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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海港的风》第八回:追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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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出口没有预计的阳光迎接,原来隧道外围是一条更加狭长的山间路。两边高耸的山壁和茂密的山间植物彻底把阳光阻挡,不过,还是有一丁点阳光穿过层层阻碍,掉到地上,零星星反而显得弥足珍贵。

汽车在山间道路上形式,高处林子里有各种奇怪的鸟叫,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叫得几乎盖过鸟的鸣叫。吉莫极让费打开电子地图,看看他们的方位。地图上显示方位是多林山,他们正行驶在多林山和罗林山之间。这两座山都以树木茂密而出名,高处的山林里居住着各种原住居民,他们以山为生,主要出口植物果实、杂草和鲜花。虽然靠山,当地居民却从来不伐木,因为他们相信树木是山林的根本,如果没有树木,等于没有山林,所以当地人只出口与植物有关的副品,却从不出口木料。如果想要在当地取得木材,必须通过山林领地族长的批准和同意方可,但是大部分的请求都被拒绝。

鲜花是多林山的多产植物,每当雨季过后,她们如同雨后春笋般从泥土里冒出来,遍山遍野的盛开,采摘不完。多林山的鲜花色彩丰富,外观美丽,非常适合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所以它的出口一向是求大于供。

杂草则是罗林山的产物。杂草最喜欢和植物抢养分,所以及时除掉是最好的方法。罗林山的野草最大的特点是干燥,只要离开泥土地,它在一个小时内会立刻失去水分,干燥的野草可以做席子、生火、编制成工艺品等等。它们价格便宜,用途广泛,是附近居民最喜欢的植物之一。

货车有两个监视器被钢蚯蚓彻底吞到肚子里去,取回来也没有用,所以货车出现了两个盲点,暂时无法修复。

车还在开,吉莫极看着后视灯,一些奇怪的声音跑到她耳朵里,她肯定不是鸟叫、不是虫鸣、不是当地人的歌喉,是琐碎杂乱的脚步声,非常仓促,由高而下。吉莫极无法加快车速,因为山间道路蜿蜒曲折,她必须放慢速度,才能够让自己不被前方突如起来的弯道、树枝阻碍。所幸她有一对灵敏无比的耳朵,她一边开车,一边注意跟随已久的脚步声。

过了一个重要的弯道,吉莫极把车停了下来。她推车下门,走到车后,对着空旷的道路嚷道:“哪里的朋友出来照个面?”

货车门也打开了,阿克鲁对吉莫极说:“有东西吗?监视器没有接受到。”

“有。”吉莫极指自己耳朵:“这个就是雷达。”

阿克鲁笑:“就你能。”

吉莫极扮鬼脸:“对拉。”

上方的树丛里一阵杂乱,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树丛里传来:“等……等我……等一下。”一些枯叶掉下来,然后,一身运动鞋裤的女子从不高的林子里跳下来,她一身的土和杂草,衣服也破烂不堪,可能被困在林子里有一段时间。“可……可不以带我出林子。”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恳求道。

“老大?”吉莫极回头看冯藤卓。

冯藤卓淡淡道:“山高路远,一时半刻不会有车,上来吧。”

“谢谢!”女子迅速爬上车。

车子再次发动,因为有了新的同伴,所有的注意力都关注到这个新上车的女子。上车第一件事情,她去了厕所。从厕所里出来以后,她已经把她肮脏的脸用水洗干净,是个挺清秀的女子。

她说话带着些腼腆:“对不起,树林里不方便。”

“没关系。”郭娉递给她纸巾。

“我叫李越,我是来做植物考察的,结果迷路了。”

“你是搞植物的?”

“对呀。可惜,是个路痴,搞得自己那么狼狈。姐姐,有吃的吗?我……我饿了几天了。”

“我帮你弄点。”郭娉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饭递给李越,她接过,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冯藤卓看着这个吃饭不讲礼数的女子,只笑笑,继续喝自己的红酒。他坐在博克明的旁边,一手把杀手握刀的手按下。“偶尔做好人,也很有意思。”

博克明冷冷看着对过的李若融:“只怕放进来的是条狼。”

李若融拿本书遮着自己的脸,从书背后说:“那你可惨了,引了两条狼进来了。”

“博克明不要疑心病那么重,那个孩子只是迷路了而已。”院长打圆场:“这些山林里植物丰富,有些爱好者进入勘察也很正常,我们找个有人的地方把她放下就是了,不会影响我们前行道路的。”

