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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雨荷,雨荷》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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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猜测的没有错,在宫门上锁之前思雨披上披风,在香雪的掩护下偷偷朝长春宫走去。快到长春宫的时候,思雨看到等在那里的青蘅。她对她笑了一下,虽然心里毫不意外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受惊的样子。

从白荷自尽起,她就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么的薄弱,没有家族后盾她连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人都做不到。反复思量之后,她决定投靠皇后。

长春宫里皇后歪在床上,笑得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思雨却不像当初一样,是她太傻才一直认为皇后是个善良的好人。这神武门一关,紫禁城内又怎么会有善良的人。无怪古人要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一点也没错。

思雨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请安:“臣妾给皇后请安,娘娘万福!”

皇后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但有些话是不能这么早捅破的。于是她亲切的开口:“妹妹这是做什么,听闻妹妹小产本宫心中亦是悲痛,妹妹何苦现在来长春宫?”她说完话立刻对青蘅说,“还不给魏贵人端个杌子过来!”

思雨听皇后这么说心里大恨,皇后果然深不可测。她在一个小宫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在杌子上坐好之后她立刻微微抽泣起来:“臣妾本是长春宫一使女,蒙娘娘不弃才得蒙圣宠,可惜臣妾年幼无知犯下大错禁足四年……”说着凄凄哀哀的抬头看向皇后,“好不容易才有了龙种,臣妾竟然还毫不知情……被那贱婢……被那贱婢……”越到后来越泣不成声,最后她直接趴在地上痛哭不止。

青蘅站在皇后的身边,在思雨说话的时候就一直观察她的举止神态,可这一番话下来,竟然没有看出丝毫破绽。她有些吃惊,对皇后摇了摇头。皇后见青蘅摇头,心里有些疑惑,嘴上却说:“妹妹这是做什么?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宫自会替你做主,若是本宫不能还有皇上在呢。”

“娘娘……”思雨抬头,哭泣着说,“臣妾好恨!臣妾好恨!”声嘶力竭。

皇后被吓了一跳,这恨意太真实也太强烈。恍惚间她竟然看到死去的贵妃,那个女人穿着蓝色缎子的梅花袍子,外罩紫色的外衣,掐着七阿哥的脖子……她一惊差点叫出来,额头的冷汗慢慢渗出。青蘅有些担心的看向她,想要说什么但看到跪在地上的魏贵人,又生生忍住了。

“妹妹这说的什么话?”皇后微微吸了口气才恢复理智,一切都是幻觉,七阿哥会没事的,“孩子没了,本宫也很哀伤,可是……”

思雨暗地里微笑,第一次她看清了皇后的真实情绪,就在刚才她,在她说恨的时候,皇后有一瞬间的失神。果然,没有人是完美的,只要是人就有破绽。皇后的罩门,是七阿哥吧……她定了定神,整理自己的思路说道:“臣妾是个糊涂的,连有了身孕都不知,这是臣妾自己的错……可是……”她一字一句的说,“可是,臣妾更恨害臣妾流产的人……臣妾,要,报仇!”

皇后叹了口气似乎感同身受一般,道:“妹妹这是何苦?这些事情自然有皇帝做主,妹妹这是……”

“皇后娘娘!”思雨大叫打断皇后,“臣妾自今日起唯娘娘是瞻,愿为娘娘走卒,求娘娘给臣妾机会报仇!”投诚之意已决尽显,皇后,你要不要接受?

“本宫知道妹妹的意思,只是天色将晚,妹妹请回吧。”皇后有些倦态的挥了挥手,青蘅就走到思雨的身边,把思雨扶了起来。

思雨也不勉强,告退下去。

思雨一走,皇后立刻询问青蘅:“你可看出她的破绽来?”

青蘅摇摇头:“魏贵人的一举一动都符合她的本性。”

“那太医之事?”皇后皱眉,手指敲在床沿上,一下又一下,“本宫现在也糊涂了……她一贯是个没心机的,刚才那番话确实没有问题,只是……”

“奴婢也是怀疑,会不会是其他人?”青蘅给皇后倒了水,才继续说,“原本奴婢也怀疑是魏贵人不小心弄死了那个叫白荷的,所以才故意和太医串通……可现在看来又不像了。”

皇后喝了口水,把玩着手里的瓷杯:“本宫现在一想也觉得那太医可疑的很,他初见本宫回答魏贵人的脉案时镇定自若,何以在快离开之时露出那副样子?”

“主子,看来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啊。”青蘅皱眉,实在想不通贵妃薨后还有谁有这份心机和这份势力。

皇后点了点头:“本宫自然知道此事不简单,钟粹宫那位脱不了干系,但其他人也未尝没有推波助澜。就说延禧宫的那位令嫔吧,贵妃临终留下的人又哪里是那么愚笨的?那个叫白荷的指不定早就被她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好时机让她做出决断。”

“也是,贵妃留下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青蘅想了想又问,“主子,这个魏贵人?”

