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睡得太晚,以至于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我才睡到自然醒。
“……”
与其说是睡醒了,还不如说是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我。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透过窗子往外面看。那不是蛮武吗?
“蛮武公子慢走。”
怎么,这个蛮武在我们这儿白吃白喝住了这么久,终于要走了不成?赢风肯放他走么?算了!我突然想到了晞怡说的话,是啊,我现在自己的事情都管不怎么过来了,还管什么别人!呼!随他们去吧。
闹了这么一出,我的睡意也被全然打消了,只好懒懒散散地穿衣洗漱,不过还是非要拖到那位瘟神走了再出来。
“醒了?”赢风见了我,像往常一样地问了一句,仿佛,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嗯。”我应了一句,问道,“蛮武……回斟鄩啦?”
“是啊,走得挺急的。”
“我也想去斟鄩。”他半字不提,只好由我来开口喽。
三年培养的默契,我的话,赢风早已经心领神会。
“你,已经决定了?”
“是啊!决定了!”人啊,这心里越慌,越急,或是越在乎,表面上越是装得淡定。我的回答,是条件反射,也是想让风觉得没有太亏欠我,更是给自己放松放松心态。
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风只是点了点头,仍旧是一副愧疚的样子。
“风,我要什么时候启程?”
“五月初七……四天后,你……你将以采女的身份与其他各地贵女一同前往斟鄩。”
“还好,你还能陪我再过一次生辰。”我心里着实一惊,没想到时间这么紧,可依然故作镇定。同时让我意外的,是我竟然是以采女的身份去斟鄩,那就意味着,少则三四个月,多则七八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可怜我才十四岁,就算按现代的算法,我也才十七岁,十七岁啊!理想很丰满,现实好残酷!
我心里很乱,一整天都在外面游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好想分别三年的爸妈和姐姐。我哭了,思念的情绪一下下地波动我的心弦,这一次,我感觉我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有种撕心裂肺的痛。
“你能不能别老是像鬼一样地站在别人身后?”我抽噎着,既幽默又心伤地说道。
“今日原本不应该有我出现的场景的,我其实,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我抹了抹泪水,很是吃惊,“你要去哪?你不应该一直陪着我吗?”
“我有点事,要去办,还得漂洋过海,可能要离开你一阵子了。”
“连你也要离开我。”我有些抑郁,觉得好孤单好孤单,忽然之间觉得生活没什么意义了。“那你要去多久?”
“可能要很久吧,几个月,或者半年吧!”
我沉默了,眼泪不自禁就又流了下来。
许久之后,我才微微平静了一些。“好了,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至于你,你要漂洋过海就漂洋过海吧,一年半年之后回来就一年半年之后回来吧,与我无关。”
我漫步在山林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可以真正信任真正依托的人了,以后就是我一个人了,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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