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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谷谜窟》第一百五十八章 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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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脚蹬着叶明瞻的肩膀,把他往里挪了挪,迟峻才从门缝挤进了307号房。

他关门上锁,然后蹲下来盯着这条小柴犬。

叶明瞻呼吸短促,脸色煞白,嘴角不停涌出鲜血。和他四目相对时,这蠢狗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喘息。

“血气胸。”迟峻对他说,“滋味不错吧?”

“你……你怎么会……”叶明瞻呛了一下,咳起来。

迟峻把指头戳进他胸膛的刀口里,他闷哼一声,咳得更厉害了。

他两手抓住迟峻的手腕,想把迟峻的指头从伤口里拔出来。

“别傻了。”迟峻笑着继续在他伤口里又戳又挖,“刀从你第四、第五根肋骨间扎进去——,就是这两根肋骨,扎透了胸腔、肺叶,做了个血气胸。

“你对血气胸了解多少?……瞧你这样也不像是会关注这类问题的人。血气胸是种非常危险的外伤,抢救及时能活,不及时必死无疑。你当然不会有抢救的机会,所以医疗救护这方面我们就跳过吧。我直接告诉你血气胸的死法。

“血气胸死起来又慢又痛苦。胸腔、肺叶穿孔后,你吸气时空气就会从伤口钻进胸膛,把你的肺挤得缩成一团。你的肺会大量往外泵血,最后缩得只有巴掌大。”迟峻伸出手掌在叶明瞻眼前翻来翻去,“再过十二三分钟,你的肺叶就只有我的手这么大了。正常的肺有多大你知道吗?至少三个巴掌大。不能给人用刑的时候,我一般都给他们做血气胸。我爱死血气胸了。”

“用、用刑?”一直闭着眼睛喘粗气的叶明瞻突然睁开眼睛直视迟峻。

“用刑。”迟峻点点头,“可惜我没时间给你用刑。血气胸比用刑差多了,不过……没办法。你现在什么感觉?”

叶明瞻眉头紧锁,使劲喘气,没有回答的意思。

“你不说我也知道。感觉就像……每次吸进肺里的都不是空气,是火药粉对不对?每次呼气,就像是在点燃这些火药。这是两年前我的工作对象提供的‘切身感受’。……靳风告诉过你吗?我是个职业杀手。……你眼睛瞪这么大,他应该是没说过。无所谓,现在你知道了。我们接着说血气胸——

“为了让我的工作对象有足够的动力在濒死的过程中详细描述他的‘切身感受’,我当着他的面把他老婆绑了起来,用刀子抵住他老婆的大腿根。他就一边在地上喘粗气,就像你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地喘,一边给我讲他什么感觉……你眼睛又瞪这么大。你不信?还是……

“好吧,我承认我撒了个小谎。我不止用刀抵住他老婆的大腿根,还从他老婆腿上剜了块肉,他才说的。”

“人渣。”叶明瞻盯着迟峻,用清晰的声音说道。他的语气不像骂人,只像是叫出了某种动物的别名。

怒火惊涛骇浪般砸向迟峻。他掏出鹰趾刀,咬着牙朝叶明瞻身上捅去。

叶明瞻抬胳膊想挡开刀刃,被他恶狠狠一刀钩进前臂。

叶明瞻闷哼一声,他拔出鹰趾刀,在这条蠢狗身上一阵乱捅。

蠢狗蹬蹭着腿,挣扎着翻过身背对他。

以为这样就能护住内脏了?行,你护着好了。死得越慢,吃的苦头越多。

他笑了一下,不捅了,开始用刀在叶明瞻背上划“×”。一直划到叶明瞻的脊背、t恤血肉模糊,他的怒气才稍微消退了些。

他掐着叶明瞻的后脖颈子,把叶明瞻的脸拧向自己。

“人渣的服务你还满意吧?”他问。

这条蠢狗已经没了意识,胸口却还在微弱地起伏。他鼻息粗重,脖子侧面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暴突的颈静脉像条趴在锁骨和耳根之间的大蚯蚓。

这些生理现象,说明这条蠢狗的肺功能已经严重衰竭,血气胸引起的窒息不用五分钟就会要了他的命!再加上鹰趾刀划出的伤口不停冒血,他也许只能再活三分钟了。

“用这最后三分钟给老子好好反省,狗杂种!”迟峻站起来恶狠狠踢了叶明瞻一脚,接着,就在307号房里翻箱倒柜。

从酒店坐嘟嘟车到老市场足足花了二十分钟,回去又得二十分钟。

靳风怕赶不上游船,让嘟嘟车司机就停在路边等自己,跳下车直奔那家小餐馆。

餐馆里人不少,他等了几分钟才买到叶明瞻声称吃了能治头疼的土鸡米线。

用塑料袋提着一次性饭盒走出餐馆时,他眼里只有等在路边那辆漆着红、白、蓝三色条纹的嘟嘟车,完全没注意到从左边快步走来的这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矮得像侏儒,瘦得像马猴,大热天的竟然裹着身黑衣黑裤。他猛地从左边冲过来时,靳风以为是斜刺里窜出条黑狗,于是往后一退想让他过去。

可这老头儿不知是头晕,还是腿笨,身子往右一歪,竟绊在靳风正后退的腿上。

黑衣老头儿“嗷”一声,结结实实跌了个屁墩儿,坐在地上“哎吆,哎吆”大喊起来。

连声赶声的叫唤,招得不少人朝这里看,有几个好事的干脆走过来了。

靳风皱了下眉,一边用英语问着“areyouok”,一边弯腰伸手想把老头儿拉起来。

这时,黑衣老头儿突然猫一样蹿跳起来,一拳抡在靳风左边脖颈上。

靳风左耳根下顿时传来针扎似的刺痛。刺痛过后,皮肤下随即传来液体钻入肌肉的压痛感。

他扔掉手里的塑料袋,一拳打向黑衣老头儿的胸口。

老头儿喊了一身,往后一仰,飞出去两三米,摔进绿化带里。

靳风看到这老东西右手攥着个一次性针管。他一摸被打的左边脖颈,在耳根下不到两厘米的地方摸到了塑料针头。

他把针头扯出来扔到地上时,眼睛已经花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

躺在绿化带里的黑衣老头儿捣着胸口咳了几声,慢慢站了起来。他朝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然后朝靳风走来。

靳风用尽全力勉强站着,想等他走近活活掐死他。

可不等这老东西走到跟前,针筒里的液体就抢先把靳风的手脚变成了水。他倒下了。

“明瞻。”他说。随后,黑暗就像巨网一样兜头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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