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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部浮屠悍天行》第二十九章 上街老虎 人人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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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清,正义帮帮主,不属于武林四大盟之内,却独属武林,在江湖吞并势力日益繁杂中,独占一席。

正义帮,以正义自居,打着“行侠仗义、抱打不平”的旗号,仅仅五年,在水极深的江湖中,名声显赫、势力增强,已将算是在江南、江北一带中上等的门派了。特别是近年来,在江南极有侠名的风家双雄“风清云、风清雨”的加入,让正义帮如虎添翼。风清云少年时可是让神侠文天硕指点过一阵,并习得领悟出文家十三刀的三刀真意。仅仅三十五岁一身修为已然不俗,入真武巅峰之境三年,大有随时可突破到“化境”之意,这可是许多大门派不见得有的大高手。而帮主李义清则是“真武中期”之境,加上真武境初期的陈长老和已入玄武境中期年轻一辈中佼佼者的风清雨,使得正义帮这个江湖中最能让四大盟数百大、小门派打压的独立门派,在这江湖风浪中为正义点波逐浪,犹若一道森林之草,临危却毅然不倒!

“江苍云这个伪君子一日在江南,这江南一日便没有真正的江湖。江南盟成为其傀儡,为他这个名不符实的“将军君子剑”卖命,而对于在江湖中的我们,江苍云就是我们这些江湖门派眼前的一座巍峨大山,尽管想去之后快,却力不足心啊!”李义清,这个正义帮帮主在江湖中向来是赞名不断,但也不得不承认江苍云挡住了他这个江湖中人的道!

陈长老听到江苍云三个字,既愤恨又无奈,感叹道:“燕天城”刘天贤这个掌握着“天奉勾子”的大阉贼,私自建立“天场”,弄得江湖各大门派沸沸腾腾愤然一片却无可奈何。江南将军府,江苍云又来个马踏江湖后,自建一个“江南盟”,说的倒好:“灭一个武林,再还一个武林”,还不是为他一己之私,扩充他的权势!我也看了,江湖中若再不出一个像文天硕这样一个神侠为天下江湖和平民鸣不平,单以我们正义帮这点微弱势力不过是杯水车薪,数千年来代代相传的江湖侠气将会在我们这一代消散殆尽。而我们现在被江南盟处处制约,逮一个普通无奇的采花大盗,还需我们二人亲自出手,这所谓的正义之士难道真的没有了吗?”陈长老说着,一脸苦容!

望着黑压压的群山,李义清倒显得从容一些,淡然道:“走一步,算一步,对刘天贤、江苍云憎恶仇恨的江湖人何其得多,可谓被杀一批又来一批,我们正义帮这么多年,独立独行,不与那些带着权势尊贵为大的四大盟为伍,独行侠仗义于江湖,独抱打不平于武林。但我们今后,为正义帮的生死存亡不妨学着”借势”一回,先有十六年前,文天硕神侠为江湖、为万民“不受权王之道,不受圣人俯视,越圣入天门,为天下鸣不平!“后有正义帮,不畏强权,不畏生死,愿为正义献身!”

陈长老望着李义清那神色冷峻的眼睛,缓缓说道:“正义帮自建帮以来,死兄弟二百三十二位,无不是为正义献死,以碑文为证,今后仍为真正正义救江湖,李帮主,必苦必累必死之处境,任重而道远、、、、、、

陈长老,名为陈朴同,江南武林世家神意拳陈家唯一幸存者,五年前,江苍云马踏江湖时陈家六百四十一人尽被皆屠,血染天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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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之夜,冷而不寒,月若景苑又恢复到原来萧条寂静的样子,偶尔会传来一道笛声,悠扬而凄凉,配合着景苑后边的竹海林的风声,不如天籁,却别有一番韵味,让人既惆怅又不安,似若身心压了一块石头,堵得慌!

过了子时,又经历了一番生死煎熬的文若,脸上带着疲倦之意,却了无睡意,望着景苑的一切花花草草,心里终究是凄凉的!

他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在月若景苑也许是最后一夜了,谈不上对将军府有多大留恋,但却难以割舍下这块别致的景苑。

即便如此,他终究是平静的,平静到没有因为父亲、母亲的不凡而让他做过激的事情,更没有因为文家七十二口的灭门而咬牙切齿,向天抱怨,然后发誓报仇雪恨!

他这十六年来生不如死的苦痛煎熬,让他的意志坚强到金刚不破的境界,心境依然是古井不波不受外界影响,因为他知道,一切的愤怒和仇恨只能让他走进无底深渊,谈不上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之类的儒家冠名之语,他只是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把一切化成终究的仇恨!

