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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然苏醒》第23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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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回到过往,平静而又繁忙,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苏美仑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所有的一切纠葛都已放下。

过节的时候她会回青田和大妈和父亲一起,这样使得他们得到安慰的同时,她自己也有生以来有了归属感;

扫墓的时候,路过山下拐弯处的农家院落,她会走进去和叶业成闲唠一会儿,看着这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又有扯不断关系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复杂。

他现在居住在这座貌似农家的院落里,这是他和妈妈憧憬过的家,如今只有他守在这里,默默地陪着不远处的她。

每每看见那些已经斑驳的白发,她的心里不免一阵的心酸——一寸情思一寸伤。

她只愿就这样安静的孤独终老,也不愿去碰触可能一生都解脱不了的情劫。

日子就在这静而忙中划走,女子医疗中心有声有色的成长占据了苏美仑所有的生活空间和时间,使得她的日子不再苍白。

来美国已经几天了,是来参加一个国际性的妇科论坛峰会,她是重量级的嘉宾之一。

与此同时,叶之奂也和她在同一个城市,他是昨天飞抵这里的。

这时的他手上正在翻看今天的报纸,报纸上苏美仑的表情素净淡然。

他不禁想起她的声音,音色清泠,带着筝弦般的泠音却无尾音拖沓,逻辑思维缜密,带着某种穿透力瞬间刺进听众的脑仁儿,不容拒绝。全场一片寂静,就连叶之奂这样的行外人都不由得随着她的思维一直的跟进。

报纸上的她一袭白色的旗袍,头发一丝不乱的束在脑后结成一个发髻,婷婷的立在那里,手指向身后的大屏幕,荧屏上的光投影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脸更加的白皙剔透。

《生命的玉兰》,看来这些记者还真不是吃白饭的,她站在那里不就是一株皎皎白玉兰吗?

叶之奂的嘴角往上弯了弯,报纸悉索的一响。司机小刘瞄了一眼后视镜,随即垂下眼帘。

“去marriott。”

小刘听到指令,毫无表情的减慢了速度,车子掉头,驶去。

天有些阴沉,空气中泛着浓浓的湿气,两旁的棕榈树也寂寞的立在那里,不动也不摇。

房铃响起的时候苏美仑正在电脑上整理资料。

这几天下来资料太多,每个专家的见解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都是值得学习和借鉴的。

晚上是主办方举行的宴会,算是这次峰会圆满结束的闭幕仪式,也为这些整天埋头在实验室和资料库中的人们提供一个相互交流放松的机会。

苏美仑是不喜热闹的人,这样的场合她烦的应酬,但是作为嘉宾,在这种场合缺席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何况女子医疗中心刚刚起步,需要向前辈学习的东西很多,对于其发展,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苏美仑从来就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她非常清楚事情的分寸,在一些原则性的事情上,不会以自己的喜恶左右。

参加晚会的礼服是在国内就定好的,刚刚试穿了一下,现在就搭在一旁的椅背上。

刚冲了一杯咖啡,有点热,放在手的一侧。

房铃响起来,苏美仑脑子里还在想芬兰的一位同仁提到的芯片在乳腺病埋置中的位置和技巧的问题,机械的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还没等苏美仑反应过来,叶之奂就如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

苏美仑看着他有一刻的怔忪,随即换上了非常淡然的表情。

“我说过,你大可不必这样,你这样做对大家都会造成困扰。”

她的语气清淡,在这个春夏之交的湿腻腻的天气里如那漫天的乌云,顷刻间使得室内的空气异常的沉闷。

叶之奂突然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焦躁,心里空落落的,抓狂。

那么多日子的克制在这一刻完全的崩解,思念就如藤蔓般爬满了他的全身,一点一点的勒紧。

他不顾一切的拥住了她。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推搡,怎奈他的力气很大,她只能被他紧紧地箍在胸前。

她可以听见他的心脏在“扑通扑通”急速的跳动,那个频率应该在100次以上。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个当口还有闲心去注意他心跳的频率。

“放开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苏美仑的头闷在叶之奂的胸前,声音闷闷的穿出来,显得有些怪异。