“影响不影响你说了不算。”博克明收起刀不客气说。

车子继续着它的行程,除了郭娉和院长愿意提供帮助,其他人表现得都相当冷漠。阿克鲁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坏了的部分无法修复,叫他不爽。郭源瞌睡一个接着一个,虽然体格上很强壮,他却不喜欢随便动粗。范篱可能是无声主意者,他坐在一个地方可以一天不发声音,空气都比他重点。

临近中午十分,车子被一群原住居民拦截,他们希望车子替她们拖一大批干草到前方,他们自己则从林间小道穿过去。吉莫极和费不想得罪这里的原住居民,而且干草的确非常多,那些人无法拖得动,于是欣然答应。

拖着干草的车子比先前开得更加缓慢,外部的缓慢使车子里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稳。此刻正值午饭时间,郭娉准备午饭给大家吃。李越要求帮忙,却被博克明拦在厨房之外,此刻她感觉到这辆车上,欢迎她的人并不多。

午饭很简单,是火腿三明治。郭娉是了不起的厨师,她的美食惹得前方吉莫极也赞不绝口。饭吃完的工夫,干草也拉到目的地。他们打开车箱门透气,看着几个原住居民把干草搬离,一会而,道路上恢复一片安静。

正当所有人准备继续行径的时候,范篱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李越直接射击。子弹结结实实打在厨房的门框上,李越则闪身出了货车。

对于突如其来的袭击,李越惊恐万分,她惊叫着:“你做什么?你怎么有枪?”

范篱没有多余的话给她,对着她的方向连续射击。李越闪躲得非常灵巧,一会儿穿入树林不见了。

“你……”院长茫然看着车里的人。

“不要紧张,他们只是赶走一条狼而已。”李若融若无其事地说。

范篱收掉枪,看着地上一条血印,“打中了,要不要追?”

“算了,不要影响我们的路程。”冯藤卓淡淡道。他看见院长一脸疑惑不解,解释道:“因为这个女孩子是刺客,可能是想刺杀你的。”

“刺客?她是个植物爱好者。”

“那是她的伪装。”冯藤卓继续说:“如果是在林间走动,裤子撕裂的痕迹应该有宽有窄,错乱不一,哪会像她的裤子的撕痕那般整齐,匀称。还有,我的车开得可不慢,她脚力未必也太好了,跟了我们将近1个小时。还有她的手,太干净了,倒像刚到不久,正等着我们。”

“原来你早有察觉,为什么现在才揭穿呢?”

“因为还不能完全肯定,直到她去过厕所以后,基本能肯定了。厕所和厨房因为需要同用水箱,所以离得非常近。上厕所必然能进入厨房,郭娉进厨房做午饭的时候,闻到奇怪的味道,她在饭菜里同时发现了磨棵粉。磨棵粉是巨毒的毒药,吃下去可没得救,所以她临时处理了饭菜,改吃三明治。”

“没想到,这些人为了阻止我去平角山,竟然一路跟来了。”院长摇头无奈。

看情形我运用换人开车的方法还是有些纰漏,这些家伙跟得还真紧,冯藤卓思量是要继续他的方案,还是改变策略。他看一眼车里的伙伴,如果变更方法可能导致不必要的误解,信任是组织里第一要保持的,没有信任的基础,他们无法完成任何任务。不变方法就必须找一个方法破解他们跟踪我们的途径,到底他们通过什么途径把我们的方位找到呢?

车子终于开出山间路,期间他们遭受了两次不明来历的攻击。李越的逃离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幸没有什么损失。

车子在黄昏时分终于开出山间路。能够在天黑以前离开是件好事情,因为黑夜里在山间开车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昏黄的灯光叫人昏昏欲睡。范篱和郭娉看护院长和李若融。阿克鲁开着自动报警系统,眼皮开始打瞌睡。

“你会使用枪?”李若融同范篱闲聊。

“我的枪法不准。”范篱温和地笑:“否则也不会让李越跑掉。”

“李越的身手可不差,至少在逃跑上,她下过工夫。你司职什么?”

范篱回答她:“武器。”

“武器?”李若融从包里拿出一跟针:“帮我看看是什么东西造的,我找不到一样的材料。”

“好。”范篱接过针。

“不会绣花拿着针只会害人。”博克明夺过针顺手丢到地上,一声叮当,针消失在某个座位下。

“别这样。”范篱拉住博克明,防止他可能有其他动作。

“那种针很难找的。”李若融到处找她的针。

博克明挣脱范篱,一把拉起李若融:“不要假惺惺找什么针,针给谁用?做暗示?还是做暗器?”

