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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妻》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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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只剩下二月与夜亦沥,两个人对视着静默无语。要说二月这次遇难来求助与他这个叔叔,他理当是帮,可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夜亦沥,如今夜氏的权利都在他儿子夜墨薰手上。要说今日二月他们能来这里,他还是请示了他儿子的。

“姨父,谢谢你愿意收留我们。”二月用的是收留,在她的心里这里始终都不是她的家。而她此刻也已经回复了神志,好像之前的惊慌失措以及那脆弱的一面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她,只是那红的发肿的眼睛却又像是在叙说那是真的发生过的。

“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这里好歹也是那丫头的家。该是归根的。这次你们来墨薰也氏暗许的,你理当是要去见见他的。”夜亦沥走到二月的身前不重不轻的拍了拍她的肩。想来这次突如其来的打击对这个女子是甚大的吧。五年前的事她好不容易走出来,如今又要陷入另一个洞穴了。

“恩。”

二月从夜亦沥那告了退之后,只身一人去了夜墨薰的书房。

“叩叩叩。”敲了门,即使未得到应允还是推门而入。那个骄傲的男人此刻正一派悠闲的坐在他那王者的位置上,悠闲的品着红酒。像是料到来人是二月似的,邪恶的像对方笑着甚至还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谁干的。”

“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怎么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夜墨薰请抿了一口酒,调笑道。

“谁干的。”相对于对方的左言又他,二月依然执着于她一开始的问题,不温不火,没有任何的情感,好像此刻她只是一个玩偶,只是机械的说着别人给她设定的话。

端着酒杯走到二月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二月,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至她的头顶,遂,一滴又一滴的红酒从二月的头顶逐渐侵没了她的整张脸,却依然不见恼色,也不见任何的表情。

“不拿上次你来救我的事做条件?”百无聊赖的将手中的酒杯丢到了地上,一手握住二月的下巴,挑眉问道。

“你最恨的便是别人的威胁。”那样做了,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休想要知道是谁做的。对他的了解,她算不上是最清楚了解的那个,但是最基本的还是懂的。

夜墨薰一边浅笑了一下一边又是手上加紧了力道,饶有兴致的看着在强忍疼痛的二月,她还是没有变,一如既往的倔强要强,还是那般令人咬牙切齿的自以为是。

忽然夜墨薰松开了手,另二月向后倒退了几步,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夜墨薰。

二月走在夜墨薰的身后,看着那不可膜拜的背影,本不见感情的眼眸里出现了深沉的疼。曾几何时她已没有站在他身旁的权利了呢?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一个世纪那般的久吗?不清楚,真的不清楚。那刻意被模糊的记忆里,有着不可言喻的疼痛。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寂寞又阴暗的走廊里,只有那鞋子与地摩擦的声音,显得异常诡异。

二月的思绪飘向了那很久很久之前。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可他已经十五岁了。他黏着她非要给她讲童话故事,非说那是爱的教育不可,搞的那时候的二月怕极了夜墨薰。每天都是想着法的去躲开夜墨薰,可是她又害怕夜墨薰找不到,所以总是躲在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被抓到后再躲开这个男儿。她一直以为他们两可以一直这么单纯无忧的生活下去的,至少那个时候她便是这么想的。夜墨薰的身子骨一点都不好,动不动就冒出个感冒发烧,所以二月每次都会人小鬼大的哄骗夜墨薰吃药,吃完了药才会给他糖果吃。那个时候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那些病啊都过度到她的身上,因为看他吃药比自己吃药还苦。

也不知是不是她祈祷的声音感动了神明,夜墨薰的身子骨竟然出奇般的好了起来,可是她们两却也随着他的身子骨好转变的淡漠了。她那时候想如果那是代价,那么她接受,她只要他好。只要他的身体不是冰冷的就好。

随着夜墨薰走到了地牢,二月冷漠的看着眼前被铁链拴起来的一个过了半百的女子。

本紧闭着双眸的女子,大概是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吃力的睁开了眼,一入眼的便是那代表了魔鬼的男人,有一丝的恐惧,可又想到什么却又一下子眼神便的凌厉起来。待看到二月的时候,还用尽了全力似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二月认识这个女人。在她悠久的记忆里,这个女人曾经高高在上,也曾对她温婉过,如今她看着她的时候却是那深深的恨,就算她死了也抵消不了她的恨。

“姑妈,你这样可没一点贵妇的气质。”夜墨薰挑了眉说道。

“狗男女,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女人的声音很嘶哑,令人听了很不舒服,总感觉好像是有无穷的蚂蚁在吞噬自己的脑细胞似的,头痛的狠。

可怜她的吾儿竟然命丧他们两手上,而她却竟然报不了仇,为什么这老天都要帮这对狗男女。

二月看到她一下子明白了,这就是人吗?你杀了我的人,我变要回过去杀了你的人,然后你的人再回过来杀了我的人。永无止尽的杀戮,没有停息的时候。

二月笑了,笑的有点凄厉,如果人世的道理是如此,那么此刻她毅然接受,她没有慈悲为怀的心,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即使这个女人曾在她小时候照顾过她又是如何,她还是不能容忍她伤了她的人。因为她不是那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冷艳,冷艳的死她要付那权责。

“呵呵,姑妈既然知道我与他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还要冒险?不甘心吗?不甘心你的儿子死在我们的手上。可那也是你儿子咎由自取。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耐却偏偏妄自菲薄,这样的人留在这世上又何用。而你过度的溺爱你的孩子,故必是要命丧此地。姑妈,就算你死后化作厉鬼我也还是要将你置死。”二月说完后,不顾身后的人如何的歇斯底里,又是如何的嚎啕大哭,带着地狱的烈火离开了地牢。