“别吵,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叶之奂的头埋在苏美仑的头发里,紧紧地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模糊。

她的头发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还是时尚的短发,那天为搭配旗袍梳理发式用的假发髻就躺在不远处的床头柜上。

“放开我!”苏美仑趁着叶之奂有些松懈猛地推开了他。

叶之奂往后倒退了两步,正好碰在身后的电脑桌上,那杯还未喝得咖啡摇晃了两下,咣当一声倒在桌子上,褐色的咖啡倾倒出来,在乳白色的桌面上平铺成蜿蜒的一滩,然后顺着桌沿滴答滴答的流下来。

苏美仑快步向前两步,可终究还是没来得及,粉蓝的裙摆上已然沾染上了咖啡的污渍。

她把裙子扯到一边,任由咖啡在那里兀自的滴答滴答。

抬起脸她的眼中明显的有了些愠色。

叶之奂的眼睛依然有些迷离:“丫头,对不起啊!”

“不是说结束了吗?所有的一笔勾销。觉得作弄我好玩?还是没有打垮我,觉得报复的不够?你别说你听专业性那么强的学术报告听得津津有味!”

她的话带着薄凉的尖刻,如丝丝银针般密密地飞穿过来,针针带着冰冷的刺痛嵌进叶之奂的身体。

原来她已经知道他就坐下下面听她的报告,尽管他坐在很后排的角落里。

望着她满布戒备和恨意的目光,一股戾气从胸腔升起来,既然得不到她的爱,那就是她的恨也好过那种无视般的疏离。

“你说结束就结束吗?告诉你我们之间一辈子都结束不了!”

他的眼中散发着寒气,步步逼近过来。

苏美仑回望着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至他们身体相贴在一起。

叶之奂慢慢的伏下头,眼睛直视着苏美仑,幽深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一片阴霾。

苏美仑也回视他,眸光尖锐,瞳仁儿缩得极小,但脸上依然淡然,甚至唇角微微的向上勾起。

这种表情看在叶之奂的眼睛里更是一片冰冷,他毫不犹豫的咬向苏美仑紧抿的双唇。

不知是叶之奂用力太过猛烈,还是苏美仑忽视了他会做这样的举动,她的身子猛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后背贴到了墙上。

叶之奂也紧贴着她跟过来,嘴里手下丝毫没有松懈,苏美仑被紧紧地卡在了他和墙壁之间。

他双腿紧紧地夹住她的,一只手把她的双手控制在她的脑后,身子把她紧紧地压在墙壁上,腾出另一只手来捏紧她的下颌。

她吃疼,微微张开了嘴,他的舌趁势滑了进去,带着乖张的戾气在她的口腔里肆意的扫荡。

她的舌抵触的僵直在那里,他的舌就过去肆意的挑拨,舌尖钻到她的舌下,然后翻卷上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开始的唇枪舌剑慢慢变得缠绵,他的头辗转在她的面部,他的身子也在她的身上摩擦游离,渐渐由最初的冷冽有了热度,并开始慢慢地沸腾起来。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温柔,由最初的撕咬变成吸吮,他的舌更加深入的探入她的口腔,舌尖轻柔的拂过她柔滑的腮壁继而轻触她的上颚,腿上手上的力度也渐渐地放松……

苏美仑感觉自己也有些迷离,她告诉自己那是缺氧的缘故,她的手挣脱出来,毫不犹豫的摔在他的脸上。

“浑蛋!”

一巴掌猛地扇醒了叶之奂,他有一瞬的愣怔,接着脸上的肌肉僵硬下来,冷着一张脸疾步的甩门而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因为刚才的暴力有些红肿,却显得更加的水灵红艳,也许是憋气的缘故,胸口极力的起伏,脸上略带粉色。

