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想起他们降落之地是弥留谷，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想划过了维多的脑海，在维多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曾经有一道诡异的声音给过他肯定的回答，甚至连好小子困在弥留谷的经过也讲述得很详尽，但是他坚决不相信。

他来不及消化掉这些信息，开口便问：“好小子，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了瘾君子？”

每说一个字，那份紧张感便多一份，当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心跳了嗓子眼。他紧张极了，更加害怕，害怕得到好小子的答案，可是没有答案又何来解决方案。

茶铺凌云抱着头痛苦地点了两下，那张扭曲的面皮上开了一道口子，从中挤出一个虚脱的声音：“嗯。”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维多老泪众横，看着被折腾成这副模样、痛苦不堪的好小子，几乎痊愈了的喉咙像是又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几次微微张口又无奈闭合，不知该说什么。

是代赐名长辈责骂他将赐名长辈的话置若罔闻？

还是质问他其中经过，验证是否与我听闻一致，追问他是否有难言之隐？

亦或是翻过这一章，说安抚之言行解脱之法？

可怕的是，成了瘾君子便意味着在劫难逃，而所谓的解脱即为死亡。

得到了好小子给的答案，可我除了杵在原地还能做些什么？

维多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快裂了。

茶铺凌云苦苦与三只附体战斗，与体内陡增的修为抗衡，凌空翻腾，躺地打滚，嘶吼声不绝。

经过多番挣扎与努力，面皮渐渐停止了扭曲，一张崭新的面皮终于缓缓摊开成形，恢复了茶铺凌云本来的面貌，神智也变得清晰了。

茶铺凌云疲惫地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朝维多羞愧行礼：“小云无颜拜见得道长辈。”

当目光瞥见茶铺凌云那双手，维多愣了一愣，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种种迹象早就验证了那道诡异的声音所言虚实，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最后一程，苛责还是追问都无意义。

维多满眼含泪：“好小子，言重。我相信你必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相信。”

茶铺凌云哽咽颔首，关于难言之隐，多言半个字都多余。他环顾四周，满目黄沙，岔开话题道：“这里是弥留谷？”

“是的。”

“是您带小云......”茶铺凌云温柔一瞥，瞥向躺在不远处的尨夜笙，心头一紧，“和尨夜笙回到没土层？”

“正是。”

“连累您受困于此。”茶铺凌云颤抖的目光盯着维多沾满血渍的伤口，“伤了您，小云罪过！”

“无碍。”

茶铺凌云双膝磕地，羞愧难当：“得道长辈，小云落得此下场罪有应得，愧对赐名长辈也无颜见您，害您受伤更是罪该万死，待小云救治尨夜笙，定当以死谢罪！”

“好小子……”维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把扯住茶铺凌云的长须往自己身上贴近。他的身体在颤抖，千言万语浓缩为一个字，哽咽了好一会才挤出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