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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烹鹿策》第十二章 少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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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齐鼎与少年打过照面均为对方气质所慑,双方眼神一接之后都不肯露了怯意首先闪躲。.

“啊!”

萧撒葛只看见地上的大狗死相惨烈不由轻呼一声,她虽然也时常见到血腥场面但是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一只死狗却是生平第一次,所以忍不住叫了一声。

“快把它弄走!”耶律嘲瑰皱起眉头说道,也不知她到底是在对谁说话。

那少年低头见大狗嘴中的鲜血仍在汩汩冒出,骂道:“没用的畜牲!”抬起一脚对着狗肚使劲一挑,便见那死狗如一团黑泥疾飞而出,“扑通”一声撞到院墙,再靠墙滑下在墙壁上描出了几笔血痕。

“兀欲哥哥好厉害!”耶律嘲瑰拍掌赞道,又一指齐鼎,续道,“你看这人生得便如一头大熊,我看让他陪你练拳是最好不过!”

少年名叫耶律阮,契丹名兀欲,是人皇王耶律倍的儿子。早年耶律倍被迫将皇位让给弟弟耶律德光之后,在后唐长兴元年投奔到后唐,但他的儿子耶律阮却并没有随往。

耶律阮受他的父亲影响较大,也对汉族文化崇尚有加,但契丹人好战斗狠的本性在他身上却并不曾丢失。他练武时喜欢有勇士作为陪练,每一击必定全力以赴,所以被叫上作陪的武士都对他惧怕十分。近来他觉得与自己陪练的武士们总是畏畏缩缩,所以心中非常不快。

耶律嘲瑰颇知自己这位堂兄的心思,那日她看见了齐鼎这么一位魁梧壮汉之后便想到了让他来与堂兄过招,反正齐鼎是下人,即便将他杀了也不会被他人说什么闲话。

耶律阮却对耶律嘲瑰的提议浑不当回事,因为他认为汉人中的奴仆哪有什么高手?耶律嘲瑰失望之余本打算就此作罢,但担心萧撒葛只笑话自己没有承兑要给她看笑话的诺言所以只好缠着耶律阮要他前来。耶律阮被缠得心烦,只好带上一条猎狗想让她们看一出大狗咬人的笑话。

当耶律阮看见齐鼎将院中的武器当成玩具般戏耍的时候他便非常吃惊,但他又抱着或许这人只是力气大一些的想法,后来看见齐鼎一拳击打猎狗的动作非常敏捷,耶律阮心里才真正有了一些惴惴不安。

虽然没有战胜齐鼎的把握,耶律阮也绝不会临阵畏缩,这是他祖上几百年来潜移默化过来的性格。

“的确是最好不过!”耶律阮回应耶律嘲瑰道。

“嘿嘿,想拿老子练拳?那我倒要看看谁是沙包!”齐鼎见面前三人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一声冷笑。

“你们让开,看我来擒他!”耶律阮吩咐二女退后,自己伸手就来抓拿齐鼎。

战场之上擒拿之术非常重要,如果成为内中高手往往可将敌方重要人员生擒过来劝降以达到不战而曲人之兵的神效,所以耶律阮在擒拿术上早就下了一番苦功。

齐鼎但见对方五指如钩向自己面门抓来,低头让了。再猛出一拳直捣对方胸膛,他幼时跟父亲学过些招式,又经过常年累月的锻炼所以举手投足间并非胡来。

耶律阮见对方拳拳如风,好似每一击都有万钧之力,他不敢与之硬碰,施展手法只往齐鼎重要关节攻击。齐鼎见他不敢硬接自己拳头,再提口气越发将双拳舞得猛了。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将地上尘土扬起老高,他们都未经历过如此畅快淋漓的打斗,越战越是兴奋,口中时时发出吼声气势极盛!

旁边二女见场中二人斗得凶狠都担心耶律阮受到伤害,只要见他遇险都是齐齐惊呼,如见到他占了上风都是大声叫好,院中一时怒吼,一时惊叫并夹杂着些叫好之声,好不热闹。

齐鼎听到二女叫好之声甚是讨厌,怒吼一声劲贯全身催动双拳如电闪雷鸣般向耶律阮攻去。果然听到二女惊叫不绝,他心中舒坦之极,心道:“让你们喜欢叫!”不想一个疏失左肩竟被耶律阮抓住,感到肩井一痛接着左边手臂酸麻不堪,他大吃一惊,右拳猛挥,只听一声闷响自己这一拳正击中耶律阮胸膛!

耶律阮久战不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档拿住齐鼎肩膀,但他体力小了齐鼎好多,虽是拿住对方要害但是却不能撼动分毫,就是在这电光火石般的一滞怠自己胸门便挨了一拳。

“啊!”

“呀!”

但听两声娇呼,又见两道彩光一闪,二女如脱兔般向耶律阮跑去!

