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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将》第十一章 双荣双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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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弟别来无恙啊!”黄泰刚进来就看到床上他这副病怏怏的神情,满意一笑道。.

肖然看他左右那几个人都是那天见过的,有些还给自己免费的当过一次轿夫,被自己随手赏过几个小钱,都是自己人,忙不再装病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要行礼,黄泰这次也没有谦让什么,大大方方地受了他那不伦不类的一拜,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老弟果然信人,这些天来一直隐忍如是,有对不住的地方,老哥儿在这里还得想老弟先陪个礼了。”说完果真笑着向肖然拜了下去,吓得肖然以为这厮是在试探自己忙也对着拜了下去,并极力谦让一番。

两人在屋里坐定后,其他人分守在外,杨宁早躲进一个院角里忙自己的事儿去了,她也不惊奇夫君有这些一身煞气的朋友,夫家以前是做生意的,什么人没打过交道?

黄泰先是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方眯着那双小眼笑道:“我已派人悉心调查过老弟的身世,老弟勿怪,进咱锦衣卫,这可是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

“哪里哪里,肖某知会得这些。”肖然尽量学着古人的说话口吻道。

“恩,肖百户初来乍到,就能立下此奇功对以后仕途升迁,可说是大有裨益,如我等这次,有幸也是沾了老弟的光。”黄泰仍是眯着他那双小眼说道。

“哪里哪里,若不是千户大人事先洞机,命我诈死潜伏敌中,也不会收到此奇效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肖然这话说的可是标准谄媚之言,虽听着心知肚明,还是忍不住欣喜一番,黄泰笑呵呵地拉住他的手,颇亲切道:“你放心,这次我若在南方立住了脚,一定会设法把老弟也调回来,这苦寒之地终不是长居乐守之乡,嘿嘿,说实话,虽然我贵为千户,平生最大心愿乃是挂耳倾听一回秦淮河畔的那些淸词妙音,都他妈说犹如天籁,老子地籁都不曾听过,更别说天籁了,哈哈…”说完既是一阵舒心的笑,仿佛此刻已然置身秦淮河畔。

肖然一听,先是一怔,后立马识趣地站起身来向他恭贺道:“恭贺大人荣迁,恩,轻舞于侧,妙音靡靡,却是人间仙境!”

黄泰很舒心地看了他一眼,越看越觉得不将此人收为心腹却是可惜了,想了想,又颇为推心置腹地说道:“再告诉你一件有关本人的秘密,其实,如今我还是东厂的四档头,不过也只是挂了个名儿,并无多大实权,但咱这牌子一亮,比什么都好使的很。”

“啊?”肖然有点吃惊地看着他,忙平复了一下心境,笑道:“恭贺大人双升双荣。”

黄泰被他这显然自创的赞辞说的先是一愕,旋即哈哈大笑了一阵,停下来后,方整理了神情,有些许郑重地道:“如今你已是我锦衣百户之职了,有些事情,也必须知道一点,你可知如今我锦衣卫南北镇抚司指挥使大人各是谁?”

见肖然很配合地摇了摇头,黄泰方方满意地继续说道:“如今北镇抚司指挥使乃是骆思恭骆大人南镇抚司则自从万历二十九年起,就不曾有人了,是以一直悬空着,哎,看我大明如今的官缺,那真是大得馋人呐,呵呵,这可是咱哥俩之间的闲话,肖老弟万勿上心了。”

肖然知他意思,忙笑道:“卑职晓得,不过卑职也很奇怪,为何皇上会容许这般,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啊!”

黄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嘿然笑了声道:“若此话传了出去,你我兄弟二人的前程就算完了。”

“大人勿怪,卑职一时心直口快,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多多包涵!”肖然赶紧解说道。

“恩,你能对我说出刚才那句话来,也是把我当兄弟了,哎,告诉你也无妨,其实,皇上他,早不行了。”黄泰颇为神秘的说道。

“啊?”肖然有点理解错了,惊呼出一声,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黄泰似乎也觉察到肖然理解成了什么,忙改口解释道:“龙体抱恙,会有许多种可能,但是那一种,都没有咱爷们最在意的那一种叫人无奈!”说完,还颇有意思地看了肖然下边一眼,似笑非笑,其实,这事儿早在锦衣卫里私下里传开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少有人在人前议论罢了,今天黄泰能当着肖然的面说出来,看来是当他为心腹兄弟了。

