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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天后》第十五章 登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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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登闻鼓院,是隶属于谏院的衙署(注:类似于现在大机关单位的下属分局),在宣德门外南街西廊,有冤屈的百姓,可以击鼓鸣冤,直接找皇帝解决问题的地方,鼓院的官吏只负责接待。

相传大宋开国初期,有过件奇葩事儿,帝都的一名百姓,跑到登闻鼓院,铛铛铛的一阵猛敲,鼓院官吏上报,太祖皇帝问有何冤情,原来尼玛是这位百姓的猪丢了,让太祖皇帝帮忙找猪。

——是的,大家没有看错,这位百姓让武官出身,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黄袍加身、卧床之畔不容他人酣睡、杯酒释兵权,满满霸道总裁范儿的太祖皇帝找猪!

大宋百姓数千万,仅仅帝都汴梁城就有百万人家,如果张家丢了一只鸡、李家丢了一只鸭、隔壁老宋给老王送了个胖娃娃...,诸如此类,这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让皇帝去管,只怕皇帝登基一年半载就要累死。

也亏得太祖皇帝好脾气,待心中草泥马奔腾而过后,哭笑不得的给丞相赵普一个手诏,大概意思是:“今天有位百姓敲登闻鼓,让朕帮他找丢失的猪。他的猪丢失了,朕怎么能知道在哪?不过和你共同开心,通过这件事儿,知道天下没有冤情啊。”

估计刻意下诏给丞相赵普,还有个暗示就是:“管管下面的人,以后这样的小事儿,别他娘的来烦我!”

事情的结局,大概是给了那位百姓买猪钱了事儿。

“寻猪事件”的闹剧之后,鼓院的官吏,也没有接待过办这种鸡毛蒜皮小事儿的群众。

其实登闻鼓院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如果是圣明的皇帝,重用忠直能臣,自然也没什么人去敲登闻鼓;若果是昏晕的皇帝,重用奸臣小人,有冤情的人想去敲鼓,也总有一万种方法阻止他去敲。到了徽宗皇帝一朝,朝堂大臣,半数奸佞,因为徽宗皇帝喜欢“花石纲”,盘剥搜刮之下,逼反了江浙百姓,方腊义军足有数十万,攻占六州五十二县,宋朝官军用了两年才将义军镇压。如果敲登闻鼓院能解决问题,又何必揭竿而起呢?

而婉扬敲登闻鼓的想法,也是和陈东等人商量之后决定的。觉得高俅已经日暮西山,婉扬惊动皇帝之时,陈东联合太学生集体上书,以蔡京、王黼、童贯等朝中的几大奸臣,会在这个时候给高俅补刀,高俅必定倒台!

沉寂了至少十年,灰尘满满的登闻鼓被婉扬敲响,汴梁城的各方势力已然暗潮涌动。

皇宫,会宁殿。

殿内的一所雅间,窗明几净,熏香的烟雾缭绕,殿内墙上的画作,多是出于徽宗皇帝之手,而这些画作的主人,信仰道教的徽宗皇帝,正穿着白色的宽松道衣,在软榻之上打坐。

徽宗皇帝已然有五十多岁,健康状况良好,身体微微发福,嘴边蓄着两搓八字胡,面容瞧着也很祥和。

这天打坐,徽宗皇帝总有心绪不宁的感觉,只坐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摇晃着脖子起身,想走出屋门散散步。

侍奉在雅间外的大太监梁师成,听到脚步声,急忙俯首躬身的去徽宗皇帝身边侍奉。梁师成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瘦高个子,头发有些花白了,鹰鼻鹞眼,在徽宗左右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谁又能想到他权倾朝野,文武百官称之为“隐相”?

徽宗皇帝瞧了眼梁师成,悠悠开口说道:“师成,今日不知为何,静不下心来清修打坐,总觉得烦闷的厉害。”

梁师成在徽宗皇帝身后侧,缓缓而行,听到徽宗皇帝说话,紧跟了两步,然后欲言,又止,犹豫了些许,才开口道:“官家是又为国事忧虑了。”

徽宗皇帝继续走着,却把语气加重说道:“师成,你想说的不是这个,有什么话尽可直言,不必隐瞒”

梁师成紧紧的向前跟了几步,躬身说道:“官家,宫外有一女子,把登闻鼓敲响了。”

“哦?!”徽宗皇帝反倒来了兴致,停下脚步,转身瞧着梁师成问道:“那女子有何冤屈?”

梁师成开口,字字沉重:“禀官家,状告太尉高俅之子强抢民女,欲行玷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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