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宸这个国师的身份终于派上了用场，动动手指头就能算出最合算的东西在哪儿，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器。霍天清不仅买好了衣服，还买了福字等过年需要的东西，家里已经全部装饰好了。

朱总那边还是没有动静，霍天清把这件事还记在心里，吴雪雨一定是在她们走之后立马通知了朱总霍天清有可能知道他犯法的事情，想必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朱总才会行动那么迅速，立刻派了人来追杀她们。

难得的下雨天，雨滴落下的毫无节奏，淅淅沥沥断断续续，滑落在冰凉的窗上，细密地交织成轻薄的丝网，“滋”，霍天清收回了叠衣服的手，看着指腹皱着眉头，她最近经常静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陆妖孽也不在家，去买关东煮了。

手机叮当叮当的铃声，她放好已经叠好的衣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的更明显了。

“喂，您好。”

“您好，请问你是霍天清霍小姐吗？这里是金羚市公安局，需要您来一趟可以吗？”

“好的。”

霍天清可没有车，等她到公安局的时候，林言言已经到了，她坐在那儿捧着水杯显得局促不安，似乎是有些颤抖，看到霍天清来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唤道：“清清。”

“您好，您就是霍小姐吧？我是刑警大队侦查二中队队长孙刚敬，负责水杨桥坠车案的侦查工作。”

霍天清刚准备回应，便迎上一个板寸头的小哥，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略微显黑的皮肤透露着健康的色泽，架势上却是一丝不苟，就差没给她敬个礼了，她问道：“孙队，水杨桥坠车案属于交通事故，怎么会交由刑警大队负责？”

随后挨着林言言坐了下来，林言言抱着她的手臂，清清是不知道呀，刚刚她没来的时候，这个姓孙的老盯着她问，她都心虚死了。

“霍小姐，关于案件的事情不在你了解的范围，无可奉告。”孙刚敬道，他是人民公仆，但是人民一般被传唤到公安局总会产生些不安的情绪，而霍天清给他的感觉太过放松，就这么径直坐了下来，“这次让你们两个报案者过来，主要是想再确认一下，当时水杨桥上面是否真的没有别人？”

“有啊。”

“谁？”孙刚敬拿着纸笔就准备记录。

林言言加大了抱着霍天清手臂的力度，显然是有些吃惊，霍天清拍了拍林言言的手，示意她放宽心，随后笑道：“还有谁，我们两个。”

板寸头孙刚敬停下了记录的动作，道：“这是办案，请你严肃一点。”

“我很严肃。”勾起的唇角带着轻微的冷笑，“关于水杨桥坠车的事情不在你职责的范围，无可奉告。”

交警的事，刑警来凑什么热闹！若他不能坦诚相告，她自然也无可奉告！

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关系着她和林言言两条小命。

孙刚敬抿紧了唇，明显加重了执笔的力道，凝视着霍天清的面容，最终道：“那三个人死了两个。”

三人救上来的时候是深度昏迷的状态，后来清醒之后竟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接连暴毙，医院里面查了许久都没查出原因，他核实了这三个人的身份，都是混迹于街边的小混混，无父无母的，都曾犯过事儿。

所以刑警大队接收了这个案子，并让他去追踪三人过去的仇家这条线索，他才会把霍天清和林言言喊来核实一下，原本只是核实一下的事情，却没想到碰到硬骨头。

“死啦？”林言言脱口而出。

“暴毙。”孙刚敬点了点头，转而对霍天清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霍天清却是沉默了下来，如果是朱总出的手，不可能好心地三人留了一个，如果是因为坠车产生的后遗症，不可能是暴毙，既然已经上升到刑事案件，怕是连医院都没找到死亡原因，她道：“我要见那个幸存者。”

幸存的那人可能有警察轮班保护着，她自己去医院肯定是见不到的。

林言言吃惊地唤了一声：“清清……”

孙刚敬自然也不会同意，这都是哪跟哪儿的事，他可不能被牵着鼻子走，没料到霍天清突然道：“我知道要杀那三个人的是谁，这笔交易，做还是不做？”

她这才注意到，疾呅未归。

医院。

“孙队！”看护在病房外面的警察敬了个礼。

“让她们也进来。”孙刚敬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这种亏，下次他再也不吃。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闻得人心里发憷，这是一间规格比较小的病房，里头只放了一张床，床的那边，露出一个人的头发。

孙刚敬拦住要往前走的霍天清，道：“护士刚刚给他打了镇静剂，你小心一点，跟着我后面。”

霍天清心里的那种不安感更加强烈，她并没有听孙刚敬的话，倒是想让林言言跟在孙刚敬的后面，却被林言言拒绝了，林言言其实是有些微胖的，但看着却不突兀，她壮着胆，挡在霍天清的身侧，想要护住她。

走到床的那头，倒吸一口凉气。

那人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蓝白的竖条纹上面大片大片的血迹，他的脖子上、脸上全部被自己挠花了，头发上插着不知道哪儿摘来的橘色的花，痴痴傻傻地抓着自己的脚，见到了生人，扯出夸张的笑容。

“快看，我的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好看吗？好看吗？”

他抓着自己的脚在地上猛跺着。

脚上，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异常瞩目，那是一双极其不合脚的鞋。

男人大码的脚，怎么穿得下这双又尖又细的高跟鞋，所以他才用手抓着，套住他的几根脚趾，鞋跟跺得他的手鲜血淋漓。

孙刚敬身后跟着的那个看门的小警察道：“孙队，他一直吵着要十五公分的高跟鞋，我便托人给他带了一双。”

“难怪这么不合脚。”林言言无心地说道。

谁知道那男人突然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从床边站起来，猛的一下子朝林言言扑过来，林言言受了惊，一下子把霍天清推开去。

“言言！”

男人抓住林言言的肩膀，脸凑近林言言的脸：“贱蹄子！谁说不合脚的！谁说不合脚的！它是我的鞋！它是我的鞋！它是我的！”

霍天清从男人的后背着手，掰住男人的肩膀，手肘发力将男人的脸都打了变形，脚下更是用上了全部的力道，一脚踢飞了男人的高跟鞋，她一个闪身躲过男人翻倒在地的身躯。

“言言，言言，没事吧？”霍天清晃了晃林言言的肩膀，林言言被吓得不清，仿佛失了魂魄似的，霍天清晃了好几下林言言才回过神来。

孙刚敬已经按响了病房内的呼叫器，护士迅速赶了过来替男人打镇静剂，男人不停地大口喘息着，那面容，仿佛就像是得到了救赎，霍天清经不住多瞧了他一眼。

“走吧，孙队，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之后会告诉你。”

霍天清和林言言先行离开，林言言今天受了惊吓，一路上都沉默不语，霍天清思考着那个男人的样子，紧紧地蹙着眉毛。

路上的迷雾越来越浓，雨还没有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黄豆般大小，滂沱大雨倾盆浇灌，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吞噬了天空，这夜间，除了雨声和偶尔的几声鸣笛，便再也没有其他嘈杂的声音。

车缓缓停下。

“言言？”霍天清捏紧了拳头。

医院。“不好了不好了孙队！那双高跟鞋不见了！”

红色的速腾车内，林言言缓缓转头，指着脚下，绽放出诡异的笑容：“快瞧呀，我的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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