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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秀》第七章 再丑恶的生物也该被友善对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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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联合国还未成型时,新罗和澳萨也曾经有过矛盾。但随着联合国的成立以及南与北的暗中争斗,新罗和澳萨的关系一直处于蜜月期。

在联合国初期以赛博为首的南方与以新罗为首的北方摩擦不断,一切的开始无非就是南方看不起北方粗蛮,北方看不起南方柔弱。双方从口角到争斗,从经济上的纠纷到领土问题。除了保持中立的莫罕德以外,来自南方的赛博和霓寺里,汉和一直隐隐压北方的澳萨,新罗一成。终于后来,南北冷战爆发了。

最初是因为一次口角中赛博士兵在大街上失手打死了一名来自新罗的商人。新罗群情激奋,数万人在赤宫前的广场上游行请战,赛博民众自然也不甘示弱。双方开始对滞留在自己境内的对方人员下手。当然,那些请战的民众们根本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与被死者没什么关系。他们的心中没有悲伤,只有莫名奇妙的,被挑衅的愤怒。

暴乱,暗杀,经济制裁,美人计,间谍,盗取机密。赛博的管控局与新罗的捡察处交手不断。无数年轻的生命瘫倒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

但这一切都随着后来澳萨的覆灭而结束。

失去了澳萨,新罗没有能力独自对抗整个南方。这自然宣告了南方的绝对胜利。新罗也只得认命般的安分下来。检察处收回了“手脚”,联合国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垂头丧气的请战者们沉默了几天,又开始继续自己那无聊的生活。

然而南北的战争结束了,东西的战争又开始了。

新罗在与赛博的暗战中损失不小,再加上后来的怪物围城让其元气大伤。赛博也同样付出了代价,毕竟新罗加上澳萨可以二敌三那么久不落下风,已经证明了自身的强大。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止住了发展的步伐,比如汉和。

汉和在成立最初是整个联合国人数最多,却也是最穷苦的城镇。她除了巨大的人口以外,似乎一无是处。

澳萨曾经有四十万人口,新罗有六十万,赛博有一百万,而汉和有将近三百五十万人口。

当这个巨大的车轮开始转动,带来的能量必定是令人恐惧的。

短短五十年,汉和用近乎于神迹的发展速度,超过了霓寺里和莫罕德,实力直逼赛博。似乎要超越赛博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随着南北战争的结束,汉和和赛博的对立也在不经意间产生。赛博做惯了最强者,自然不会允许其他人取代自己。

在新罗城郊,有一处名为吉斯坦的小镇。那里是新罗和旧澳萨的相接处,也是现在整个联合国的最北端。

在联合国失去澳萨后,新罗代替她肩负起了抵抗蛮族和虫子的任务。

吉斯坦同样是新罗第一军校的所在地。这里是新罗最高等的军事学府,在这里诞生过无数英雄和军事家。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有机会进入检察处任职。

而就在距离第一军校三个街区的地方,一间民营医院是这夜间为数不多的风景。

她在深夜中仍然闪烁着亮光,这个规模极大的医院最早是由一位退休将军建立的,专供军人使用。在二十年前对民众开放。

就在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扇窗户前,一个男人正与他面前的空酒杯聊天。

喝酒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诚然大部分人喝酒与酒这个东西本身没有太大关系。酒精意味着失控,而有酒精的地方就有女人。当女人和失控碰撞在一起,这想必是巨大多数男人最希望看到的场景。

同样有一小部分人,他们对于与谁或者在哪喝酒并无兴趣,他们钟爱的只是酒精本身带来的浑浊感,或许是酒精下肚是划过喉咙的撕裂感,甚至是第二天头痛欲裂的眩晕感。

当那些风尘仆仆的流浪汉,在街边躺椅上敞开着胸膛,大口大口吞咽威士忌,酒精混合着唾液从嘴角流下,他们的眼神也在此刻无比清澈。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对于他们来说形同虚设,这一刻他们是自由的,是任何食物和香烟都给予不了的自由。如此说来,他们才该是真正的爱酒之人。

现在这个男人将五官隐藏在尚未完全消散的烟雾中,在他左手边半截香烟无力的挣扎着。

他对面空无一人,所以他只能和空酒杯聊天。

混合着尼古丁的灰幕在他口中逐渐成型,它们一点一点的从唇齿间爬出,就像酒鬼爬出水沟。

“你一定不敢相信,他们甚至给那些虫子们起了名字。”

而空酒杯没有回应,它甚至不愿意稍微点一点头。

“现在连怪物都需要人权了,亲爱的。”

空酒杯仍然沉默不语,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打扰它展示那一丝残留的橙黄色酒液。

男人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愤怒,他将手边已经干枯的酒瓶狠狠甩出窗外,在黑夜中酒瓶反射着冷光,画出一段绝对算不上优美的轨迹。

“去它的...政治..”

