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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将军很傲慢》第139章 牙关紧咬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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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丰州。

“小姑娘,前头就是杨家大军军营的驻扎地了,你真的要继续往前?”

连夜兼程,马不停蹄走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丰州杨家兵营,沈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对!”沈笙遥遥望着前方的点点星火,就快天亮了,只要再沿着河道往前走上一段路,就能找到杨远飞了!

“可小姑娘,这擅闯军营,是杀头的大罪啊!你可想清楚了?”

沈笙抿了抿唇,回头望向因领她赶路而疲倦不堪的镖师,心中涌上感激之意,忍痛跳下马,摘下自己头上的珊瑚发簪,双手恭敬地递上前,道:“江叔,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全赖江叔的帮忙,我才得以顺利到达此地,心中感激无以为报。只怪现在我身上没有贵重的首饰,只得一小小发簪,还望江叔收下,回京后我必再携家人登门致谢。”

孙江闻言,便知眼前的小姑娘是非紧军营不可了。在雷霆山时,镖头见她脚上扭伤严重,曾劝她不可舟车跋涉,但她执意前行,一路上带伤赶路,未言半句辛苦,他心中赞叹佩服,默默地接过沈笙递来的发簪,道:“小姑娘,军营凶险,你务必小心。我在京中等候姑娘上门,取回此发簪。”

沈笙鼻头一酸,转身上马,扬鞭大喊:“驾!”

/

前头已没有路,沈笙按照江叔早前的指示,在河源头边停下马,她握了握胸前的玉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只要攀上这片斜草坡,再穿过小森林,就能到达杨家的驻扎地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腕,刚一直骑马,神经绷紧,几乎感觉不到痛感,可现在人静了下来,才发现疼痛无比。虽在雷霆山时,镖头替她上药,还用细木条帮她固定扭伤的地方,但还是治标不治本。

身上的小伤口也多,直觉浑身都有微微的刺痛感,极度不舒服,沈笙看了看高高的斜坡,咽了咽口水。

她把裙角束绑在腰间,好方便捉住粗藤往上爬。在雷霆山时,她早已把绑匪说的话,凭着印象写在纸条上,那纸条被她放在香囊里,现在只要把香囊地交给杨远飞,就能尽快救出二姐。

斜草坡虽陡,但幸有攀附的藤条。天露白光,朝阳将出,沈笙借着微弱的日照,一步一步地爬到山坡半高。可未爬至顶,脚痛又犯,她抿嘴忍痛正想要稍稍歇息时,忽然听见草坡上有马群经过的声音。

马踏声隐隐约约,沈笙屏息细听,地面亦有微微的震动,真的是有人在上头,心中激动,也不停歇了,顺着藤条一直不停地往上爬。

终于看到顶头,沈笙喘了喘气,抓住地上的杂草想要攀上最顶,可刚一伸手抓住平地上的长藤,冒出半个头时,便听到一声大喝:

“是何人!”

沈笙吓了一大跳,手扶不稳跌下几步,整个人差点往下坠,混乱中双手急忙扯住藤条,脚更是用力地踩住草泥地。

可未等她缓过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阵阵马蹄声像是朝着自己方向奔踏而来,声音越来越大,沈笙生怕跌回坡底,不敢乱动,死死地攀着藤条,稳住身子,好等震动减弱些后再爬上坡顶。

然而,震动声有增无减,沈笙甚至听到马群极度清晰的嘶鸣声,好一会儿后,地面终于回复了平静,却不时传来马儿来回踱步的声音。沈笙没有多想,又开始双手双脚使劲爬上坡顶。

好不容易攀上坡顶,还未来得及缓过气来,竟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群骏马,马上人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顿时惊诧万分,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嗖’一下刺耳之声,惊觉竟见一支长箭直冲她而来,沈笙那漆黑的瞳孔本能地剧烈收缩,但身体却躲避不及,一瞬之间,箭头直插她左肩肩头!

