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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呤凤鸣震乾坤》第十章 力毙“神魔” 巧获“金狮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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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飞天神魔”使尽浑身解数,始终无法突破“须弥剑客”钮霍柱那道严密的防护圈,他自己却渐有力怯之感。反观对方,虽是汗下如雨,然剑光严密,非但未现败象,反有越战越勇之威。

老魔不愧老奸巨滑之徒,一见情形不妙,由怒转怯,由怯生畏。暗忖,若再不见机退走,恐将难以脱身。遂猛攻三招,将“须弥剑客”钮霍柱逼退三步,不待对方反攻,即“呼”地飘退丈外,厉喝道:“且住!小子是银须矮鬼的什么人?”

其实,他早就看出对方所使的乃是“银须矮仙”的“须弥剑法”。他虽对“银须矮仙”尚有所忌,但他又必须要将“须弥剑客”钮霍柱打发了方能办事。又存三分侥幸地想,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了“须弥剑客”钮霍柱,就算日后“银须矮仙”找上门来也无奈他何。万没想到,对方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好打发。不得已,只好明知故问地寻找借口下台了。

“须弥剑客”钮霍柱朗笑道:“‘银须矮仙’乃在下恩师,老魔头你可是害怕了么?”

“飞天神魔”冷“哼”道:“老夫昔年与矮鬼有旧,你既是他的弟子,老夫也不能与你一般见识,自会去找矮鬼问他个教徒无方之罪。哼!”转身便欲离去。

“须弥剑客”钮霍柱虽勉强挡住了“飞天神魔”的凌厉攻势,亦已累得筋疲力尽了。他没有看出老魔乃是色厉内咋之态,惟恐老魔再来一轮猛攻,自己恐怕就无法抵挡了。眼见老魔欲抽身而去,正是求之不得,故而并未想到要出手阻拦。

突听身后的红面大汉叫道:“少侠千万别放过他,得让他交出那尊金狮﹍﹍”

“须弥剑客”钮霍柱一怔,方一扭头欲问个明白,陡感一阵微风从头顶越过。急抬头一看,只见“飞天神魔”已达红面大汉头顶,双手箕张,向红面大汉当头抓下。

“须弥剑客”钮霍柱不虞老魔会突然偷袭红面大汉,欲救已是不及。不由怒喝一声:“无耻老贼!”人化狂风,身剑合一,疾向“飞天神魔”后背射去。

“飞天神魔”暗施诡计,以退为进突袭红面大汉。眼看就将得手,陡感身后一股强劲的剑气压体,心头大骇。他知双爪若继续下抓,故可毁去红面大汉,但自身也非受重创不可。而他又必须要毁去红面大汉,若错过此刻,恐怕就机会不再了。没奈何,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只好腾出右爪反手后抓,左爪继续下击。

眼看红面大汉已绝无法躲过“飞天神魔”这一招偷袭,却因“须弥剑客”钮霍柱在后面的全力一击,令老魔不得不腾出一手自救。红面大汉抓住这一丝空隙,拼全力向侧一滚,虽避开了头顶要害,左肩头却结结实实地中了一爪,立时衣破肌裂,鲜血淋漓。一声痛“哼”,滚出了一丈开外,差点坠下深谷。

“飞天神魔”在击中红面大汉的同时,反抓的右爪也奇准地扣住了疾袭而至的长剑。奈何气力不佳,无法抵挡住“须弥剑客”钮霍柱身剑合一的神力,“滋”地一声,长剑透背而入,直达前胸,剑气的余劲仍带着老魔的身躯前冲丈余。

“飞天神魔”惨叫一声,挣扎着转过身来,狰狞地死盯着“须弥剑客”钮霍柱,呐呐地说:“你﹍﹍你﹍﹍”

“哗!”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嗵!”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须弥剑客”钮霍柱在紧急关头拼全力行雷霆一击,虽一举击杀了“飞天神魔”,却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真力。只感全身虚脱,头晕眼花,一跤跌倒在地,心知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赶紧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小还丹”纳入口中,就地静坐运功调息。