肖然有点不能理解的是,下面不行跟刚才所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难道万历几十年不上朝就是因为下面这点问题,恩,其实,说实在的,也挺大的,黄泰似也看出了他这心中疑虑,慢悠悠地像是讲故事般解释道:“咱爷们,自打生到世上,你说争得不就是下面那根把儿吗?其实说白了,当官发财图个啥,不就是搂着个婆家心里自在舒坦吗?”见肖然一脸震惊加好奇地看着自己,还以为这番自创的言论颇有吸引力,是以更加卖力的说道:“那帮鸟大臣们口口声声劝着皇上当为治世明君,仪表天下,自己他妈的一下朝就往窑子里钻,也不是图个一时之快?就连...嘿嘿,就连内阁大臣亦是如此一番,你说,咱皇上的心能平衡的了吗?要我说,皇上那是看透看明白了,没**的狐假虎威,确也有个奴才的样儿,不招人烦,有**的却一个个装腔作势,走板上眼的,动不动就祖制礼仪的来压皇上,这下可好,我不管了,谁爱管谁来管,但除了皇上,谁也管不了啊。”

肖然听完他这一番绝对的肺腑之言以后,觉得两人的关系似又上了一个台阶,更加亲密无间起来,忍不住问道:“大人为何要对卑职说这些?”

黄泰此时就像是喝了几斤烧酒般,脸蛋红红的,笑着说道:“说出来也不怕兄弟笑话,老哥就是早明白了这些,所以前些年有幸进京时就自阉了身子,想到宫里碰碰运气,但却碰了一鼻子灰,这几年静下心来想了想,才有刚才那段即兴之言,当然也是肺腑之言。”

肖然早听得地愣在了那里,看着他嘴唇上的那抹雄武有威的胡须,实在是不能将他和太监这个尖锐的词汇联想到一起,是以愣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赞道:“非常人行非常人,我看大人比什么人都看的透彻。”

黄泰听后哈哈一笑,道:“恩,与肖老弟聊天果然十分痛快,若是一般人,早暗暗记下黄某前面那些大逆不道之言,跑到官府那里告状去了,肖老弟却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很好。”

肖然心中一沉,倒没想到这些,又看了他一眼,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定然瞒不过那双小眼睛,于是一五一十地说道:“卑职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大人刚才那些话,算是大逆不道之言。”

黄泰显然很满意他这么如实说,那双保养的已经像是女人一样微施薄粉细嫩光滑的左手猛地将肖然那垂放在桌上的右手握住,忽然细声细气地叹道:“咱家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知交好友,哎,能在此遇到肖老弟,确实是咱家一生的福缘。”

肖然被他这突然变口,一口一个咱家搅得心烦意乱,那双被他轻轻捉住的手更是麻木不堪,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只得悻悻地点了点头,道:“也是肖某人一生的福缘。”

黄泰忽然小眼一亮,满脸渴望地看着他道:“听说肖老弟府上是做木材生意的,不知为何如今没了再做,是否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如今咱家在地方上还有点人缘,那些生意人倒还是识得一些,若肖老弟有意,咱家或可帮到一点。”

肖然也不知道这人妖看上自己哪一点了,怎么就咬着自己不松口了,他不知道的是,如今他对着黄泰来说,不但是他这前程中的一方跳板,还可说是他命中的贵人,转运的契机,再生的恩人,一个在苦寒之地熬了半生的人,在频临绝望的边缘挣扎了几年的人,在彻底无望的时候,看到了这根救命稻草,他怎能不牢牢抓住,但就当他抓住时,他才发觉到,这根草竟然单纯的吓人,竟然只是为了救他而出现在这里,在尔虞我诈惺惺作态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猛地见到如此一个纯种,仿佛污泥烂摊子中的最后一方净土,他怎么不牢牢把握住,也就在他看到肖然老实巴交地装病躺在床上等他到来的那一刻,在他忍不住向他说出这些年来积攒在自己心中这些不甘和狂想的那一刻,在他知己般盛赞自己最看得透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准了他,从此再无别人能叫他如此倾心相交,他就是肖然,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小兵,如今,如是我黄泰的知心朋友,对了,他也是第一个在听到我的真实身份后没有嗤之以鼻的人。

肖然挑大概地将自己这一世记忆中那些残碎的渣滓说与他听了,顺便还抬出了自己当过大官的先祖肖靖,说着无意,听着却是有心,因为关于肖然的这些实际情况,这些原本无孔不入的锦衣卫还是能打探到的,黄泰要听他亲口说出来,就是想最终确定一下,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完全信任,敢不敢委以重任,现在听着他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说了,哪还会在迟疑,当下就又拉着他亲热的一番,俨然一副知交兄弟的模样。肖然虽然想对自己的过往隐瞒一些,比如娶娘子杨氏那段,但见那几个浑身煞气的汉子可还牢牢把持在自己大门口呢,他前世可是听说过这群人侦缉查探的本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向政府交代吧。

院子里的杨宁早疑惑地看在那里了,现在却是装作什么也不关心地在那里忙自己的事情。

黄泰临走之际,还莫名其妙地拉住肖然的手问道:“老弟可有什么平时常在手边的东西,好让小弟一路带着,做个念故人时的物件儿?”

肖然有点尴尬地吸了吸鼻子,笑道:“卑职家里可穷的很,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他刚说到这里,黄泰会错了意思似的忙回头很威武地唤过来一个随身侍卫,冷声道:“回头取一千两银子送这里来!”

