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弄得气氛凝重，我缓了缓神，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咱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是谁，真的还有这么重要吗？”

“你别推脱，回答我，你是谁？”

“我叫云——赢云。”

“赢云……你是荆州州牧赢文的女儿？”相满脸惊讶，我还以为他不会相信我呢。

“是。”

“据我所知，你父亲赢文于两月前刚刚去世。其后七日，你兄长赢风就把你送来了斟鄩，对吗？”

“不错。不过不是赢风把我送来了斟鄩，是我自己自愿的。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把他想象成一个不顾亲人感受、不近人情的的人。”

“你也想，留在斟鄩吗？”相似乎很失望，但还是在用渴求的眼神望着我。

“当然。”我虽明白他的用意，却还是这样回答了他。

显然，他更失望了，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望着面前潺潺的河流。

“相，按理说，你从出生就应该是一个王公贵胄，可现在呢？后羿玩弄朝政，说难听些，你父亲中康不过算是个傀儡皇帝。而你，虽为后之长子，但手中并无半分实权，只能像如今这般成日在外游荡，吹吹笛，打打猎，还时不时地有着被别人谋杀的危险。我说得对吗？”

可想而知，相很惊异，貌似还有几分生气，“你什么意思？”

“你甘心么？甘心一辈子这样碌碌无为，受人摆布？”

相应该在极速运转大脑之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你同我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从前你在家中，你父兄便是教你这些吗？舞倒是一般女子该学的，可舞刀弄剑，谈论朝政的事，赢文他们怎么会教你？”

我微微撇了撇嘴，“其实，我并非赢文的亲生女儿。三年前，我十一岁时，流落至荆州，赢文见我可怜，便收我做了义女。的确，他们教我琴棋书画，没教过我舞刀弄剑，更没教过我朝堂上的事。这些，都是我自己学的。”

“自己学的？别说是女孩子家了，就连全天下所以人，我还没见过一个能自己学这些又学得这么精湛的人！你别吹了！”

“哼！我自然是跟别人学的。那个人可是个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

“那，你为什么想要来斟鄩？”

“我父亲之死，乃是他人谋害。而当时，后羿的次子蛮武刚好又来了荆州。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啊！”一讲到此事，我便充满了怒气。

“所以，你恨后羿喽？”

“后羿早就看不惯我们赢家。我估计这次来斟鄩，也回不去了。后羿若是想接着掌控大权，就得拉拢朝中的势力，排除异己。赢文死后，赢风顺理成章接替他所以的职务。赢氏于后羿存在威胁，他不是杀了我，就是把我嫁给一个依附他的末流小官，便于牵制赢风。”

“他后羿的‘丰功伟绩’又何止这些！”看来，我的激愤也带动了相的激愤。

“相，你身在其中，自然看得更清楚。那你有没有想过，推翻后羿？”

相看了我一眼，冷笑了几声，像是自嘲道：“想过又如何？后羿一手遮天，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想过，你帮我好不好？我也帮你。你我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为什么不能联起手来，共抵奸恶？”

“好！你虽与我只有短短两日的交情，但我有一种直觉，我觉得你和我有一样的志向，也觉得对我以毫无隐瞒。我愿意像你说得那样，我来帮你，你也来帮我。联起手来，共抵奸恶，如何？”

“没想到你们古人说话也这么痛快。那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