李若融举手投降:“不找针了,我回去睡觉总可以吧。”一把刀徒然横在她脖子上。李若融向后退一步:“你想杀我就动动脑子,把我出卖你们行踪的证据找出来,不理智的行动只会对你的首领造成困扰。”

“博克明去休息吧。”范篱和郭娉把两个人拉开。

李若融回到位置的时候,踢了一脚冯藤卓,不快道:“快点找证据,你还有时间睡觉。”

冯藤卓却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你不能找个偏方替他止痛?”

“有也不给他。”李若融喝干酒,拿条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昏昏睡去。

“喝一杯。”冯藤卓倒一杯酒给范篱和郭娉:“上回我说的刀匕有着落了吗?”

范篱摇头回答:“没有。您要的刀匕太特殊了,没有一家兵器厂生产。可能要到古董市场里去寻找了。”

“可能我要求太高了,那刀匕本来就是少有的稀罕物,慢慢找,我不着急的。”

“我会尽力找的。”

“对了,你最近和董小姐联系过吗?”冯藤卓突然问。

范篱眼神闪过,尴尬一笑:“不用联系了,当事情过去吧。本来我们身份就不一样,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的。”

“完成这个任务去看看她,我放你假。”

范篱摇摇头,那是不想提起的地方。他平静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可是谁又知道,内心深出,他的想法。“给我任务去完成,只要不停止,什么事都可以忘记。”

冯藤卓看着酒杯里的酒,嘴角挂着笑:“何必非要去忘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帮你。强制手段也好、耍阴谋诡计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在意过程谁对谁错。”

范篱笑着拒绝了冯藤卓的提议,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知道如果错误的事物不该延续,那么阻止它的延续,却只有用逃避,逃避还算个不错的词。

第四天开车的是郭娉,郭源副驾驶。开出山间路以后天气突然开始变得异常寒冷,郭娉知道,他们进入36区的寒带。这段路估计会持续一到一天半的时间,大部分时间他们将面对雪山和冰湖。为了防止中途发生意外情况,郭娉特地把汽车油加满,又将后备的几个油箱装满,虽然这样回影响一定的速度,但是,总比到时候没有油,推着车走好。

货车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来往车辆并不多,大部分人宁愿绕过几座雪山,多花三天的时间,也不太乐意走这条雪道。因为传说里,这里不但出没强盗,而且还有很多野兽,为了几件货物丢掉性命,实在划不来。

吉莫极趴在窗口,看着有限的外围世界。她有点后悔,抽签怎么没抽到自己开雪地道路,偏偏开的是不见天日的隧道和山间路。“‘二锅头’有雪地开,我没有!”

郭源回头用手排吉莫极的脑袋:“死丫头,两个人都姓就是二锅头,那两个姓吉的呢?”

“读zhe。”吉莫极乐呵呵回答。

“就你能,今天的饭你煮。”郭娉开车笑说。

“啊?主犯?谁是主犯?”吉莫极退开步子三步远:“我耳朵背,啥也没有听见。”

“死丫头,”郭娉笑骂。

“又有人拦车。”郭源示意路边,有一个衣衫单薄的中年人正向他们招手。

“不停,我们又不是出租车。更何况这荒僻的地方,哪有那么巧,所有拦车的让我们撞上了。”郭娉加大马力,继续开车。

郭源看一眼后视灯,那个中年人已经不见了。一边是雪山,一边是平旷的土地,这个男人消失的时间未必太快了。

思索间,车厢的报警系统突然大做,阿克鲁的监视器里出现一名男子的身影,他灵巧的落到车厢上,手里有一把长长的火箭筒。

“他想炸掉车!”阿克鲁立刻打开安全系统,几把手枪向车顶扫射。而博克明和范篱也上了车顶。

一个男子肩扛火箭筒,目光如炬,双脚非常平稳的站在车头的部位。他的手指随时扣着开关,准备发射。

车还在继续行走,风从耳边刮过生生地疼。博克明的刀握在手里,只要阻止这个男人发射,他不会有什么作为。

肩扛火箭筒的男人是个废话不多的人,他突然双脚蹬车头,纵身跳起,直接向半空中窜去,火箭筒直击车箱位置。

想跳高射击,没门。随着男人纵身上跃,博克明飞出十九把飞刀,全部对准火箭筒发射口。接着,他掏出手枪,对着男人接连的设计。范篱也不甘示弱,在博克明十九把飞到精准堵住火箭筒的时候,他手里的火药如同黄沙一般把刀缝的空隙堵塞,接着一发子弹,直击炮筒火药口,他准备在空中接过刺客的性命。