左右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却似一场梦一样恍惚不真实。

可是事情却是真实发生的不假,因为那条即将要粉墨登场的礼服就那么悲催的躺在那里。

顾不得细想这件事的细节,当务之急是如何快速的补救接下来要做的事,因为还有一个小时宴会就要开始了,作为嘉宾代表苏美仑还要上台致辞。

苏美仑打了前台的电话,问一个小时能否干洗一条裙子,得到的回答是no。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买也来不及,正在苏美仑一筹莫展的时候,服务生敲门进来说赞助商赞助了嘉宾礼服,给送过来了,说完把一个大的礼盒递给苏美仑让她签收。

服务生走后,苏美仑急忙打开盒子拿出来试穿,真合适,她在镜子里前后左右的照照——雅致、内敛,正好和了她的气质,结了她的燃眉之急,也没顾得上细想。

她熟了熟致辞的稿子,收拾了收拾准备出发。

宴会准时开始,在满室的衣香鬓影中,先是各路重量级人物的讲话,根据安排苏美仑作为嘉宾代表排在最后。

先是主办方的致辞,无非就是这次峰会的重要意义和收获,接着主持人非常隆重的介绍了下一位将要出场的人物,也就是这次论坛最大的赞助商——叶氏集团。

“叶氏一直以来没有间断和医药领域合作,对医药领域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叶董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专门为我们这次论坛而来,足见对我们行业的重视,正是像叶氏这样有实力集团的支持,才使得我们行业迅速的发展,使得我们这些专家工作起来心无旁鹜,专心致力于科学研究,下面我们有请叶氏集团的叶董上台!”

苏美仑没想到这种场合叶之奂会出席,虽然她也知道这次叶氏是最大的赞助商,签署的赞助单位是叶氏旗下的科研中心,这样的场合只要科研中心的负责人出席就足够,他亲自出席确实挺令人意外的。

他一身黑色的礼服,灰色的衬衣,同色系的领带,更附衬出身材的无懈可击,聚光灯下,他的脸微微的泛着光,小麦色的肌肤更有质感。

他走上台来,礼貌的和主持人握手,转过身面向台下,缓缓的开口。

“出席今天的宴会我很荣幸,台下的各位都是专家,奥巴马说过,十个政客也比不上一个科学家,是的,科学对人类的贡献是没有什么可比拟的,各位专家都是为人类谋幸福的,我很钦佩……

这次的论坛办的非常成功,得益于主办方的周密安排,得益于各位与会专家的心血和配合,我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最后预祝各位今晚过得愉快。”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苏美仑看着台上的叶之奂,双腿稍稍分开,立在那里,淡定从容,犹如坐拥天下的霸主,心中自有千丘万壑,即使不用说话,那股强大的气场已然控制全场。

他的脸上始终是浅微的笑意,不急不缓一字一句拿捏得恰到好处,那浑厚磁性的声音在音响环绕的大厅内萦绕。

恰逢一位侍者端了托盘过来,苏美仑伸手拿了一杯,一饮而尽。

微涩的汁液穿喉而过,没有体会道它浓郁的醇厚,它就在苏美仑的胃里火辣辣的灼伤起来,苏美仑的手不由得按向胃部……

旁边一位小姐伏在苏美仑的耳边:“苏医生,你今晚真漂亮!”

苏美仑转头,她认出这位是一家医药杂志的记者,前几天在论坛上采访过她。

“谢谢!”

“这条裙子简直就是为你定做的,你穿着非常适合,香奈儿今年春季新款也有这样版型的,全球仅此一条,那条裙子前些日子报道过。”那位记者说的意味深长。

“是吗?”苏美仑淡淡的说,聪明如她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好奇,尽管现在她也一头雾水,好奇这来历不明的裙子,但现在绝不是好奇的时刻,于是她淡淡的应道。

她的胃里更加火烧火燎的灼烧起来,苏美仑微微的蹙了蹙眉,上身向前弓了弓。

轮到她上台了,她们结束刚才的话题。苏美仑调整一下自己,缓缓地走了上去。

她的发言并不长,只不过就是一些感谢和共同努力地套话,实质性的交流是不需要这种灯光璀璨的虚晃的,在这样的杯盏交叠中,只需要你侬我侬的应酬,这是苏美仑最头疼的。

宴会进行正酣的时候苏美仑躲了出来,宴会厅外的穿廊闲散的摆放着几把休闲椅,苏美仑坐在拐角一处内室灯光照射不到的暗黑中,面向外俯视着。

下面是一个小型的广场,环形的喷水池上喷泉正在炫丽灯光的映衬下交替的喷洒,汩汩地进行着颜色的交替,一会儿水蓝,一会儿水粉,一会儿浅紫,晶亮的如水钻般的晶莹剔透。

想起宴会上那名记者说的话别有深意,苏美仑掏出手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秘密,随便的百度一下,所有想要的答案就会呈现在你的面前。