身后的夜墨薰看着二月的离开,嘴角泛起微笑,隐隐的带着那心疼的痛。

朱佩琦和朱烨飞被告知他们无法参加冷艳的葬礼,朱佩琦紧抱着朱烨飞,想借此抵掉心口的那抹不安。

“叔叔,这里的人为什么都那么的古怪?”朱烨飞知道这里是二月的家,他从没有想过他的那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婶婶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家,比他的家还要大。如果爷爷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可是这里的人为什么都是面无表情的?至少他家里的人即使爷爷在场,有时候还是会闹出点笑话来的,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人就像那死了的人般?要不是你转身,你一定不会发现你的身后竟然会出现个人?难道二月是鬼吗?像二月给他讲的那些鬼故事里的女鬼一样,因为和叔叔前世有理不清的瓜葛,这一世是为了报恩来的。

冷艳的葬礼,其实极为简单,只是挖了一个坑便将冷艳的尸身放了进去,然后便是再无任何的程序以及可以吊念的东西了。

没有鲜花,没有墓碑,没有牧师的浅唱。

干干净净的来,死后便是进了黄土,再是成了那一推白骨。

二月潜了冷豹他们回去,说是要一个人静一静,然后就坐到了一块刚松过土的旁边,静静的望着蓝天,不说话。可能是因为望的累了,眼睛酸了,所以泪也就不自觉的出来了。

“冷艳,你死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进了黄土。那么我死了,我该怎样呢?如果我死了,我该怎样呢?我又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迎接死亡?是被杀,还是自杀,亦或者是自然死?其实无论怎么死,总是要经历死的不是吗?冷艳,我很胆小,真的很胆小。我怕死了,我怕死了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我一直都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你们为何还要这般的追随我?是因为我在斗场上救了你们吗?其实我没有那么好心的,真的没有那么好心。我只是可怜你们,可怜你们一出生就是孤儿还要被带来这里经历各式的折磨,在这胜者为王的夜家我看腻了那些优胜者。所以我施舍了你们这些渴望生存的人所要的生命。然后我再一点一点的教会你们喜怒哀乐,再然后我要你们成为最厉害的人,我想看看那些曾今小看你们的人那种惊艳的眼神,然后我想看到你们优越的像只发情的花孔雀在人群里开屏姿。你们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你们很聪明,真的很聪明。从一开始就识破了我的计谋,可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执意留在我的身侧呢?你看应该看到了我的心狠手辣,为什么还要在最危险的时候为我舍弃你们最想要的生命?这是为何?”

“因为你是月小姐。”

二月抬头望着从暗处走出来的几个四个人,一下子心更是酸涩不堪,却又不知如何抚慰。

“月小姐,你有你的计谋,我们有我们的执着。”冷月走到二月的身边,温柔的为她擦去眼泪。

“什么样的执着?”

“就像月小姐那样的执着。”

就像她那样的执着?她的执着一直以来都是为他而绽放的,即使明知前路坎坷却还是执着的要往前走的那般执着吗?忽然之间她明白了,那是因为有一种情感在随着时间的流动早已不知不觉的在他们的世界里绽放了。

冷媚走到二月的身边,蹲下身轻轻的将二月的头靠放在她的胸口处,“听到了吗?”

“恩。”那一声一声的心跳声在不停的跳跃,是那般的健康那般有力,更是如此的有生命力。

“本来这里的心跳声早已停止,可却是你让她一直跳动着到现在。”

“月小姐,我是大老粗不会说什么话。但是我的命就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拿便拿。”冷豹的声音很大却很真心。

“人话。”冷翼附和道。

“你们的命是我的?那我可以操控你们的人生嘛?”二月靠在冷媚的胸口闭着眼问道。

“当然。”齐声道。

睁开眼,双眼里有着无限的光辉,“既如此,那么吞下这瓶中的药不多不少正好四颗。与其看你们死在别人手里,倒不如我拿了你们的命便可。就当做是偿还吧。”四个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又像二月手中的药瓶看去,厄尔的一笑。他们知道月小姐害怕他们的死比冷艳那还要凄惨,所以想留个最安逸的死法给他们。真是便宜了冷艳那丫头,至死都还是为她而死的。

四个人拿了二月手中的药,平分后,对着二月深深的一鞠躬。

“来世我们还要做月小姐的仆。”四个人的声音在这没有寸草的地方显得空荡又廖谟。

“来世我为人还是为畜生都不知道,还谈这些做什么。来世还是相见不相认的好。”只要知道你们过的安好,她就知足了。

“冷豹,我爱你。”冷媚吞下手中的药,对着身旁的男人用着无限的温柔说道。

冷豹亦温柔的抱着冷媚一边吞下了药一边深情的吻着冷媚。此生他无法与她结为所谓合法的夫妻没关系,只要这一世他们同生死便可。他定是要阻止这暴躁的丫头喝下那孟婆汤。他要她记住他的每一寸肌肤还要守住他们这一世对那人最后的承诺。下一世即使不得好死依然要为她赴汤蹈火。

“月小姐,再见。”冷月在吞下那药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理不清的事。他怎么可那么笨,为何要吞下这药,他后悔了,可是在那双温柔的眼眸下他竟是忘了将那药吐出来。怎么可以这般狠心。

冷翼看了看倒下的纵人,然后也不再说什么吞了药。

生命就是这般的脆弱,容你拼死拼活的去寻求些什么,却还是抵不住那一颗小小的药丸就这么丧了命。

“我一直都是这么自私的,你们不要怨我。”二月什么话握了一把地上的黄土,然后起身展开手,任手中的沙在风中飞扬。风很冷冽,就像她此刻的心那般冷。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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