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分外洁白娇嫩。月光透过窗口洒进病房，沐浴着祖翼忡。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纷纷，久久不能平静。思索着他慢慢地起身，一瞥睡熟中的沈雁芸，缓缓地挪动双腿轻轻地下床准备穿靴。

“你有事？”是沈雁芸的声音。尽管他小心翼翼，还是惊醒了她，干脆双腿挪回床上，斜靠在枕上，笑道：“我的动作够轻了，还是吵醒了你。既然如此，我们谈谈。”

“不是吧，你像只病猫哪来的精神折腾？”沈雁芸翻过身闭上眼睛，“明天再折腾，你不累我累，没空陪你折腾。”

“有件事我想问你，”祖翼忡精神很好，兴趣浓郁，不打算放过沈雁芸，“初次见我就知道你是渡过金，喝过洋墨水的才女。留学日本还是法国？”

“美国。”沈雁芸似乎在梦呓。

“果然是留学才女。将来有何打算？”

“原准备到碧城大学教书……求求你了，明天再谈好不好……”

祖翼忡听出来，既然是‘原准备’，亦即是说现在情况有所变化，沉吟道：“沈小姐，碧蓝天药行有近十年的历史，是我一个朋友投资。他有事出国了，把烂摊子留给了我，我哪懂经营生意，我看你合适出任药行经理。”

“我……”沈雁芸睁眼双眸，清醒多了，睡意顿消，“行吗，我不懂经商？”

祖翼忡笑道：“谁也不是天生就懂做生意，都是后天学会。这样吧，你先让小李去一趟周村，通知雷豹和皮二来一趟。然后我们再谈碧蓝天药行。”

“现在？你的精神真不错，你就折腾吧。”沈雁芸下床离开了病房。雷豹安排弟兄一天二十四时暗中保护祖翼忡，以各种身份守在医院周外，随时听候吩咐。片刻后沈雁芸返回病房躺上床，叹道：“自从被土熊劫道，再到困在虎爪峰险些沦落为土匪，短短几天的惊险经历是我前所未有过的。原以为下山后生活恢复正常，噩梦远去，但遇到你这位挺能折腾的花花公子，睡觉都成问题。”

“太夸张了，我既不是花花公子，也不是虎豹豺狼，跟你一样心地善良，”忍不住一笑，他继续道，“这么说你对出任碧蓝天经理有兴趣？我也举得你合适。”

“兴趣有，问题是我不懂经营，亏损了难以向你朋友交代。”她猜测碧蓝天药行是祖翼忡的生意，所谓的别人是借口。“依我看，你另找能人。”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碧蓝天药行多年来网络了不少生意好手，大部分忠实可靠，他们会忠心耿耿协助你。明天你去枫林公寓找刘管家，他的人很不错，会给安排妥当。以后你就住进枫林公寓，是名副其实的公寓主人。”

“好啊，我也过把有钱人家千金大小姐的瘾，耍耍派头。”沈雁芸似笑非笑，“只是，我成了公寓主人，你朋友回来怎么办，还是公寓属于你？”

“朋友让我全权做主，既然我说属于你，等于是我朋友同意了。”

沈雁芸暗忖：“不假思索把一套公寓拱手送人，好大的气派，他到底是什么人？”

雷豹和皮二悄然进入病房。皮二战战兢兢地躲在雷豹身后，预感今晚祖翼忡变新花样来折磨他，他懊悔呀，素来凭着见风使舵的精明劲如鱼得水，偏偏这次自以为是大意失荆州，把一只凶恶猛虎当成病猫，把豺狼当绵羊，自找倒霉自己挖坑埋自己。

“雷达当家的，连夜找你来，是有件事找你商量，”祖翼忡示意雷豹坐下，“你提到给兄弟们找些事做，我想过了，大家以前在山上靠打劫为生，大都没有谋生手艺技能。打打杀杀虽然不是什么好行业，却适合兄弟们的胃口。与其如此，不如正规性地训练大家，配备精良准备以适合当前国内环境。”

“你是说参加军队？”雷豹问。

“那是后话。我只想结合兄弟们现在的情况，加以发挥。兄弟们以前以大刀长矛为主，显然不合时宜，再厉害也经不起一颗子弹。兄弟们经过正规训练，配合长期在山野锻炼出来的敏捷、躲藏、追踪等技能，将来大有一番作为。”

雷豹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我同意。以前我想方设法弄枪，也弄到了几支旧枪，兄弟们没有受过枪械训练，准性提不上台面。”

“既然你同意，这是就说定了，”祖翼忡心情愉快，“等会你把医院周围的兄弟全部撤走，这几天不要离开周家大院，随时有人来联系你们。不出意外，你们会离开周村大院，去专门的基地接受训练。”