“既然有棋子主动送上门,为何不用?”皇后笑盈盈的说,她利用思雨,思雨又何尝不是利用她。可是即使是利用,也是要分的。

思雨回到延禧宫的时候宫门差不多要落锁了,她匆匆忙忙回去也小心的不让其他人发现。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才慢慢放下心,呼出一口气,她知道她成功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算计人,但结果很好,她真的成功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皇后没有看出来。她假装流产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撇清自己和白荷之死的关系,但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把握的好,不但能保住自己还能伤害对手。

就乾隆十一年的后宫来看,,不,应该是就皇后没有死前的后宫来看,整个后宫里没有人能直接和皇后抗衡。投靠这样强势的人,虽然不一定会被重用,但至少不会被皇后陷害。只有保住了自己的小命,才能求别的。如果连命都没了,其他的都是空的!

思雨记得当时她一番思量之后,太医就来了。她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就收买一个不知底细的太医的,可是这个来的太医不一样。虽然依着祖宗规矩,太医给后妃请脉时,得两人一组才行,但她是个不受宠的,皇后刚生产,嘉妃有孕在身,守喜太医都在那里常驻着,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抽不出人来。延禧宫的几个宫女实在没了办法,只好请了当时值班的一个正九品吏目。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思雨救下的李秀才!

太医诊脉得隔着帘子,后妃在帘子里面将手伸出,太医低头诊脉,如果敢抬头直视后妃,那是大不敬之罪。所以李秀才没有发现思雨,思雨却隔着帘子看清了李秀才。她既惊且喜,本来还担心太医的问题,现在一下子解决了。这个太医竟然是当初她救下的李秀才!

她在李秀才诊脉的时候动了动手腕,李秀才一惊,抬了抬头。两人四目相对片刻,认出了对方。思雨对香雪的管束能力是有信心的,她挥退所有人,隔着帘子就告诉李秀才。

“李公子……”她幽幽长叹,声音哀怨。

李秀才不敢看他,低声说:“臣不敢当娘娘如此称呼。”

“李公子可还记得当日所言……”

“救命之恩不敢忘。”

思雨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死心眼,多么的迂腐。虽然不明白一个好好的秀才怎么会进宫当了太医,但既然有用,她又何必问?

“李太医,我想你……”

她仔仔细细的把她想要的说出口,屏气凝神的等待对方给她一个答案。李秀才没有让她失望,大概只有五分钟吧,思雨有些不肯定。李秀才,重重叹了口气,抬头深深望进思雨的眼里:

“如你所愿。”他这样说。

看着李秀才弯腰后退的样子,思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种无法言说的悲哀。她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终将融入这个后宫而伤怀,还是为了这个男子那声长长的叹息。

她要他写下假的脉案,她要他在长春宫里演一场戏,她要他帮她。而他,就这样答应了。事情一旦暴露会怎样不消说,她和他都明白。古人原来是这样的吗?她曾经那么多次不屑的救命之恩,她曾经不愿去相信的以身相报,如今他以实际行动来证明。

思雨收回神,既然已经毫不犹豫的下手陷害了雨荷,那么她再也不会留手。

养心殿里,雨荷伺候皇后褪下衣衫。她的手划过皇帝的背,温柔的从身后把皇帝环住。外面的事情她一概不知道,所以她才有闲情逸致和皇帝翻云覆雨。

本来魏贵人流掉孩子的事情太医是要向皇帝禀告的,只是时间已晚,吴书来又得到皇后那么的讯,说是不要让人扰了皇帝的兴致,也就自作主张的把太医挡了回去。所以这会而皇帝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后宫将又起波澜。

他能感到雨荷的怀抱,就像他小时候渴望的那样。皇帝慢慢转过身抱住雨荷,他吻她的额头和她的秀发:“爱妃……”

雨荷慢慢倒向床铺,肆意的舒张自己直到皇帝压上来。

那真是“一夜雨狂云哄,浓兴不知宵永。露滴牡丹心,骨节酥熔难动。情重情重,都向华胥一梦。”

第二日一早雨荷和以往没用什么不同,她用了早膳就把柔儿叫到身边详细询问关于白荷的事情。柔儿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弄得雨荷不耐烦了。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说,犯得着这般吗?”

柔儿啪地跪在地上:“小主,白荷昨个自尽了!”

“什么!”雨荷猛地站起来,死了?好一个白荷!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才想起思雨,忙问:“魏贵人那里没什么交代?”思雨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不然的话……

柔儿磕了个头,没用说话。

无声胜有声。

雨荷冷笑,好一个魏思雨!

就在这个时候有太监来报,说是皇后懿旨宣她到长春宫。雨荷说了句知道了,就准备去长春宫。

“小主!”柔儿突然开口,她拦住准备离开的雨荷,“昨日白荷自尽不久,太医就去了魏贵人那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白荷下手害魏贵人没了龙种!”

雨荷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现在做什么都晚了。思雨是想把一切都往白荷身上推啊,只是她这么一推,身为白荷主子的她是怎么也逃不掉了。好在她早已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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