尽管他心境宽阔,但这夜终究无眠,宁愿把一切压在心里却脸色如常的收拾起自己一小部分行装,拿上他喜爱的笛子和那盒由黑玉磨出来的棋子。然后从江小月给他写的书信里边,找出最让他记忆犹新的三封信,继续背着他那采药的竹篓,只是另一只手上多了一把长到能及他头顶的长刀。

出了景苑,回头望了望,心里尽管已经凄凉到伤悲,脸上却如常一般平静。

“再见,月若景苑,再见小月妹妹,以后景苑里的花花草草和鱼儿,甚至屋子里摆设的许多小玩意儿若哥哥都不能替你照顾了!”

文若转过身,向将军府大殿方向走去。他走了,景苑里自会有江家的仆人来照看,可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也无可奈何!

他来到江苍云闭关的大殿,尽管一路上护卫站岗、查岗的护卫不计其数,都没有对他做任何阻拦,还犹若往常那样。

来到大殿里,里边空无一人,他向空荡却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大殿喊道:“义父,若儿要见您!”

空荡的大殿里没有江苍云出现,而是从大殿顶飞下一名手握短刀的中年汉子,文若曾见过这个中年汉子一面,是义父的亲身士卫,来自东越,名叫向龙,实力深不可测,很少露面。

“大将军闭关修炼,谁也不见!”短刀中年汉子向龙口气冰冷的说道。

“什么时候出关?”文若惊问道。看来义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身世。

“三日后!”向龙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文若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义父若是知道自己已经背离江家,是如何的想法。

不过他这次鼓足勇气敢见义父,其实是为自己下了一个很大的赌注,既然如此,他应当跟寻常一样离开将军府。以前有时候他离开江家半个月也无人问津,但这次,他若离开了,也许这一世就不再回来。

还好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士卫向龙,说道:“请将这封书信呈给义父,有劳了!”

向龙冷哼一声,拿过书信,目光开始正视文若,突然之间眼中带着一丝光芒,似乎发现文若的异样,特别是文若手握青龙偃月,脸上若有佛光之气,又似与青龙偃月默契那般,让他这个刀客脸上变的逐渐凝重起来。

文若看到这向龙脸色异常,也惊吓了一番,毕竟这些士卫向来古怪,一言不合杀人那是常有的事情,他可不想未出将军府就被人家一刀斩成两段。

当然他之所以敢来大殿为自己的生死下赌注,就是想证一证义父的君子之名,但如果事出异常,他必死无疑。

大殿的气氛诡异而让人畏寒,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难。文若知道这是向龙以真气之力故意向他施加的一种气息压力,犹若两人打斗前的气场,谁气场上占了优势,打斗的时候也就越从容。

文若默默承受着这种略带杀意的气息压力,脸上现出不解的神色,然后傻傻的问道:“有什么不妥?”

向龙这才发现,文若对他施展的气息毫无所知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气馁,跟这样的傻子沟通,本身就是一种丢人的事情,冷言道:“你好自为之!”

文若感觉到这股气息缓缓消散,但依然装傻道:“文若一直挺好的呀,日后想喝酒找我,杭州城好酒赖酒我一闻便知!”

向龙不动声色,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文若出殿!

文若笑着点了下头,缓缓转身离开,等出了大殿,文若发现自己后背有着丝丝凉意,竟然是因为在大殿里被吓出来的冷汗。

他跟平常一样,出了将军府,街道上的行人依然如往常那样,来来往往、喊卖声、吆喝声、讲价声、扬马声、车轮压在路上的转动声、、、、、、声声入耳,文若心里感觉特别舒服,这样一个繁华景象,让他为此痴醉,他很享受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景象,感觉这个世间还是光明的,美好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日和平日的不一样!

随着他的到来,不论是街道上的行人,还是街摊上的商贩,一看到他就像耗子见到猫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使得他刚走到街道上,两边的行人就远远的为他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大家就像躲瘟神那般躲着他。

他环顾四周,凡事他眼睛所扫及的人,无不是躲着他,就连平日里那种无妄的调戏声、嘲讽声都没有,大家看他的眼神,那活生生的就像在看一个魔鬼。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甚至在一家卖鱼的水缸里照了照自己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一切如常,但大家对他远而避之让他反而感觉特不自在,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不成。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那日林清对仇三等痞子毫无情面的血杀,大家自然不敢将仇恨放在江家这座巍峨大山上,只能将矛头指向他这个曾经人人可欺的文弱,但又怕招来杀身之祸,对他只能一避再避,大家只认为罪不至死的仇三等人是他文若害死的,这样一个理由就足够让他成为一只过街的老虎,人人都恨,但没有哪个敢出来喊打。

