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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海港的风》第五回: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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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转阴,没有阳光。也许还会下雨,也许会和黑夜融合。四周灰灰的,很少有车辆驶过。郭源转动方向盘进入另一条路,行程方向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无人可以干涉。

陆露在郭娉怀里睡着,待她醒来时,已经完全入夜。陆露趴在小窗口上,外头一片漆黑,她懂事地说:“你在开往下一个警察局吗?”

“是的,小家伙,你爹妈丢了你可急着了。36区找人,需要花很多钱,花不必要的钱等于浪费。”郭源回答孩子。

陆露失望地坐回位置:“你们知道了?”

院长抚摩着她的头,很了解她的心意:“我想你的证明题已经有答案了,该回去了。”

“你觉得他们爱我?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他们从来不回家,有数不尽开不完的会议,总是要我学礼仪、学音乐、学美术.......学很多很多,我讨厌这些,讨厌!”

“你的背包很漂亮,其他同学一定很羡慕吧?”院长拿起她的花书包说。

“是的,她们都很羡慕,可是……”

“我想,你有很多她们羡慕的东西吧?”

“当然。”陆露一脸得意:“你知道吗,我有一只洋娃娃会自己走路,会哭会闹,还可以喂她东西吃,可以让她做很多事,是爸爸去法国给我带回来的,同学们都说是她们见过的最好的娃娃;我还有很多玩具都是这里没有看见过的,像那只遥控飞机就是我妈妈特意转机去英国带回来的,飞起来真是棒极了。”

车子在杂草丛中停了下来。

“到了吗?”陆露看着漆黑的大铁门:“可是我还不想回去呢。”

“陆露,我想也许你爸爸妈妈的爱的方式有点过火,但是他们是爱你的,这点你的心里最清楚,是吗?”

“是的,他们很爱我。”陆露失望地坐回椅子里。

“那么,就回去吧。”

“可是......”

“如果我是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要知道父母都是希望自己孩子好的,都是爱自己的。”院长替她开了门。

陆露走下车:“爷爷我知道错了。可是,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院长皱眉笑着说:“我不喜欢警察局那股味道。放心,一切会好的。如果你觉得不好,就再搭一辆车来追我,不过要小心,别上错车。再见,我的小姐。”

“再见我的司机。”

目送她走进警察局,郭源掉转车头,开往大路。

货车继续颠簸的旅程,昏暗的灯光里,车上的人开始出于身体机能,发出困顿的信号。费和范篱继续看护院长,阿克鲁负责看着监控系统,其他人分批休息。

手臂一直没有愈合,一直不散的痛楚叫博克明根本无法休息。他张开眼睛,即使极度疲劳,眼里想杀戮的信息从来不曾减少。

“手臂还痛吗?”费有点担心。

“手臂怎么了?”从来少语的范篱问。

“没什么。”博克明点起烟说。

烟味把李若融熏醒,她用毯子捂着鼻子,从毯子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不要抽烟,对伤口没有好处。尼古丁会让手臂更加疼痛。”

博克明只顾抽烟,不搭理她。

“后来我没有在解药里再下过药,你的痛是自然反应。”

博克明冷冷看她,恶狠狠道:“我的痛是自然反应?”

“你的怒火会把一切摧毁,也会影响你们组织的行动,不理智的举动只会给自己的行动造成困扰,你是职业杀手,应该比我明白。”李若融拿下毯子:“你的飞刀有多快,我让你试。”

“博克明快睡会,明天可是你开车。”眼见要出人命,费忙笑嘻嘻拉着博克明离开位置,安置他坐到最后一排。他翻出最能止痛的药物,倒了杯茶,递给博克明吃下。

“不要惹恼他。”范篱劝她。

“我好象已经把他惹恼了。”李若融嘴角挂笑。

“他的手什么时候才会消痛?”费坐回位置笑嘻嘻问。

“保守估计还有一个月。”

车厢里虽然昏暗,依旧能看出两个人惊讶的表情。

“你对他用了什么毒?”郭娉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

“需要用韶湖叶解的毒。”

“韶湖叶!你用的毒足够要了他性命。”

“本来我准备要他性命的。”李若融倒也不隐瞒。

“小姐,你说的还真坦白轻松。”费无奈说:“不过能给那小子使毒,还真是一件有挑战性的事情。佩服一个先。”

郭娉瞪一眼费:“你有没有群体意识和正义感。”

费笑:“暂无。”

郭娉没好气说:“你还开玩笑。他情绪不稳定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如果能学会抑制情绪,他是我最好的杀手。”驾驶室里冯藤卓却不担心,他淡定地说:“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这样由着他吗?如果他伤害到李小姐怎么办?”郭娉问。

“李小姐能够保护好自己?否则,车上早少了一个人。”

“你对我还真是自信的可以。”李若融嘴角挂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信任呢?”

