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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三国》8、关樾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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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樾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拄着拐杖,绕桌缓缓走着。

长发未束,布履未着,身上只有单衣,坦胸露乳,惬意从容,关樾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今日晚饭后在桌边走了有两刻钟了,上不觉疲惫。

见关樾心情大好,众人也一脸轻松有说有笑,不似原来那般死气沉沉的。

李辰给关樾倒了一杯清茶,笑道:“关兄晚饭后便没歇过,你倒不累,我倒是眼花了。”

李辰给关樾挪了挪位置,示意他停下来歇息片刻。关樾只是笑笑,不发一言。

黄林扯着大嗓门道:“关兄渐渐痊愈,过不了几日就可以上阵杀敌了。”

黄林笑呵呵的,但是关樾脸上的阴霾一闪而过,轻叹一声,继续绕着桌角缓缓走着。

李辰不禁瞪了黄林一眼,黄林自知失言,连忙垂首饮了一口清茶。黄林一副国字脸,脸上皱褶横生,加上浓密的八字胡,性情暴烈,显得尤为少年老成。与乃弟黄臣的稚嫩大相径庭,与李辰的机警也相去甚远。

黄林身材不甚魁伟,但是天生猿臂,手健壮而长,善射善大刀,颇似乃祖黄忠。

看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气息,一旁的黄臣轻咳一声,笑道:“关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总是好事。半个多月前可是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与将死之人无异,那时候我们可是悲观的很,哪能料到你今日就能下床走动。”

李辰忙道:“黄兄说得对。得亏是关兄金钢铁骨,但凡是我们几位受此重伤,怕是性命难保了。”

黄林抬头道:“对对对……也得亏有李辰与知义大哥悉心照料,还有这封爷请的良医,真是神呐。”

黄林举着大拇指。

那夜李辰、黄林放火烧牢狱,救走关樾、李矩等人时,恰好被封释撞见。眼看着自己六人逃脱不得,李矩只好哀求封释放一条生路,且表明自己是永安城蜀兵的身份。没想到这封释是个侠义之士,敬佩蜀中军卒,便偷偷将六人引出牢狱,安排在城西一偏远宅子中。

封释敢作敢当,救下六人,李矩感激不已。不过最令人惊讶的还是封释的身份,他竟然是刘封之孙!

据封释所言,刘封因关羽之死而获罪于先帝,先帝一怒之下斩之。刘封之子、封释之父刘玘只身逃出成都,不敢留在大郡县城,便流落至穷乡僻壤的翠县,靠富商押送货物过活。且刘玘深以刘封之死为耻、以刘姓为耻,便将刘姓改为封,名为封玘。

后来便有了封释。封释少有勇气,为县中少年所敬畏,年长后便仕于县衙,成为一名差吏,专门缉捕盗贼。封释勇力绝人,素怀大志,本想从军干一番事业,但是其父封玘不愿他入伍为卒,只愿他一辈子安安分分待在翠县。临死前尚执着封释双手,劝他莫要参和乱世纷争,做个县衙差吏便足矣。

封释谨遵父亲遗命,不敢违抗,便在这小小的翠县当起,整日里与一班县卒差役、三教九流之人混在一起,娶妻生子,消了志气,了过余生。

但是封释对军卒还是有一份崇敬之心的。特别是听李矩说他们六人是永安城逃出来的蜀兵的时候,封释不禁心生崇敬,对六人敬重有加。

起初,李矩不敢对封释说实话,但是当封释说自己是刘封后人,且对关樾崇拜有加时,李矩才将六人身份和盘托出。

封释且惊且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可是关羽之后、黄忠之后、李严之后,这可是闻名于世的良将之后,这可是蜀汉遗臣。

封释将六人安排在城西宅子中,此处是封玘旧宅,原先是封释居住的。但是封释整日里在县衙忙公差或是在赌坊赌钱,妻子则住在衙署之中,也极少来此,六人倒也住得安逸。

除了关樾外的五人皆是善战之辈,在封释的保荐下,五人皆入县衙、做公干,成了县中小吏。封释还给关樾请了县里最好的大夫为其治伤,不过关樾腰上伤口本就深达内脏,再加上累日不得救治,已化脓腐烂,内有黑水流出。

大夫给关樾割开伤口,将黑水尽数清理出来后,这才上药清创,包扎伤口。又过了大半个月,关樾才能下床走动,沿桌缓行。

不过关樾毕竟是大伤未愈,且瘦了半圈,身上气力明显不如伤前,甚至连孩童都不如。关樾想自己打水盛饭、穿衣如厕,但是这些毫不起眼的小事现在做起来都很费力,更别说恢复往日气力了。

关樾心情沮丧。就在前日一早趁众人未醒的时候,想凭着蛮力将床前木椅搬起来,但是楞关樾使出浑身力气,冒出豆大的汗珠,木椅只能抬到膝盖,再往上抬动半分,腹部便有难以忍受的疼痛传来,关樾咬紧牙关尝试着,但是力有不逮。

脸上、身上、衣上尽是汗水,咬紧牙关的时候咬破了下唇,鲜血汨汨而出,双腿没有半分力气,关樾瘫软在地。看着连抬起来都觉得困难的颤抖的双手,看着分明只有十来斤中的椅子,关樾懊恨不已,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关樾伤虽渐愈,但是极其沮丧。

自己可是堂堂关公之后,可是骁勇大将。

所以李辰等人不敢言及他的痛处,只有鲁莽的黄林脱口而出,说错了话。

关樾还在继续走着,自己也不知道绕桌而走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是关樾知道这总比整日里躺在床上好些。听着李辰、黄臣等人有说有笑,心情大好,关樾脸上陪笑着,心里却酸楚得很。

“他奶奶的,真他娘的点背。”就在五人说笑时,一人突然推开屋门,破门而入。

来人正是封释。

李辰笑道:“封爷手气不好,又输了?”

封释勇力绝人,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县中小吏皆呼其为封爷,所以关樾、李辰等人也跟着叫。开始的时候封释连称不敢当,但后来也就习惯了。

封释一屁股坐在李辰身旁,也不管眼前的杯子是谁的,举起来就一饮而尽:“这个姓周的这不是个东西,分明是欠老子钱,还他娘的赢老子钱。”

林知义给封释拿了个杯子倒满水:“封爷莫要生气。赌博就是如此,有输有赢、有来有往嘛。”

“不是我小气。只是这姓周的实在是铁公鸡,他娘的从他口袋里弄出钱来真难。”

“前两日你不是赢了些钱?”封释有两大爱好,一个是赌,一个是酒。只要是有人请他去赌坊里喝酒赌博,他便无所不惧。与这周员外赌了好几日了,当是有输有赢才对,今日一输怎地这般恼火。

封释吐了口唾沫:“姓周的真他娘的狡诈,先输钱与我,诱我与其豪赌,今日他娘的全都一口气赢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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