耶律阮感到胸口犹如遭了锤击,立足不稳向后连退八步,稳住身子感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几欲夺口而出!他担心出丑,连忙闭嘴吞下这口热血。见二女跑到身前,勉强装出笑脸道:“没事!”将右手打开,但见两块破布摊在手中,他将之往地上一扔,又笑道,“抓到两层狗皮。”

二女见耶律阮无事,放下心来,又听他一说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齐鼎穿了两件衣服,没想到都被耶律阮抓破。冷风一吹感到肩头酥痒难受,见二女瞧着自己,怒道:“有什么好看的!”干脆脱了外边一件衣服搭到自己的左肩,总算将破洞挡住。

萧撒葛只见齐鼎里边的一件衣服做工甚是精细,奇道:“你这衣服的针线怎么象是李伊可缝制的?”原来她跟着李伊可学了几日针线活儿,女孩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件“作品”。

齐鼎怒道:“我穿我娘给我缝的衣服又有什么不对!”想到母亲好不容才给自己缝制这么一件新衣就这么被耶律阮抓破心中一阵难过,见耶律阮冷眼看着自己,续道:“今日我吃了亏,改日再找你比过!”说完就要离开。

“谁让你走了?”耶律嘲瑰喝道,“你昨天吓着了我的小妹,今天又打死了我们的猎狗,这笔帐还没有向你讨呢!”

“算了吧,嘲瑰姐姐,这人是我那老师李伊可的儿子,这次就饶他好了。”萧撒葛只说道,又问齐鼎道,“你可叫齐鼎?”

不知何故,齐鼎对这两个女子颇有好感,点头道:“不错,我是齐鼎。”眼神除了嚣张,看不出丝毫其他杂念。

耶律阮暗自调息一会,总算恢复起精神,对二女道:“这人还有些本事,日后我还会与他相斗!”对齐鼎道,“今日我们战了个平手,改日再到城外骑马射箭!”

齐鼎昂然道:“我今日输便输了,要你客气做甚?不过我们这种打法与市井流氓、江湖盗匪无异,我输了也不觉难过!如果要做领军百万的将军,上马打斗才是真刀真枪!改日到城外,且看谁能赢得了谁!”他认为今日自己被对方将衣服撕破而自己只是“不痛不痒”地打了对方一拳,在他眼里还是自己比较吃亏,所以认输。又,从幼时起他就梦想着骑马打仗,所以认为大将军总是在马上才能真正发挥威力,是以有此一说。

耶律阮见齐鼎道貌岸然,知他不是在说假,心道:“这人言语幼稚,哪里象一个身负绝艺之人?以他这般见识,日后我好好拉拢定能为我所用!”想到这里心中一宽,笑道,“好!到时看谁输谁赢!”

耶律嘲瑰见耶律阮对齐鼎如此,笑道:“兀欲哥哥,我说让这人陪你练武很合适吧!”

耶律阮虽是受了伤,但是想到日后能有齐鼎这么一位勇士陪自己练武,并且还会为己所用所以特别开心,微笑道:“嘲瑰妹妹,你真是不错,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

耶律嘲瑰听他如此诚挚的感谢自己,头脑一阵发热,她还从未得到耶律阮如此对待自己呢,展颜一笑,又对齐鼎笑道,“你回去吧,日后还会找你哦!”她高兴之余,对下人也是和蔼可亲了。

齐鼎见耶律嘲瑰一笑之下更见妩媚,心中“咚咚”直跳,冷不妨见萧撒葛只向自己看来,但见她一泓秋水清澈如玉似是能将自己心思看个对穿,忙拱手向三人道别,转身快步回去。

齐鼎回到住处,暗暗回味耶律嘲瑰的笑容,魂魄早已又飞到适才那个院中。他少年人心性,情窦初开便不能自已,他有一种想去找耶律嘲瑰的冲动,但是心底又感到有一丝难堪,一丝羞涩。齐鼎虽是不乏勇气之人,但驾驭这股冲动的勇气却是欠缺得很。

第二日,齐鼎盼望着耶律嘲瑰又来找自己去与耶律阮比武,但是等了一天也不见到她半片人影,又等了两天仍是不见伊人前来,不由焦躁起来。他哪知道耶律阮遭到自己的一击之后要回去修养几天才能好转,还以为是他们忘了要与自己比武呢。

这天齐鼎实在煎熬不过,到了母亲住处想要让她带自己去找萧撒葛只问问情况。

李伊可有几日不见儿子也是想念,今见他前来,拉住他的手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你娘呢!”

齐鼎道:“都住在一户人家,有什么忘不忘的。”感觉手被母亲拉住有些不大习惯,将手抽了回来。

李伊可微微一怔,旋即感到儿子是真的大了,正要说他几句,却见他眉头紧锁很是不快,忙问道:“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齐鼎道:“没有,就是心里烦躁得紧。”想向母亲开口,又担心她问这问那恐怕自己不好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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