三月里的大幅报道,有关这条裙子的各种词条一一的出现在百度的网页上,随便的点开一条,都会知道有关这条裙子绝无仅有和萦绕着它的有关故事。

苏美仑有一些心乱,她又一次的开始迷茫,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她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条裙子最后会穿在自己身上。

今晚的天气有些阴沉,看不见一丝的星光,刚刚在室内觉不得,现在在露天的穿廊上,没有一丝的风,竟然有些闷热的感觉。

苏美仑的胃疼有些加重的趋势,因为她感到后背肩胛骨下的某处也开始酸疼,这是临床上常说的放射性疼痛,她知道。

她非常清楚这次犯病的原因,从晚会前在房间的一幕到晚会上的各种刺激,那杯酒不过就是一个替罪羊而已,所有的隐忍在松懈下来的这一刻发散了出来,她现在必须吃药,否则不知出现什么狼狈的后果,这个认知她自己十分的明了。

她扶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地站了起来,一阵晕眩,她一只手伏上额头,站定不动,想稳稳神,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没怎么注意,总认为是体位性低血压的缘故。

可是这次似乎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她感到越来越晕,周围的事物上下交错恍惚不定,她感到头重脚轻,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下去……

就在她的身体失去平衡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稳稳地扶住了她,接着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稍微的定了定神,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张熟悉的脸浮现在眼前。

她想挣脱他,可是全身软软的使不上力,只有由着他抱着走下迤逦的台阶。

车子已经停在下面,叶之奂把她抱上车,自己也坐了进去。小刘回头看了一眼,叶之奂吩咐道:“回半山别墅。”

小刘转过头,发动车子。

苏美仑胃疼的愈加剧,头晕的厉害,无力再想什么,一路上只是蜷缩着身子,抵御着愈来愈痛和晕眩的感觉。

但是她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她能听到和看到,只是无暇顾及。

在医生诊治的整个过程中叶之奂始终没说一句话,他脸上的肌肉紧张的僵硬着,医生是叶宅的私家医生,都是相熟的,管家也立在一旁,别墅的其他人员各自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不时地抬起眼来相互的看上一眼,充满诧异的眼神相互交流着。

这个样子的叶之奂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尽管他平时也是不苟言笑的,可是紧张着抱着一个女子的叶之奂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年,这里不曾有过年轻的女子。

苏美仑蜷缩在床上,声音有些微弱:“我没什么事,吃点胃药就好。”

“小姐,我帮您做个检查吧?”那位医生温和地说。

“不用那么麻烦,我很清楚自己的毛病,就是胃又发脾气了。”

医生看向叶之奂,苏美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叶之奂的脸阴沉着,嘴唇微微翕动:“杜医生,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苏美仑想再说些什么,叶之奂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把她要说的话扼杀回去,她脸偏向一侧,不再看他。

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贫血,眩晕就是贫血的缘故。

吃过药的苏美仑渐渐的平息下来,也许是这些天来的疲惫,也许是刚才身体应激反应耗费了很多的体力,竟然睡着了。

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而悠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竟然睡熟了,这在于她,可是件难得的事。

叶之奂悄悄地关上门走了出去,管家急忙走过来:“少爷,琳达秘书已经来过几次电话了。”

“哦,我知道了。”

叶之奂说着转身进了一边的书房。

“琳达,什么事?”

“叶董,现在办公室外挤满了媒体的记者,说有人爆料在妇科学术论坛宴会上拍到您抱着一名女子离开,还说有拍到一名女子穿着前些日子报道的那条裙子,您看怎么处理啊?”