气运三转,药力行开。慢慢地,体力已恢复了八成。睁眼环目四顾,只见“飞天神魔”仰身丈外一动不动,自己的那柄佩剑仍插在他的背上,伤口的血迹早已凝固,显然老魔已气绝多时了。但那双凶睛仍怒张着,隐含着羞怒、惊恐、无奈和不甘的神情。

那红面大汉静卧在悬崖边缘,左肩头血肉模糊,肌肤紫黑,显然是伤上加毒,不知是否还活着。

“须弥剑客”钮霍柱起身挪到红面大汉身旁,俯身一探,尚有微弱呼吸,遂又取出一颗“小还丹”塞入他的口中。再从“飞天神魔”身上拔出长剑,小心地将红面大汉左肩已瘀黑腐烂的肌肉剔除干净,解下水囊用清水将伤口反复清洗,直至流出鲜红色血液,方用金疮药敷上。

约顿饭工夫,红面大汉仍无动静。“须弥剑客”钮霍柱一探其心脉,玄玄欲绝,遂不顾自身真力未复,左掌按住其头顶“百会穴”,右掌抵住其后腰“命门穴”,缓缓将本身真元度入其体内,助其驱毒疗伤。

渐渐地,红面大汉的呼吸、心脉已回复正常,人也开始苏醒。而“须弥剑客”钮霍柱头顶的白雾却越来越浓,身躯不住地颤动。

终于,红面大汉“啊”了一声,清醒过来。“须弥剑客”钮霍柱适时收手,自行运功恢复真力。

红面大汉睁眼四顾,“飞天神魔”仰身丈外早已气绝身亡;“须弥剑客”钮霍柱头上白雾蒸腾,正在闭目调息;而自己除了左肩部的皮肉之伤尚稍有疼痛外,其他毫无异状。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静静地回想昏迷前的种种经过,自己被“飞天神魔”追杀,“须弥剑客”钮霍柱于危机一发间挺身相救并力搏“飞天神魔”等等情形一一闪现脑际。显然,“飞天神魔”终为“须弥剑客”所杀,而自己的这条命也终于被钮霍柱救回来了。

他凝视着正在调息的“须弥剑客”钮霍柱,心中感慨万千:此人与我素不相识,更不知我出身来历,仅凭我是被老凶魔追杀之人,即能不畏强梁、不顾自身安危地拼死相救,实乃真侠士、真英雄也!又思自己早存弃暗投明之心,苦于无处可投,此时岂不正是机会?

就在这时,“须弥剑客”钮霍柱已运功调息完毕,缓缓睁开眼来,红面大汉猛地往他面前一跪,“咚!咚!咚!咚!﹍﹍”一连叩了九个响头,朗声道:“小人这条命系恩公所赐,今后就是恩公的了。从今以后,小人愿长随恩公身旁,为恩公执鞭坠蹬,望恩公收留。”

“须弥剑客”钮霍柱大惊,忙起身相扶道:“朋友千万不可如此,快快请起!”

红面大汉跪地不起,正色道:“小人愿相随恩公,一方面固然是感激恩公救命的大恩大德,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敬佩恩公的侠义之风、英雄气概,希望追随恩公,做个好人。恩公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须弥剑客”钮霍柱急得双手连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红面大汉黯然道:“恩公不愿收留,是因为小人来历不明?还是因为小人愚鲁,不配为恩公执鞭坠蹬?”

“须弥剑客”钮霍柱连连摇手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红面大汉长叹道:“小人本想长侍恩公,为武林作点事,却不被恩公收留。唉!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安身之处?也罢,小人之命乃恩公所救,就将它还给恩公吧。”说罢,翻身便往深谷跃落。

“须弥剑客”钮霍柱不虞红面大汉如此刚烈,慌得一把抱住他道:“朋友何苦出此下策,有话尽可慢慢商量。”

红面大汉睁目道:“我费尽心机逃出匪窟,险为‘飞天神魔’所杀,今天虽为恩公所救,日后仍难逃匪党之手。恩公既不愿收留,又何必阻我?”