“是我该谢谢你帮忙保护院长。”

“冯先生越客气,我越觉得害怕。”

“哈哈。”

货车又开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离开大公路,转进一条偏僻的小路,四周都是苍绿的田野。已近中午,田间只零零星有几个还在忙碌的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干着手里的活。

路上显的很安静,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飞过,撞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劈啪的响动,又被弹到老远。

博克明一手把持方向盘,一手拿着电子地图看。他不是郭源那守财奴,求速度和安全,大可不必绕开所有收费站。他旁边坐着郭娉,她正在一个罐子里捣鼓药材,驾驶室里散发着一阵阵草药味。

阿克鲁把监视器调整为自动,然后闭目休息。费、范篱、郭源也正睡得香,冯藤卓和吉莫极看护院长和李若融。

冯藤卓擎着盛放黑色液体的透明高脚玻璃杯,悠悠的品。柔软沾绸的浆液滑进嘴里,带着初春的花香和肃杀冬天的冰寒,甜美而略带清爽。

吉莫极喜欢可乐和不用经过大脑思考的事物,她不明白冯藤卓享受的表情含义。

“喝吗?”冯藤卓问吉莫极。

吉莫极摆手:“我有可乐。”

“费说想养只小老鼠,你想养什么?等这次契约完成,我允许你饲养宠物。”

“耗子?哈!”吉莫极乐呵呵说:“养狗就养狼狗,养鱼就养鲨鱼,养鸟就养老鹰,养虫就养变色龙,养男人就养,有条件,养这些。”

“我会全部考虑,除了最后那一项。”冯藤卓汗,这孩子真是神经大条的可以。

“谢一个先。”吉莫极抱拳。

“停车!”啪!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喊,如惊雷般将车里所有人惊动,要不是博克明紧急刹车,差点把车前老妇撞飞出去。

郭娉想开车门下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顶了回去,接着,一把冰凉的旧式手枪顶在了天灵盖。“手枪很不错。”郭娉坐回原位,身边站着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从后视镜她看见,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接应。

“下车,臭婆娘!”年纪稍长的大胡子男人把郭娉推下车,交给年轻人,自己则坐在了博克明身旁,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开车。”。

年轻人举着猎枪,强行将郭娉、老妇、还有三十来岁的女人,以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赶进车厢。

博克明发动车:“用枪顶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再罗嗦,老子崩了你,开快点。”

博克明加大马力开车,年轻人单腿跪在椅子上,紧握着猎枪威胁车厢里所有人。这一幕发生的非常突然,所有人始料不及,毫无防备。从惊魂中镇定下来,冯藤卓开始注意眼前举猎枪的年轻人。他浑身上下被鲜血染红,额头有不同程度抓挠痕迹,估计受过一些轻伤。他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但他脸上没有恐惧的表情。从他握枪的姿势,以及此刻的表情动作可以判断,这两个人受过射击训练,经历过一些大场面,绝对不会是冲动才劫持他们的车子。因为车子里的环境非常狭小,如果冲动出击,这个人随意开枪,很可能伤害到大家,所以得想办法下车,把他们解决。

“阿牛,你把小宝放走吧!”年轻女人苦苦哀求:“是我对不起你,要杀你就杀我吧!”

小宝已经被吓做一团,院长把他护在怀里。“大人的事情与小孩有何干系?阿牛,不要再生造罪孽,放了大家,你们自己也会有活路。”

“休想!”阿牛恶狠狠的瞪着她,狞笑:“菊花,好聚不好散呀。”

“作孽,你们父子两个人会有报应的,杀了那么多人,你们不得好死。”老妇人指着阿牛鼻子骂。

“老太婆你再说一次,我请你吃枪子。”阿牛把枪顶着老婆婆的下巴冷酷说。

“阿牛,别杀我婆婆,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走就是了,你别乱来,你放了他们吧!”菊花爬到阿牛的腿边哀求。

阿牛一脚踢开菊花,恶狠狠说:“现在才说跟我走,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走,前天为什么不跟我走?现在我杀了六个人了,成了杀人犯了,你才这么说,不觉得太晚了吗?我爸说得对,你这个女人就是个十足的骗子!”

“阿牛,只要你肯放过他们,我跟你去哪里都可以。”

“少来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如果不是你,我老早可以搬离36区过正常的生活,现在犯案在身,永远也不可能离开36区了。即使这样在36区,也会被背上杀人犯的罪名,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车子一路急驰,越开越荒僻,没多久博克明停下车,熄掉火。

“喂,找死,快开。”阿牛的父亲老罗头推他一把吼道。

“有两条路,死路,活路。”博克明冷冷说。

“右边那条。”老罗头没有听清他的话,随口指挥了一下,对身后通往车厢的小窗口大声说:“阿牛,不要再相信这婆娘,满口骗人的话。现在你老子我和你都是杀人犯,反正我们以前是猎户,不怕没活计做,你喜欢啥样的,以后再找一个,这个不要了。”

“选择活路,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博克明淡淡说:“今天心情好,我可以送你去警察局,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你再多嘴我现在就让你死。”老罗头吼道。

“请便,如果由你来驾驶这辆车的话。”博克明淡淡地回答。

“少管闲事为妙,继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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