脑子‘嗡’的一声,猛烈的巨痛霎时袭来,沈笙在错愕与痛楚中仿佛听到箭穿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巴,可未等她喘上一口气,人已痛得倒在地上。

紧接着,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沈因思眉睫一跳,在冰寒中颤颤冻醒。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手是冰冷的,脚也是冰冷的,沈因思抖着身子,吃力地眨了眨眼睛,脖子上还忍忍作痛,四周太黑太冷了,就连呼出的气也瞬时变成了白雾。

双手双脚仍被捆绑住,沈因思觉得自己的意识仍是迷迷糊糊的,强打起精神摸索着这狭小的空间,一碰到木屑扎手,便知自己还是被困在一个大木箱子里。

箱子里有一些细缝,往细缝外窥探,可外头黑呼呼,什么也看不见,沈因思心里泄气,一想自己的处境,便想要哭,她默默地缩了缩身子。

晕倒前沈笙被自己踢下马车,那处山路凹凸,巨石极多,她被绑着手脚就这样跌落大山,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平安。

四周极静,寒意再度袭来,沈因思又饿又困,只觉眼皮极重,恍恍惚惚中,又沉睡过去了。

/

“主帅,你真的要去吗?”

关子龙神色紧张,跟随着杨远飞的步伐急匆匆走出次营。

“非去不可。”杨远飞手拽着一个香囊,凝住目光,牙关紧咬,深深地吸一口气,提醒自己控制情绪,可脚步不停,直往主营走。

怎能不去!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此时竟身陷险境!

杨远飞不知道沈笙是怎样独自一人来到丰州的,也无处求证香囊里的信内容是否属实,但是方才,当他急奔进副营,一见沈笙肩头插着的长箭,心脏几乎漏跳了半拍。

沈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伤口流血不止,中箭处周围的衣衫已经渗出一圈红晕,营帐地上血滴成线,林中半脸色蜡黄,大汗淋漓,手执着一块厚纱布,亦已变成了红色。

“林军医!”杨远飞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情况如何?”

“将军。”林中半压住心头慌乱,“锐箭疾射而出,初步断定箭镞入肉,深约三寸有余,但未知是否伤及肩骨。”

“能拔除吗?”

林中半紧张点头,“能,只是怕这个姑娘流血过多,会撑不住……”

杨远飞头上冒汗,拳头紧握,咬着牙,字字清晰道:“也得一试!”

“是!”

/

杨远飞脱下将服,换上一身黑便衣,独身走出大营时,孟铁驰与高杜征已候在暗处。

关子龙一见他出来,急迎上去。利箭是他射出的,本以为那是偷袭军营的人,怎料竟是一个小姑娘。

箭已出弓,收敛不及,他悔疚之极,更未曾想到的是,主将一看到那小姑娘随身香囊里的信后,竟目喷怒火,一下子就冲出营外,一拳捶在驻地处的一棵大树干上。

关子龙看在眼里,震惊之余带着迷惑,他不知道信的内容,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带来的消息能让主将如此暴怒,直到刚才知晓了那个姑娘的身份后,才了然明白。

“子龙。”杨远飞此时已稍稍冷静下来,但眸色依旧冷凛,“我离开期间,军中由你主理,切忌让第五个人知道我不在营中,尤其是娄泽景。”

“属下明白!”

杨远飞上马准备出发,想了想,回头看着关子龙,道:“子龙。”

“属下在。”

“箭是你射的,人是你伤的,那姑娘你给我看好了,要是再有何差池,顾阁主与沈大人定饶不过你。”

关子龙一定神,咽了咽口水,“是!”

/

三人疾骑,片刻未停,耗费了大半天时间,终于在入夜前赶到银州。

根据沈笙纸条上所说的,绑匪会在银州的造冰坊逗留一夜,然后再直往楚国主都。绑匪从雷霆山出发,若快,到达银州需要的时间一天不到,而自己从丰州赶来,已耗了大半天,再加上他不知沈笙去到丰州用了多久时间。所以今夜,他不能确定是否能救出沈因思,只能是碰碰运气,赌自己能赶得上。

杨远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暗鼓了鼓气。

“主子。”

孟铁驰小声道。

三人乔装进城,杨远飞此时贴了一把假胡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他看了看天色,吩咐道:“救人后,不知道能不能马上出城,老高你先找个落脚地,然后赶来造冰坊。大驰,你等会随我一道走。”

“明白。”

“走。”

造冰坊。杨远飞心里暗地一沉。

造冰坊位于楚国银州的东郊,银州地小位偏,虽说属楚国管辖,但按位置而言更靠南庆,当地不少人说的都是南庆语,用的都是南庆的钱币,杨孟二人打探了一番后,潜进了地靠造冰坊的丛林里。

春分时节,昼长夜短,刚到黄昏,但天已大暗。

“主子,我们何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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