“你不去？”

“我这身体暂时去不了，但我随时关注着你们的训练进展。放心吧，也不会把你们交给别人，或者加入其它军队，更不会拆散兄弟们。我保证。”

“谢谢。”

祖翼忡一瞥皮二，皮二打了个哆嗦，忙道：“老大，您老人家心情可好，身体可好？祝您老人家早日安康，有啥事你吩咐，扑汤蹈火在所不辞，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头，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皮二没啥本事，但会偷。您老想不想要娘们的奶罩裤衩？我给你现在就去偷，偷遍碧城，再偷……”

“呸，少恶心了，”沈雁芸面红耳赤，宜嗔宜怒，很是恼火，“满口粗俗，我看你是苦头没吃够，该让你继续吃苦头……”

“别，别，”皮二忙摆手摇头，心有余悸，“沈……沈小姐，我是说、是说老大想要什么，我都去偷，绝不含糊，绝无二心，坚决服从，坚决偷到手。”

“很好，今晚你就去偷。”祖翼忡说。

“是。偷多少？”皮二大喜，只要避免再吃苦头，他什么都干。

沈雁芸怒道：“你真要他去偷女孩的……如果你这样，我马上走。”

“误会，呵呵，是误会，”祖翼忡一笑交代皮二，“我要你去偷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地方在碧城保安队后勤处大楼……”一边详细介绍大楼布局，及守卫情况，同时以指代笔在床上划动扶住说明。最后道：“以前守卫森严，现在情况不明白，你要谨慎小心，遇到危险立即撤离。虽然你对我阳奉阴违，但我要对你生命负责。”

这话皮二听了很受用，激动地搓着双手打包票：“老大，您放一万个心，皮二要偷的东西，藏在娘们的裤裆都没用，照偷不误。”

“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大意，守卫个个手中有枪。见过保险柜吗？”

“保险柜？”皮二下意识搔首抓耳，“见……见过，就是……是没撬过。”

“那就不要随便吹牛。撬锁我不懂，更谈不上撬保险柜，但是，无论撬什么锁，都要懂得其原理，才能得手。仔细听着……”祖翼忡详细介绍保险柜的原理，临了一瞥皮二，“你自诩是贼祖宗，现在知道了保险柜的原理，能不能成功看你了。再次提醒你，遇到危险立即撤退，今晚不成功还有下次，总之，不要轻易冒险。”

“老大，我走了，你等我好消息。”

“等等，只准拿我需要的文件，其余文件不准动。希望你这次克制**，不要重蹈覆辙。”

“是。”皮二灰溜溜地溜之大吉。

“雷老大，你带几位兄弟暗中配合，别让他折在大楼里。不论是否成功，你马上带人回周村等消息。除了沈小姐以外，其余人员全部参加训练，包括土熊、韩飞、皮二几个。”

“好。”雷豹告辞而去。

沈雁芸道：“偷机密，组建军队，我听出来了，你是想造反。”

“是啊，我封你娘子军兵马大元帅。”

两人忍不住一笑，接着话题不知不觉转向碧蓝天药。祖翼忡详细介绍碧蓝天的规模、碧蓝器旗下药店和诊所等经营方式，碧蓝天主要员工，资金流通等等。同时简单介绍了一些经营理念。沈雁芸偶尔插问一句，随着对碧蓝天了解兴趣越来越浓厚。时间一分一秒在两人投入热聊中过去了……

两个小时候。

“老大，嘻嘻，”是皮二的得意笑声，笑声未落人影一闪，皮二钻入病房，得意地把几个文件袋放在床上，“请老大检查，如果不对我再去偷。”

祖翼忡拿起翻看，确实他需要的文件，佩服皮二的能力，笑道：“不愧是贼祖宗，手到擒来。大楼内守卫情况如何？”

“不怎么样，”皮二咧咧嘴，“有两三个人在打瞌睡，我从他们面前走过都没看见。如不是第一次撬保险柜花时间，我早回来了。老大，撬保险柜真棒，要不，你再指定一个我去撬。”说着搓着双手，那双手很痒，撬一个保险柜不过瘾。

“下一个保险柜藏的隐蔽，军队看守，也许你撬保险柜的本事不错，但绝难逃过守卫监视，会被乱枪打死。回去吧，听从雷老大的安排认真训练，等你训练成神枪手，就是你撬保险柜的时候。”

“是。”心有不甘，但不敢违背，皮二一闪溜走了。

“你认真的？”沈雁芸问，“你训练皮二撬军队的保险柜？”

祖翼忡笑笑：“随口一说而已。给他增加些压力，化为动力，他才自动地多付出些汗水努力训练。”

“你真贼，心眼太多了，我得防着你。”

两人再没说话，片刻各自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