叶之奂揉揉眉心,这些是早就预料到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这件事一点也不能流出,想办法截住或处理到连痕迹也没有。”

“好的,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叶之奂打开电脑处理一些文件。

不知怎么回事,前天晚上连夜飞过来,虽然在飞机上也有睡,但毕竟不像在家里睡得踏实,昨晚和马克又在亚洲市场上做了一个大单,连续两晚没怎么睡,到现在竟然毫无睡意。

脑子里想着隔着几个房间,那个人就躺在那里熟睡着,刚才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懈下来,脸上的肌肉也慢慢地舒缓开来,才感觉竟有些酸痛,他双手揉搓了几下。

夜已经深了,其他房间的灯已经相继熄灭,刚才管家来问是不是给他做点夜宵,他说不用,也让他去睡了。

透过窗子,院子里的灯光有些幽暗,各色的植株隐在暗影中,像是蛰伏的兽。

现在他的脑子里异常的活跃,他想着就像现在这样也好,只要她在他身边,即使她是恨着他的,他也想让她在他身边,这样他的下半生才会安宁,就像现在。

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第一次他完全不顾她的感受,没有考虑她而有这样自私的想法,他把这时的想法归结为暗夜思维,是一种潜意思下的感性思维。

过了些时候,还是毫无睡意,他索性站起身走了出去,经过那扇门不由自主的打开,床上已经空了,他心里一惊,借着院子里射进来的灯光,他看到露台上矗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

他慢慢地踱步过去,和苏美仑并肩站在一起。

周围一片静寂,偶尔有几声虫鸣传来。

今天是个晴天,虽没有月亮,但有满天的星子,苍穹之上是极致黑暗和极致璀璨,苍穹之下是浓淡参半的暗黑。

是所有生灵都已沉睡的夜,即使是醒着,也是夜魅附身的感性反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个人站了好一会儿,苏美仑幽幽的说。

叶之奂的呼吸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继续看向前面,他和她隔得很近,能够感觉到她也是一动未动,也是一直的看向远处。

“不是为打猎而来吗?”等不来回答,隔了好一会儿苏美仑又说了一句,依旧是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口气。

叶之奂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回他的意识彻底清明了,他禁不住转过头看向她。

苏美仑也转过头来和他对视,暗影中她的脸看不太清楚,可是她的眸光里却盈满了漫天的星光,在暗夜里一下子使得他的世界变得流光溢彩。

“这是不是一直是你的心结?”叶之奂盯着那双充满星子的双眸,小心翼翼的问。

苏美仑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是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的寂静。

“‘明镜本无台,何为惹尘埃’,就是听了这句话以后吧!”叶之奂的声音低哑,可以听出他在尽量的控制声调的起伏。

苏美仑如获大释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静静地继续站了一会儿,叶之奂耐心等着,她却一转身说:“我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我累了想睡了。”

说完进了室内,和衣躺在了床上。

叶之奂惊诧的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愣怔了一会儿,接着一丝笑意挂上嘴角。

一夜无梦,饱饱的睡了一觉,醒过来的苏美仑眼睛盯着天花板呆呆的想,这是不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好的睡眠,她感觉这一觉好长好长,她扭头去看时间,却发现叶之奂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还是昨晚的一身家居服,窝在一边的沙发里,一手支着下颌,眼睛微微眯着,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苏美仑感到有些别扭,在陌生的床上醒来,在除了外公以外的人的注视下醒来,这还是第一次。

她坐起身,手扶在脖子上揉了揉,故作自然的说了声“早”。

叶之奂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弯了弯:“早,洗漱一下下去吃饭吧。”

苏美仑才扭头看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是中午了,她的脸倏地一下微微红了起来,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看见她突然微红的面颊,叶之奂的笑意更深了,眼底盈着柔柔的温情。

别墅里的佣人们今日看到了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叶董带一名女子回来,第一次他守在女子床边彻夜未眠,第一次为别人亲自凉牛奶,第一次呆呆的看着另一个人吃饭,第一次别墅的餐桌旁两个人相对坐着吃饭,第一次他的眸光变得如此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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