跳高的男人没有料到他二人有此一招数,虽然已经按了发射,突然的飞刀却大大阻碍了火箭筒的发射,而火药反而引起火箭同自爆炸。当男人被爆炸气流弹往地面的时候,他还听见了自己心脏中弹的声音,还没有掉到地上,他就断了气。

车子紧急刹车,郭源发现他正是先前拦车的中年人,如果让他上车,后果不堪设想。

雪地里冷得刺骨,几条黑色的影子迅速将车子保卫。他们裹着厚厚的皮毛,眼睛里尽是贪婪和残忍。一共有一十八条黑影,手中武器各有不同,目的却只一个,这辆车和上头的人。

博克明站在车顶俯瞰,一些不舒服的东西让他无法顺气,他需要一场格杀来排遣。他手里的飞刀如同菊花一般打开,贴着肩膀,望着这些黑皮毛的人。

范篱手里握着特制可以连续发射子弹的手枪,没想到走什么路都会遇上追兵,到底那个所谓的院长得罪了谁,一定要至他于死地?

费也从车里出来,他爬到车顶,发现人数正在增加之中,这里不止十八个人,可能是一百八十个人。费手拍屁股下的车顶,给了个暗号。接着,郭源泉和郭娉从驾驶室出来,吉莫极和阿克鲁也从货车箱里跳出来。

六对一百八,谁更有胜算?

“清理干净。”冯腾卓下了一个简短的命令,格杀立刻开始,黑影将货车团团保卫。

黑影的身手异常灵活,可能和拿火箭筒的男人是一个族类的。他们大部分身手矫健,并且人多示众,要把这股人潮退下去,需一段时间。

六个人分别站在车子四周的六个点上,随时准备进攻。首先出手的是博克明,他的飞刀如同闪电一般飞出手,顷刻有六个人倒地毙命。黑影如同潮水一样向他扑过来,他的飞刀毫无差错得将潮水褪去。飞刀射中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心脏,杀手从来不浪费自己的武器。接着是费,他象幽灵一样没入黑色的潮水之中,待他再次从潮水中飞出的时候,双手被鲜红的血浸染,那些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自己的心脏,连血都没有来得及吐,就倒到地断了气。郭娉则更加干脆,她拿着特制的毒药,精准地丢入人堆之中,每一股小蘑菇云散起的时候,便是这伙人毙命之时间。吉莫极比较喜欢使用银针,每根针上涂抹了大量郭源配置的毒药,她的银针一旦没入敌人的天灵盖,必然造成对方大脑麻痹,毒发身亡。还有范篱,手握两把自制手枪,朝着人堆里扫射。也是枪枪毙命,例不虚发。郭源的方法则比较经济实惠,他不舍得使用自己的算盘武器,所以干脆仗着力大,用脚踢起地上的石头往人潮里踢,被石头踢中的人必然粉身碎骨,立刻毙命。最后是阿克鲁,他设计了奇怪的激光电筒,在电筒扫射的范围内,光线如同锋利的刀一般,把人一分为二,哪里还有活命的道理。

潮水一波接过一波,却无法多行进一步,而死亡的人数却在急速增加。黑影的攻击虽然迅速、犀利,却敌不过这六个人的抵抗,这六个人是比他们更恐怖的杀手。冯藤卓在车子里把武器提供他们,使这场战役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最后,车子的四周是成堆的尸体,和一整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六个人混身是血的靠着车,子弹消耗怠尽,手隐隐发着酸痛。

“这些人不是本地居民。”郭源扯下一个黑衣人的面罩:“看上去倒想36区那些地下组织的杀手。”

“他们和我们玩消耗战。”博克明丢掉手里的枪,这是最后一把枪了,已经一发子弹都没有了。

“后头得肉搏了。”郭娉也丢掉最后的药物包。

“让他们来吧。”费招呼大家上车:“开出这片雪地,到前面说不定还有武器供应商店。”

爬上车,大家的样貌看上去都有点恐怖。混身是血不算有人身上还沾了人体组织。还好车上有一个简易浴室供应,所以这伙人各自拿了衣服轮着洗澡。

“该把你丢给他们,说不定事情很快会解决。”博克明坐在最后一排,对李若融说。

李若融嘲笑般说:“不要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我是预言师,我预言还有进攻和防御,你的担心会实现,就当作实现愿望好了。”

“该死的女人。”博克明欲冲上来,被郭娉及时拦住。

“好了,可能有进攻也是正常的,不要闹了,快去洗澡。”郭娉把博克明推到浴室关上门,叹口气。

“巴布亚克漂流岛上你的预言让我吃了点小苦头。”冯藤卓平静地说:“希望这次不准。”

李若融只笑却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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