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杨氏一阵惊诧。这些，女儿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半个字。她知道，她跟人跑了，留下桃子一跟她父亲一起。穷乡僻囊里，多的是嘴碎的人，会在她耳边说一些什么难听的话，杨氏虽然没有亲耳听到过，但她几乎能想象到。

她也想过跟女儿交流，可是这种事情，总归是难以启齿。毕竟，当年确实是她不守妇道。虽然，前夫的霸道，暴力，婆婆的蛮横，守旧这些都是直接原因。

但，都不能掩盖她的过错。

可是，现在，女儿却主动提了。莫不是受了别人的挑拨？

“不不不，并没有。”叶悠然赶紧澄清，她其实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来试探下母亲的态度，当然，更重要的是，想一次就让母亲放宽心，将存在心里的芥蒂都放下去。

上辈子，母亲被赶出叶家，一直活在自责中，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所以做牛做马，只为还债，让她轻松一下。叶悠然不想这样，退一万步，哪怕今生还要重复前世的轮回，她也只求，母女真的能彼此相依为命。

叶悠然拽紧了小拳头，给了自己勇气，“娘，我只是这次生病后，想的有点多，我觉得，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依靠的。您看，我要是自己能养活自己，我说我要出去看场戏，谁又能拦住我？”

……

“我要是有钱缴学费，我说我要去上学，谁能抢我名额？”

……

“我……”

“谬论！”

叶悠然还想说下去，杨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并且，伸手揪住了她的耳朵，“你看看，还说错了，还说不气，可心里还不是难受？还不是委屈？”

杨氏说着说着话，手却慢慢从叶悠然的耳朵上挪下来，暖暖的手搭在她的肩头，一下子用了力，将她扣在了自己的怀里，“我的桃子说的什么都对，以后，你想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忽然的，杨氏的话语却柔软下来。

“娘！”叶悠然很是惊喜，大喊了一声。她很高兴，想一蹦三尺高，想抱着娘尖叫。可是她却没能推开她娘。反而，被杨氏更紧的抱在了怀里。

“娘？”她低低地带着疑惑地喊。

可杨氏却不做声。

好一会儿，“走吧，回家，桃子，不然你奶奶真要挑毛病了。”

杨氏抬起头，眼角的眼泪已经在叶悠然的尖头擦拭干净，只留下一点点濡湿的痕迹。却依旧没有躲过叶悠然的眼睛。

不过，叶悠然没有挑破。

“滴滴～”

娘儿俩站在路中间，一堆情绪涌上心头，还没来得及抬步，身后一道汽笛声响彻夜空，还有那一盏及其刺眼的大车灯，直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娘儿俩急急忙忙挪开，车子却没有走开，甚至连车灯都还明晃晃的。

叶悠然抬手小心翼翼地兜住眼睛，只留下一条小小的指缝，供两只眼睛观察车里的人。

“是陆询！”

叶悠然有点气。

车灯，却在她抬眼和陆询对上的同时，忽然调大了。

旋即，车头跟失去了控制一般猛的朝她这边一晃。娘儿俩直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车子一个急转，堪堪从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擦过去。

“去你大爷！”

可惜，叶悠然只敢在心里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