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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了无痕》第九章 恨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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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这么说是宫里传出了旨意?我回府的事情竟和宫里有关联么?”宁月蓠望着宁羽仙问道。

原来,今日宁羽仙一早就来到西郊月塔将楚府迎接宁月蓠回家的消息告诉了她,前天楚孝隐从宫里领旨出来后昨日就去来‘朔天寺’占了黄卦,合家皆知楚家于十二日后的‘开日’迎接楚府三小姐回府。

“这个我尚不清楚到底跟宫里有没有关系,楚家三小姐还活着一直不被外人所知,知道的人甚少,但是不管怎样,楚家这次是要堂而皇之的接纳你,日子也都定下无疑是作数的了,只是昨个儿楚家老爷的意思是对外不可张扬,只道是接家眷回府而已,你明白吗?”

“嗯,好一个合家皆知,上次的夜盗事件这样看来也是件好事了。”宁月蓠弯了弯嘴角。

“哼,人人都说是盗贼所为,大概只有某些人心里明白,这绝非偶然,听说那带头的贼人是相府大管家刘坤的本家侄儿,你说可巧么。”宁羽仙道。

“哦?既被抓了回去可曾审问过?”宁月蓠抬头问道。

“是要送去法办的,谁知当夜里那两个贼人都误吃了毒虫死掉了。”

“毒虫?呵,这法子妙的很哪!”

宁羽仙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起身把那案上空药盅收起来放到食盒里说道:“这几日府里拨给你的药食,我都拿到落素堂熬制了,大厨房那里已然不安全的,咱们还是得多留点心才好呢。”

“婆婆到底是多心的”,月蓠捂着嘴娇笑道:“难怪我觉得这两日的汤药果然味道有些不一样了,看来这落素堂的锅子炉子就是不一般呢。”

“你这丫头,嘴刁的很,从前可不是这样......”宁羽仙突然停住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想,这到底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不甘命运似乎生来就带着仇恨的宁月蓠了呢。

“我明日再来,这些天你除了药食调理,那每晚的调息法切不可懈怠了。”宁羽仙叮嘱着。

“婆婆,楚家有没有姓‘穆’的人,或是您知不知道这雁城里有没有叫‘穆冰’的这个名字的。”宁月蓠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人的面孔来。

“嗯?并没有这个人,穆冰是谁啊?”宁羽仙不解的问道。

“哦,我也不认识,这几日看这屋里墙上几幅山水画有几幅落笔是个“穆”字,以为是楚家相识人的画作呢。“宁月蓠指着墙上的水墨画说着。

“这个老身还真不知道了,这些都是你娘生前屋里收着的东西,也没留下多少,就这些全当做点念想吧。”说完宁羽仙有了些伤神之态默然的下了塔梯。

宁月蓠望着离去的宁婆婆,回过头来望着那几幅水墨画出神,“难道你也在这里么,还是我的痴心妄想呢。”

午后楚府东苑,刘氏带着丫头们端着汤药器皿正从苑里出来,楚婉仪带着贴身丫头夕儿一脸焦灼的进了东苑直奔内室,这东苑原是她们父亲母亲的住所。秋姨娘也在东苑里,只不过拨了东南一个小楼给了她住。而楚家姊妹三个住所都在东苑后面的荷苑里,中间有一角门女眷们可以自由出入。

内室里殷氏斜靠在床上盖着被子头发散着,两鬓贴着止风贴,脑子里还闪现着昨晚的画面,她已经不顾自己的矜持和身份了,她已经退一步允许让那“孽种”养在外面但是不能回府,可是老爷仍坚持要她入府和她的女儿们一起生活,她恨,也怕,恨那个妖女的留下来的一切,可又怕看到那张有着仇恨的面孔,那孩子脸上的一条条痕迹,如今让她想来都是惊心的......