男人的身体随着一声脆响瘫倒在躺椅上,灰色的烟幕仍然在他身边徘徊,空酒杯依旧充当着一个合格的听众。

只有酒瓶上残缺不全的麦卡伦酒标无声的滚动着。

“你说,去新罗?”

白汜尽全力挤出和善的笑容,点了点头。

“我能拿到多少?”

亦十摸了摸脖子,在他眼中有着除了信任以外所有的情绪。

“一半,四千五。”

“真的不危险?”

“真的,那个新罗人没有背景,只是个不走运的倒霉鬼。下手轻一点退路不是问题。”

“好,那我答应了。”

亦十十分爽快的对白汜笑了笑,伸出了左手。

白汜也有些陌生的伸出了手,自从来了黑木所以后,这似乎是自己的第一次握手吧。

到了这时白汜才有机会端详一下亦十的小屋。这里竟意外的整洁,虽然依旧十分简陋,但可比白汜见过的其他如同猪圈的单人牢房强多了。

“日子总要过的,讲究点没坏处。”

亦十仿佛看穿了白汜心中所想,笑着答道。

他真的很喜欢笑,而能在黑木所保持乐观的人,要么是白痴要么就是疯子。

白汜又悄悄看了看亦十,希望他是后者吧。

“话说,你知道吗。就在上周议会那帮老爷们居然给虫子起了个名字。”

亦十向白汜递过来一张满是折痕的报纸。

“名字?他们不是一直叫虫子吗?还需要什么名字?”

白汜打开报纸纳闷的问道,入眼就是一个醒目的标题:“当怪物与人道主义的碰撞,善良能否抵御丑恶?”

“哦你可不知道,后来出现了好多种不同的虫子。为了区分他们联合国特意开了一个会,给他们一个个都分配了名字,就像给猪羊分配编号一样。”

“可我们也是被这样分配过编号的。”

白汜头也不回的答道,继续往下看去。这期报纸的整个版面居然都在写是否要人道处理虫子的议论和对路人的采访。

而下一版,则是白汜更关注的怪物的名称问题。由于涉及到怪物的照片,在翻开这个版面之前还有一页报纸特意提示“为了青少年的身心健康请低于十六周岁的读者不要阅读以下内容。”

“他们难道不知道,写这种话只会让孩子们更想翻开吗?”亦十坐在白汜后面吐槽道。

第一页最上面,是一张最最普通的怪物的照片。它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血肉模糊骨骼外翻,鲜红色的四肢着地,长着口器的普通人类。在它(他?她?)的照片下面,写了两个字“朱厌”。

“朱厌?为什么不干脆就叫虫子好了?”

“那些有文化的老爷们起的名字,不绕口一点怎么能叫文化人?这名字听说来源于古时候的凶兽。”

白汜接着往下看去。

下张照片中的怪物看起来十分巨大,至少有三米的高度。惨灰色的皮肤上覆盖着青色的骨组织。它的面部还依稀看得出人类的特质,嘴部的牙齿向外突出就如同古时的剑齿虎,他是直立站着的,手掌和脚掌十分巨大,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少年拥有了健美运动员的四肢。

在照片的下面,写了“穷奇”两个字。

白汜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他当然认识这个怪物,盖特在生前就曾变成了这个怪物(见前传)。可这个怪物看上去比当时的盖特还要强大,如果当时是这个怪物在追他们,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名字也是来源于古时候?”

“对,也是凶兽。”

白汜粗略的向后翻了翻,有了名字的怪物居然有十余种之多。

“这还不算什么,我在酒馆听人说前段时间在灾区深处,有人见到了会说话的怪物。”

“会说话的怪物?那不是意味着他们也会思考了?”

他这时突然想起了在那栋建筑中看到过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长廊,奇异的铁门和实验室,还有那本笔记...

“天知道,那些老爷们有时间给怪物起名字,还不如想想这些怪物是怎么...”

亦十这时舔了舔嘴唇,顿了顿说道。

“怎么把人类变成那些该死的玩意的。”

白汜闻言愣了愣。

“说不定,是人类自己想变成那怪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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