呢？是以秦勿用没有就此应下，只是承诺道：“我会尽快的。”

“我是真不急。”韩雪衣笑着说，“孩子去爷爷奶奶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怪无聊的，所以我来这里找你说说话。”

“你是神仙吗？”韩雪衣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带着灵动，不像是结过婚的女人，更像是象牙塔里憧憬爱情的少女。

“嘿嘿——”秦勿用突然笑了，笑得像只偷到米的老鼠。

“我可不是神仙哦。”他这样说道。

“不是神仙？”韩雪衣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是精灵？类似阿拉丁神灯，可以帮助人实现愿望？”

“我觉得你很面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韩雪衣眼生疑惑。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喊道：“我知道了，你是竹炭纤维洗面奶精灵，你看起来模模糊糊的一团，就像是刚挤出来的黑泥洗面奶。”

“你怎么不说我是黑丝袜精灵，那个也是黑乎乎的一团。”秦勿用无语道。

为了不让韩雪衣瞎猜，秦勿用决定如实以告，再让她猜下去，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奇怪的精灵出来。

“我是银行家。”

“那我是英语教育家！哈哈哈——”韩雪衣不知道抽什么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好吧，你是银行家，”看到秦勿用一本正经的样子，韩雪衣笑得更欢了，指着地上的塑料薄膜说，“可是银行家，你的银行未免也太简陋了。”

小蝶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嚷嚷道：“这个女人太肤浅了，你应该给她好好科普一下银行家的定义。”

秦勿用从善如流，郑重其事地说：“银行家是以银行业为主业的企业家。不管这银行再小、再简陋，它都是属于我的事业，也是属于我的企业，所以没毛病，我就是银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