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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心鉴之十王夺嫡》第七章:长红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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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晏亭云这一番话,俱是默然,觉得既有顺情达理善意规劝之妙笔,也有不明所以失之偏颇的瑕疵,但总的来说,却也是诚诚恳恳实实在在把其余几人平日里不敢对柳龙城说的话说了个干净痛快。

柳龙城睁开眼睛,对晏亭云对视了一眼,道:“年轻人知好色而慕少艾,欲之所在胆大如斗,把世情想得太简单了些。一线天叫你登徒子,倒也没委屈了你。”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布包裹着的物事,递与晏亭云道:“你拿着这个,去把小女换回来。告诉她,上辈子的债,我这做爹的算是还清了。我这当爹的再不是,却也从没把这《莲宗宝鉴》瞧得比她更重要。只是从今以后望她能多想着自己一些,也不必像从前一样忍得那么辛苦了;我这次带她出来,原就是要遂她的心愿,不用多久她自会明白,这些话我就不再对她说了。记住,换人的时候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还须防着对方耍诈,老夫这条左腿,就是前车之鉴,去吧。老三老四,你们在旁边护持着些,别叫两个娃儿吃亏。”岳开和陆云松欣然领命,便往一线天那边走去,分站两边掠阵。

柳龙城又对杨世官道:“老二,就算做哥哥的私心,为了自己闺女不得不出此下策。虽然之后这趟镖只怕越发难走,咱们兄弟也只好尽力而为,死而后已了,总之这件事算老哥哥对你不住。”

杨世官笑道:“大哥说哪里话,你若不说出这番话来,我还要挖空心思掏词儿来劝你呢!如今这般处置,再好不过了。”

柳龙城又对郑宗道:“老五再顺顺气,等会儿接你二哥的手,让他也歇歇。”

众人安排妥当,只有晏亭云有点脑子发懵,一时不敢伸手去接那包裹。

柳龙城道:“你还不快点拿去。”说着把那个白布包裹丢给了晏亭云。

晏亭云忙用手捧住那个白布包裹,道:“难道这里面的就是……《莲宗宝鉴》?”

柳龙城道:“你不妨打开长长见识,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件物事能从一线天手里换回你的意中人?”

晏亭云身子一颤,道:“老英雄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听不明白。”说着依言去揭那个包裹。

柳龙城又合上眼,身子往椅子上无力地一躺道:“老夫点破你心头之思,是叫你只可悉心办事,无谓白日做梦。所谓‘情生莫道春光好,只怕秋来有冷时’,老夫跟她的因缘若是债,你跟她之间便不过是孽而已了。”

晏亭云心中不解,却又觉得不便再问,遂将那包裹放在地上,轻轻打开那层白布,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刷着黑漆的方形木盒。他揭开盒盖,只见盒内一方锦帕包裹着一件物事。他摊开锦帕,却见里边静静躺着一块寻常砚台大小呈不规则棱形的片状水晶体,那晶体薄如蝉翼,晶莹剔透,令人叹为观止。晏亭云小心翼翼地拈起晶体,对着灯火远远一照,便见那如薄片般的晶体内隐隐有五彩文字在光线映射下忽隐忽现,一时难以看得真切。

晏亭云心道:这等巧夺天工之物,就算其中文字并无意义,只怕也算的上是稀世之宝了。也不知一线天所图的,仅是这片晶体呢,还是这晶体上的文字呢?

晏亭云抬头见杨世官看着自己,忙交代了两句,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水晶体放妥当了装入盒内,却并不盖上盒盖。只见他用双手托着盒子走到一线天面前不远处,望见柳玄眼神中的切盼之情,似乎全是在担心柳龙城的伤势。忙道:“小姐且宽心,在下已经找到柳老英雄的病征,万幸所服之物并非毒药,只是因药不对症而引发的心悸激发了毒素失控,刚才在下已施针助老英雄减轻症状,待药效过了,应无大碍。至于柳老英雄所中的龙钩毒,虽然麻烦一些,但幸得贵镖局几位当家出手鼎力相助,此刻也已暂时压制住毒素,不致再生祸端。待小姐平安归来,咱们再一起共谋良策,总要想个法子,替柳老英雄涤清余毒,正本清源。”柳玄闻言,虽苦于哑穴被封不能说话,却冲着晏亭云频频点头眨眼,眼神中净是感激之意,却全然忘了自己处境的艰险。

晏亭云心头一热,转头对一线天道:“一线天,在下奉柳老英雄之命,前来与你商量交换柳家小姐一事。如今《莲宗宝鉴》在我手上,你可看清楚了,可是假的?”说着将那盒子微微往前一递,显是要叫一线天看个明白。

一线天伸长脖子瞅了一眼,道:“看上去煞有其事,量你们这么会儿功夫,也没本事造个假的出来。”

晏亭云道:“既如此,阁下如今可有空当闲下心来跟在下好好掰饬掰饬?”说完将木盒盖上盖子,托在手中。

一线天道:“谁手里有《莲宗宝鉴》,爷们儿便和谁有话说。只是爷们儿没想到你小子能耐倒是不小,身上虽然挨了爷们儿一掌,却丝毫没耽误你鼓唇摇舌的本事,才这么会儿功夫,竟能说动柳大当家把《莲宗宝鉴》交到你手里。莫非是柳大当家见自己没了指望,急匆匆把女儿许了人家儿么?”

晏亭云道:“你若再口中不干不净败坏柳小姐的名节,在下只好做主,这《莲宗宝鉴》的买卖也不必做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吧!”

一线天道:“也罢,刚才算爷们儿放肆了,还是书归正传吧。如今咱俩手里都捏着一副至尊宝,这场牌推下去也没意思,咱们之间的恩怨还是先搁到一旁,以后再算。当前这买卖怎么个交接法,你心里有数没有?若有章程,且不妨划下道儿来,让爷们儿听听。可爷们儿得先提醒你,这位柳小姐娇嫩得很,可经不起你玩诡计耍花招,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登徒浪子便有罪愆。”

晏亭云道:“这以人易物的买卖,无非两个法子,一曰文换,一曰武换。”

一线天道:“你倒是说说看。”

晏亭云道:“文换者,你放开柳小姐,我将《莲宗宝鉴》交到你手上。就这么简单,大家持信而行,无信不立!你若是个言而有信的义人,那这买卖做起来自然便毫不费力。只是头前儿我过来时,柳老英雄指着他的左腿对我说,那便是他跟你打交道的前车之鉴,我见之触目惊心,便不敢大意了。”

一线天道:“俗话说盛名之下有虚士,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柳大当家久走江湖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居然也会阴沟里翻了船,倒也算一件江湖奇闻呐。也不知爷们儿该就此夸自个儿一句能耐大呢?还是该笑他老人家一句道行浅呢?

晏亭云道:“弃义背信,绝非英雄豪杰之所为,不足以自美于人前。”

一线天道:“爷们儿可从没把自己当成英雄豪杰,你便是做上一顶英雄豪杰的高帽子来,爷们儿这脑袋也是天生的戴不上去的。若论持信而行,爷们儿还未必信得过你呢!文换指望不上,你还是早入正题,说说怎么武换吧。”

晏亭云道:“这武换嘛,便要考较一下各人的本事,颇费一点周折了。”

一线天道:“我便最烦你这等掉书袋的,少给爷们儿卖关子,有话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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