肖然一听,眼睛差点凸出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忙劝道:“使不得使不得,内子若是知道了,非跟我计较个没完不可,再说了,那时我娶她时就说用光了家里的积蓄,这时又拿出这么多银子来,似乎很不合理,对了,上次大人给肖某那几百两还没花完呢,不用再给了,恩,卑职家里虽穷,没什么像样的饰物交给兄弟留个念,若兄弟不嫌弃,还是有几样平时卑职常常捣鼓的小玩意儿的。”

“老弟说的是那里话,我黄某人能是那种狗眼里犯贱的人吗,礼轻情意重,兄弟没读过几年书,却还晓得这个理儿。”说完,即要拉着肖然去取他口中说的那些个玩意儿。

当黄泰从肖然那个宝贝箱中挑出来一个惟妙惟肖的蝙蝠侠玩偶小人时,不禁看得呆了,奇道:“这是何物,似乎像是一只大蝙蝠,又似乎像是一个人,恕黄某孤陋寡闻,可看不明白了。”

肖然笑着跟他解说了一番,随便将蝙蝠侠的故事捡精彩的跟他说了,从未听过如此奇幻精彩故事的黄泰,听得竟是一脸痴迷,当意识到自己该走了时,又颇童趣地从肖然那里挑了几个怪模怪样的玩偶,笑着道:“这以后的那些故事,就等老弟南下与老哥儿相会时再讲好了。老哥儿等着!”似乎肖然南下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不容更改一样。

肖然前世做演员时,平时在剧组里闲来无事,最大的爱好便是胡编一些段子说与那些人,顺便引起也侧耳听在那儿的小兰的注意力,想不到到了这里,自己这点好处也保留了下来,不禁好奇地想到,若是我办个说书场,平时净捡些二十一世纪的那些科幻大片猛盖,这听惯了四书五经的人们,会不会跟着思想提前转变呢,哈哈,说不定资本主义萌芽也要跟着提前到来了,恩,有前途!

“老公,他们是谁啊?”杨宁一边在灶台处漫不经心地剥着一根葱,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剥了皮儿的葱和那几根玉指比对在一起,一时半会儿还真难分得清。

肖然放下手中正在雕刻的那件蜘蛛侠玩偶,笑吟吟地来到杨宁背后,刚想附在她耳边告诉她一些事情,谁知杨宁早有防备般,狡兔一样,嗖的一下,跳开了去,幸好肖然止住的早,不然真要碰一鼻子灶灰了。

“说就说呗,干嘛非得走过来。”杨宁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那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肖然咬咬牙,佯怒道:“越来越不把你家我这夫君大人放在眼里了,害我差点倒在灶灰里。”

“嘻嘻,老公,人家知错哩。”杨宁见好就收,使出撒手锏,撒娇似的嗔道。

“过来,让老公打两巴掌消消气。”肖然仍旧是板着脸佯怒道。

杨宁虽不信他敢打,但还是很乖巧地站了过来,那嬉笑的神情分明在说,你敢打吗?你舍得打吗?

肖然一看,反了反了,嘿,你敢试探老公的底线,扬手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当时都似傻了般愣在那里,不过过了没两秒钟,杨宁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十分委屈地哭了出来,转身向里屋跑去。

肖然吐了吐舌头,手指微动了动,暗忖,还真有弹性!看了看灶台上那锅早烧开了水,忙冲里屋大喊道:“老婆老婆快来,今晚喝什么汤啊,咱家米放哪了?”喊完不见里屋有人应和,暗笑了一声,忙跑进去一看,只见杨宁早哭倒在了床上,一张被子闷着上半身,显然不想制造太大的“噪音”。

肖然有点悻悻地走过去,在床沿做了,想了一会,忽然伸手按在那还在随着哭声一颤一颤的后背处,轻轻揉弄起来,嘴上还很温柔地说道:“还疼不疼?揉揉就不疼了,恩恩...”

自嫁入肖家门还没受过多大委屈的杨宁今次感觉到这是自己迄今为止所遭受到的最大的委屈了,当然,一半也是自找的,翘臀上某处如今还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她不知道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夫君为什么会突然“狠心”打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夫君的第一次真正动怒,忧惧交加下,就再忍不住似的哭了出来。这会儿却似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关怀和宠爱一样,自己那里,似乎正被他轻轻抚弄着,那夫君大人刚才那下,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呢,她渐渐停止了哭声,有点茫然地愣在那里,待突然想到火上还烧着一锅水时,忙再不顾形象地跳了起来,往外冲去,却被肖然一把拉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今晚老公不想吃饭了,只想吃了你!”

“吃我?”杨宁先是一惊,旋即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一甩手,挣脱了肖然向屋外逃也似的跑掉了。

肖然在那里“奸笑”着摇了摇叹道:“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嘿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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