一路畅通无阻的走着属于他的专道,走到平日最喜欢吃的那家包子铺,那包子铺老板一看见他的到来,都顾不上收拾笼中的包子,就远远的跑开,这滑稽一幕,让文若笑了起来,只是这笑中却有着一种凄苦的滋味。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原来那么容易被大家欺负、嘲讽、刁难、甚至毒打一下,不是因为他太弱好欺负,而是大家对统领整个江南的将军府自带一种畏惧的怨气,有怨气就得发泄,他成为大家发泄怨气的对象!

自仇三等人被林清一刀刀的斩尽杀绝,大家的怨气更深了,将军府里的人随便杀人,官府还得恭维着他们。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却连骂一句将军府的话都不敢说,说出去的,不是株连九族,就是一家数口人无故失踪。好不容易有一个出自江家的小子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胆子小点的调戏一下,胆子大点的骂上几句,再大点的出面教训一下、、、、、、、、

可仇三等人的死,就像给大家敲响了警钟那般,他们再也不敢对文若指手划脚了,再也不敢向文若恶语相向了,更不敢动不动在文若身上来几拳,他们远远躲着就是,躲着文若,躲着江家的人、、、、、、

文若有种无辜到犯罪的感觉,他目光扫过的地方,人人惊惧,人人害怕,就连站在桥头脚下曾受他救济无数次的乞丐见到他的眼神只有畏惧和害怕,就像见到了一只血口大喷的怪兽。

文若苦笑中,心里确实莫名的伤悲,这样一个人见人躲,人见人怕的文若,还不如一个人人可嘲、人人可欺的文弱活的自在一些,让这些平日被江家打压的底层人们从他身上找那么一丝的成就感又有何妨呢?

他自己动手跟平日一样,包了两笼包子,钱一分不少的放下,然后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躲着远远的包子铺老板,看着平日对他七嘴八舌的一帮杭州城平民,再看看自己的专用宽敞大道,依然神情自若,依然佛光普照,他还是他,不一样的烟花,自绽放自己的色彩,自笑看自己的人生,不去辩解,不去委屈,清者自清,将一切交给时间,正邪丑恶自有公道人心。

他走着属于自己专道的街头,明知道这样下去与大家越走越远,依然为那些躲在远处的叫花子那锈的不像样的饭缸里放了数枚铜钱,买了几束躲在远处穿着单薄衣服卖花小女孩的花,如往常逛街一样,买了一件可束头的镶金环,放下银两,然后摆弄了下街头的纽扣,望了望丝绸店的丝绸,看了看那原本人声鼎沸的茶馆、走进那家因为他空无一人的酒楼,自己从酒柜里拿出两壶没掺水的酒,放下银两,看着街道上远远避着的人们,这个杭州城的街道仿佛为他一人而开那般,尽管心中带着苦涩和悲凉,他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去买自己喜欢的,去看自己奢望的东西,只是他的身边少了来往的行人,少了那大街小巷的嬉戏,少了身旁总有的流言蜚语,一切变的平静了。远的说,这日杭州城因为他而变的平静。

这日,他没有看到街上那个总是演着胸口碎大石的卖艺人,也没看到总是站在酒楼窗口看着人声鼎沸手握各种兵器的大侠俯视一切的场面,更没有看到偶尔的风声响起,头顶总有着那些飞檐走壁的侠客摆弄着他们的风姿好让江家的管事看到好收留为将军府的一员护卫,甚至杭州城里最耀眼的妓院栏子也因为他的到来而将其他客人赶了出来,却没有一个人敢有怨言。反而这家妓院的老鸨将栏子里包括花魁几十名美色艳丽的妓-女、歌女招来,声颤道:“文公子,随便玩,随便挑,以后咱家多拂您照顾了!”文若笑了笑,只是说道:“你就告诉大家,我来过这里!”说完离开,倒让这家妓院的老鸨越发的胆颤心惊起来、、、、、、

走到城西的出口,除了数个官兵把守,对他敬了又敬外,所有的人对他远远冷视,这份全城以惊惧外加冷视相送的殊荣,让他难以承受外,他脸上依然牵强的做着感到十分兴奋的事情,仿佛那张脸上写着:“全杭州城的人,你们也有惧怕我文若的一天!”

但这日全杭州城的人不知道,他文若真正走出这座杭州城、、、、、、

在城门口,他远远对着杭州城作佛礼,躬了三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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