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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泳坛男神的甜蜜日常》第十一章 年节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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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还未说完,身后就窜过去一个轻快的身影,大呼小叫着,“小姑姑你让一下。”

傅榕皱眉喝他,“傅一意你又踩了我鞋子!”

傅一意已经消失了,只听见客厅里遥遥一句,“明天就可以换新鞋啦!”

傅榕怒气冲冲地追去客厅,蹦出来傅老太太专用的上海方言,“你这小赤佬!”

真是精力充沛的一家啊。

夏栀子感叹。

傅老爷子三子一女,又各自成家,四世济济一堂实在是热闹极了。

夏栀子光是打招呼就打得头疼。傅老太太和女儿儿媳们一边说着家常话一边张罗着年夜饭,傅一行的妻子阮静温柔静雅,带着傅一言和傅庭在客厅的地上玩乐高积木。

傅老爷子和两个儿子讨论着国家的政治经济大事,谁随便说一点什么都会被傅老爷子斥一句“幼稚!”,唯一得到称赞的一句居然是“爸您这件衣服真好看”。

傅家的子弟倒是一个比一个生得好看。

傅一行是个修长斯文的年轻男子,穿着剪裁合体的三件套,不说话时透着淡淡的冷漠和矜持,此刻正拿着手机和人讨论证券金融,蹙着眉头要多精英就有多精英。屋子里空调温度调得很高,傅一意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脖子上挂着一幅耳机,高高架着腿正在拿着手机打游戏,时不时还插几句话进去,随后就被自家老爸反驳回来。

还有,黑黢黢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傅一周。

傅家这三个小辈,傅一行是英俊,傅一意是俊秀,那傅一周就是俊朗。她暗暗点评了一番,觉得还是傅庭日后一定艳压群芳。

不过傅一周去哪里了?

她找来找去,在门口玄关找到了正在换鞋的傅一周。

“你去哪里?”夏栀子有些奇怪,“他们都在里面聊天呢。”

傅一周把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脚在台阶上轻轻摩擦了几下,“我去买烟花。”

夏栀子托着下巴看他,“你认得路吗?”

“想和我一起去就直说。”

夏栀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讨厌,不要这么直接嘛。”

傅一周拔腿就走。

夏栀子连忙换鞋追了出去。

听见她在后面喊“等等”,傅一周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他的人生除了训练就是比赛,日复一日地在蓝色的泳池里往返,乏善可陈,甚少回来的他一时间觉得心口空空荡荡,明明是他想了千百遍的团聚和归家,在如愿以偿时却仿佛变了味道。

不知道是错过的第几个除夕。

有人从院门口进来,看见他们两个往外走,“咦”了一声,“你们两个要去哪里啊。”

傅一周停住了脚步,笑起来,“小叔过年好,我去小超市给囡囡买烟花。”

“长得越来越结实了。”他拍了拍傅一周的肩,然后绕过他们进了门。

夏栀子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点心疼。

面前的男生,很迅速地,把所有的软弱、孤独、怅惘都藏得好好的,然后展现出一副爽朗好看的笑脸来。

笑得就像海报里那个十八岁的无忧无虑的男生。

可是他们都知道,不可能回到那个时候去了。

她推了他一下,“还走吗?走吧走吧。”

傅一周被吹来的冷风冻得一哆嗦,“你这么积极,要不然你去就好了。”

“你怎么这样啊。”夏栀子转到他面前,“低头低头。”

他不解地低下头,一个还带着体温的耳罩戴在了他的头上,刚好护住冻得发红的耳朵。

没记错的话,那是夏栀子的小兔子耳罩?

傅一周拨着小兔子的耳朵,有点郁闷,“我不想戴这个。”大老爷们戴这样的,大概会被许嘉木嘲笑死。

不,许嘉木也许会抢走自己戴,脑子中突然出现了戴着小兔子耳罩摇头晃脑的高大身影。

他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个身影甩出脑袋去。

“走啦走啦。”夏栀子把他推出了院门。

小超市还没有关门,夏栀子挑了许多仙女棒,两个人提着满满的烟花往回走,临走的时候她还和超市老板说了“过年好”。她的声音透着股水蜜桃一样的甜脆,笑得又好看,十分讨人喜欢。

傅一周想,她笑得真好看。

他从前觉得笑是一种本能,后来觉得笑是一种技能。但是夏栀子和他不一样,她不论多难过,只要有一点点美好的事情她就会笑,笑起来就像漫天的星星,明亮极了,暖和极了,也好看极了。

两个人回来的路上又看到那个开满梅花的荒草坡,傅一周看夏栀子频频回望,问她,“想去坐坐?”

今天可比那一晚上冷,两个人坐在荒草坡上,手都揣在口袋里,彼此都可以看见呼吸出来的白雾。

傅一周问:“今天不开心么?你不是很喜欢热闹么?”

夏栀子把半张脸都缩在毛衣的领子里面,“是很热闹,但是我融不进去,感觉这些热闹和我没有关系,不过我说一说就好啦,很多事情说完之后就放进小盒子里面,再放进心里面,不去多想就好了。”

傅一周看着她,“你的小盒子放满了么?”

夏栀子摇头,“没有呢,我的心事很少,盒子很空,能够用到八十岁。”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傅一周闭上眼睛,然后睁开。

今天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我今天也觉得,家里很热闹,但是心里很空。”他的语气有一点疲惫,“夏栀子。”

“嗯?”

“我没有小盒子,你帮我存着吧。”

夏栀子“诶”了一声,十分惊奇,“还可以这样的吗?”

傅一周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刘海,刚从口袋里伸出的手还带着温热,隔着刘海触在她凉凉的额头上,“没办法,你没有话语权。”

一凉一热,不知道为什么夏栀子一时连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各种字在舌尖滚了一遍,但是后面连续的话却梗在了喉头,只能随便找了个别的话题,“你虽然路痴,但是怎么这条路记得这么牢。”

“虽然我路痴,但是在这里好歹也住了不少年,当然记得住。”傅一周一副“我又不是白痴”的神情。

夏栀子想起一篇世锦赛之后深挖傅一周的文章,说是他的父母在很早就离异了,他是跟着爷爷在大院里长大的,后来傅老爷子退了下来,他自然也就在这里住到被选入省队。全篇文章之中,不见父亲,也不见母亲。

她好像看到那个男孩子,经常躺在这一片小小的山坡上,看着春天草绿了,夏天水里有青蛙,秋天满坡荒草,冬天红梅簌簌。有多少烦心的事情,才能把这里的路牢牢记住呢?

大概是小盒子真的有用,两个人回去的时候,面上的神情都轻松了不少。夏栀子下坡的路上走得飞快,冲过这里就到了院子门口,傅一周记得这里有一个坑,自己和傅一意曾经因为跑得快摔过好几回,天色昏暗,怕她也摔了,连忙拉住她围巾的一角,往后轻轻一拉,夏栀子就往后退了几步。

夏栀子被一把勒住,叫起来,“刁民!胆敢谋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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