“须弥剑客”钮霍柱知再不答应,恐怕还会发生意外,而听他语气,似乎另有隐情,何不暂且答应下来,日后再慢慢设法说服他?遂叹道:“如此,可委屈你了。”

红面大汉先是一怔,继之大喜,道:“多谢主人,小人给您磕头啦!”挣脱钮霍柱的怀抱,又欲磕头。

“须弥剑客”钮霍柱一把拉住他道:“慢来,慢来。咱们先说好了,做兄弟、做朋友都可以,就是不能做你的主人,更不用你磕头。”

红面大汉摇摇头说:“尊卑有别,不能乱了分寸。”

“须弥剑客”钮霍柱笑道:“咱们都是江湖人,不是王公大臣,哪有什么尊卑之分?”

红面大汉固执地说:“小人只知为仆,不敢逾越。”

“须弥剑客”钮霍柱强硬地说:“我说不准你磕头,不准叫我主人。如果你还要坚持,我们就各奔东西吧。”

红面大汉只好点点头道:“反正我心里当您是主人,不准叫‘主人’,就称您‘公子’总可以吧?”

“须弥剑客”钮霍柱无可奈何地说:“随你的便吧。唔,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红面大汉叹道:“过去种种比如昨日死,以前的不提也罢。既然跟了公子,当然随公子的姓了,常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取个好彩头,公子就叫我钮福吧。”

“须弥剑客”钮霍柱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待红面大汉站起身来,遂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这老魔头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红面大汉——钮福闻言宛如猛然惊醒,忙跑到“飞天神魔”尸身上一阵翻找,终于从老魔贴身处取出一只金光耀眼的狮子来。他慎重地将金狮捧给“须弥剑客”钮霍柱,肃然道:“小人无意中闻知,此狮似乎关系极大,小则可引起武林混乱,大则可致朝政变换,尚请公子谨慎处置。”

“须弥剑客”钮霍柱接过一看,只见此狮神威凛凛,目闪神光,栩栩如生,做工极为精细,端的是一件绝佳工艺品。其左爪下扣着一只滚球,右爪下抓着一条小蛇,啊!不对。这不是一条小蛇,因为它有四只脚,还有胡须,这是一条目含乞光的小龙。

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试想雄师虽猛,毕竟只是草原之王,又何能镇伏可遨游海空之“龙”?这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么?他因听钮福说得慎重,故而不放过任何疑点。他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随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只金狮的?”

钮福长叹一声,说:“这又不得不提到小人以前的出身了。小人本是绿林出身,一直在‘飞天神魔’手下混事,江湖匪号‘赤面天罡’﹍﹍”

“须弥剑客”钮霍柱惊“啊”一声,道:“原来你就是以‘天罡掌’享誉武林的义盗‘赤面天罡’,这可﹍﹍”

“赤面天罡”钮福苦笑道:“多谢公子为小人脸上贴金,过去种种,晃如一梦,实在不堪回首。好在小人虽栖身绿林,却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否则,也无颜追随公子了。”

稍顿即回忆道:“就在三天前的深夜,小人起来查哨。当行到一处绝险之处时,突见一条人影在陡峭的绝壁上飞鸟般纵跳而上,而且来势极快,看方向似正对小人立身之处而来。小人大骇,来的是什么人?观其身法之速,显具极高身手。在这更深夜静之时,从这飞鸟难渡之处闯山,显然是敌非友。小人正待发出警讯,来人已然临近,现出一从头到脚裹在黄袍里的蒙面人来。此时传警已然不及,小人忙隐身一条天然石缝里面。不想那黄衣蒙面人抵达小人头顶上的巨石后即止步不前,并仰天发出一长两短三声猫头鹰似的怪叫,似在向谁传讯暗号。他在与谁联络?难道另外还有同党前来?若来者均具如此身手,今晚山寨危矣!小人越想越怕,但强敌就在头顶,连大气也不敢出,更惶论传警了。”