“大小姐。”吉珠看到楚婉仪福了福身。

楚婉仪点点头看见吉珠正端着汤水侍候在她母亲的床前,而平时那几个使唤丫头都在外室候着并不曾入内侍候,不由得有些纳闷,随即转身让丫头夕儿也在室外候着。

“母亲哪里不舒服么?”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殷氏半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头上散着,两鬓贴着止风贴,但是神色却还是与往日一般并无异样。

楚婉仪轻轻来到榻前侧身坐下,心里有了猜测,才慢吞吞的说道:“我今个儿采摘了一些荷苑池子里的晨露收在琉璃瓮里,想着今天用它给母亲做莲子露茶来着,谁知道刚一回来就听到下人们说母亲不大好,我就急着过来看看了。”楚婉仪故意隐瞒了一些听到的议论。

“母亲人老了,有些时候力不从心也是有的,今早起来就觉得头有点发昏,睡了一阵子并无大碍的。”殷氏伸手想接过吉珠端来的汤水。

婉仪一看便用手先接了过来说道:“母亲切不可大意了,可见平日里为我们操劳的过甚呢,还是该请个大夫过来瞧瞧。”说着便就着手里的汤勺一口一口喂了她母亲。

“就你这孩子最解人心意了,从来都是这般温柔可人,不像品仪执拗,也不像乐仪莽撞,可是你要听为娘的一句话,将来可是要……”

殷氏的话没说完就听到有个女子的娇声“我怎么就莽撞了呢?”只见楚乐仪进来一屁股扭在她母亲那里“母亲你说,你说么。”

殷氏被她揉搓的没办法只得哄道“哪里有的话,我小女儿是我心肝宝贝,爱都爱不过来呢。”

被挤到一旁的楚婉仪不禁站了起来,回手把汤碗递给吉珠便道:“你要撒娇也不看个时候,母亲今日不舒服呢。”

“哦?哪里不舒服了母亲,我看母亲就是不舒服见到我就都好了,是不是母亲。”

看着小女儿这般撒娇,殷氏豁然开朗了许多,觉得自己有这样一手好牌,难道还怕……真是杞人忧天了!

“母亲,我可听说一件奇事啊,咱们府里最近要有认祖归宗的喜事了!”楚乐仪突然立起身收起刚才的玩笑样子来。

“你打哪里听说的,什么认祖归宗?”殷氏皱着眉头。

“母亲休要瞒我们,这事都能传到我的丫头伶儿耳朵里,可想这府里还有谁不知道的呢!难不成我们要被当作瞎子聋子任人嘲笑么。”楚乐仪一脸的不满。

殷氏侧头抬眼瞅了一下吉珠,吉珠满脸的惊慌,忙不迭的摇了摇头,昨天老爷夫人的争执自己并未给第二个人说过,这诺大的相府看来所谓的秘密从来都是装聋作哑的自欺欺人而已。

楚婉仪在一旁心下全都明白了,原来听到的那些议论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八九成是真的了,母亲的‘病由’也许就是从这里而来的吧。

“吉珠,我的丫头夕儿在院子里,你且让管母亲平日食飨的婆子带她把琉璃瓮里收的荷露送到花汀去,这个丫头对露茶的烹制并不像你们通晓母亲的口味,你可要交代清楚了。”楚婉仪微笑着对吉珠说道。

吉珠也赶紧应下:“这时奴婢的本份,奴婢这就去了。”说完就躬身出了内室,安排一个婆子带着夕儿去了花汀并连同室外的一众下人都安排了差事打发了而去,自己便待在室外听候差使。

“母亲,这真是父亲的意思么?”楚婉仪看到室内并没有外人了。

“这还用问吗,父亲不同意,谁敢提这个事情!”楚乐仪尖声刻语起来,那张精致的小脸冒着怒气,“母亲今儿早起就不舒服,父亲可曾前来看望母亲呢,哼。”

殷氏伸手拉住了两个女儿的手说道:“你们父亲不顾楚家的体面可我还得替他端着呢。并不是我有意瞒你们,不过如今让你们知道也好,我是绝不允许那个‘孽种’入府的!”

“母亲,放心,您还有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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