虽已过去好几天了,但他说到这里时仍感觉心情格外紧张,不由长吸一口大气,借以平静一下紧张的心情,方继续说:“约莫半盏茶时光,小人突闻身后传来异声,回头一看,只见一条极快的人影正从山寨方向射来。小人大感惊异,难道他的同党早就到了山寨?何以寨中毫无一点动静?转眼间,那人已到近前,竟是总寨主‘飞天神魔’。小人差点惊叫出声,忙往石缝深处缩了缩,惟恐被其发现。果然,‘飞天神魔’直接跃上石顶,随闻两人一阵极细的耳语。

陡听那黄衣蒙面人低沉地说:‘此乃本教最高机密、最高令符,也是本教大半力量所在,本教大举在即,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把它送到教主手中,千万不得有误。’

随听‘飞天神魔’说:‘这个兄弟理会得。嘿嘿!此物一到教主之手,本教就将全面发动。到那时,不但整个武林,就是这大清江山,也得换个主儿了。哈哈哈哈!’笑声虽低,却压不住一股得意狂喜之情。

小人闻言大惊,那是什么东西,对他们竟如此重要?他们又是什么‘教’,怎会有如此大的野心?本来嘛,驱逐满虏,还我河山,并无什么不可。但满虏入关已久,江山已固,绝不是几个江湖人士就能驱赶走的。若盲目作乱,只不过徒伤人命,劳民伤财而已。

小人一想不对,遂悄悄从石缝中探头察看,只见‘飞天神魔’手中所持的就是这只金狮。”他用手指了指钮霍柱手中的金狮。

“须弥剑客”钮霍柱一边静听“赤面天罡”钮福的述说,一边认真仔细地观察金狮,越听神色越是凝重,深知此狮必定关系极大。但看来看去,却看不出什么奥妙,说它是那神秘“教”中的“最高令符”尤可,却不知又何以会是那“教”中“大半力量所在”?显然此狮尚另有妙用。

“赤面天罡”钮福见“须弥剑客”钮霍柱沉思不语,遂接着说:“小人直待他们两人离去后很久,方才悄然回寨。但回去后越想越觉不对,若为了推翻满虏、关复汉室,大可光明正大地联络仁人志士,大张挞伐,何必如此鬼鬼祟祟?况且‘飞天神魔’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让他们以阴谋得了天下,也不过是‘以暴易暴’而已,反会害得千百万无辜之人为之丧生。

不行,得想办法把此事弄个清楚。既然那‘金狮’对他们那么重要,何不悄悄将它偷来看个究竟?若果对武林、对天下百姓不利,就干脆毁了它,也可挽救一场劫难。万一弄错了,拼着一死以谢罪,再将原物奉还罢了。主意打定,小人遂于今晨趁人不注意时,悄然将加倍量的‘化功散’下在老魔的早餐中,然后隐身一侧,伺机下手。

终于,老魔吃下早餐后不久,‘化功散’的药力就发作了。小人见老魔昏睡床上一动不动,周围也毫无动静,遂大胆地进入他房中搜找。那知老魔不但功力深厚,更且狡诈无比,毒性刚一发作时即被他察觉了,遂一声不响地静卧装睡,待小人搜其身上时冷不防给了小人一掌。好在他毒性发作正烈,功力大减,小人方得重伤不死而逃出山寨。然老魔知其秘密已泄,又不敢惊动山寨其它人,遂不顾身中剧毒而一路追杀至此,若非公子仗义相救,小人必定无法逃出老魔的毒手。”

“须弥剑客”钮霍柱静听“赤面天罡”钮福说完,大为叹服钮福的义举和见事之明,同时也心下恍然:怪不得老魔名不副实,竟毙命于自己剑下,原来是早已中了“化功散”之毒以致功力大减。否则的话,此时躺在地下的恐怕就是自己和“赤面天罡”钮福二人了。思之实是万分的侥幸。

就在心中感叹之机,左手拇食二指无意中按到了小龙的双睛之上,似感双睛有点浮动,心下一怔,遂稍一加力按下。噫!奇迹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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