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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自成续长歌》第十一章: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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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老夫在这住上一晚便是了。”宋大夫也想继续查看紫移之毒,毕竟行医者一生之中遇到一次世间奇毒不容易,若是真能如那年轻男子所说,能够凑齐这一百多味名贵药材,解了此毒,也不枉自己这行医一回。

会宁经过这片刻时间已经缓过来,问宋大夫:“大夫,什么时候行针?”

宋大夫收起思绪,轻咳一声:“即刻便能行针,还请姑娘朝里直躺。”

会宁在轻云的帮助下,朝里直躺,宋大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盒,盒中尽是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金针,金针在一个小瓶中泡过之后透过衣服扎进会宁的皮肤中。

一个时辰后,熟睡中的会宁双腿已经扎满了金针,扎完这些金针,宋大夫也是满脸汗珠,从袖中掏出帕子擦擦额头,对轻云道:“烦请姑娘看着你家小姐,不要让她乱动。”

就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江临舟已经派人将宋大夫的底细摸了个清楚:本名宋不讳,孤家寡人一个,无父无母,无妻子儿女,神奇的是竟无一徒弟,从三十年他师父死后,他就一直在万和堂当坐堂大夫,除医术高明外,也经常接济穷人,每逢春节、中秋他还给贫苦人无偿瞧病,实在是怪好人一个。

江临舟看了宋不讳的调查文书,径直走向会宁休息的院子,见他在闭目养神,在院中轻咳一声,宋不讳见他过来,起身拱手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听闻宋大夫医术高明,今日见了也是大开眼界,只不过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江临舟说到此处,眼神便比较迟疑。

宋不讳读懂了他的眼神:“公子是想让我在此处一直到解毒为止?”

江临舟点点头,又摇摇头:“先生说得对,也说的不对,我们马上要启程去京城,但是世上会解此毒的大夫毕竟不好找,想让先生随我们去京城,不知先生可愿意?”

宋不讳却道:“实不相瞒,我也正有此意,紫移此毒当年我师父都未能解开,只因缺少那两味药材,只留下了一个药方和手札,若是真能解了此毒也是解了我平生最大的憾事。我我在此处行医三十年,除了我师父的遗命这个因由外,还是因为并州紧邻大山,南北交界,草木种类繁多,说不定会有人中有紫移的毒,如今我碰见了,必是要尽心力解开它,即便是你不提,我也要跟着。”

江临舟拱手钦佩道:“没想到先生对此毒如此执着,实在是佩服。”

宋不讳摆摆手呵呵一笑:“我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得病婴儿,我师父收留了我,给我起名宋不讳,一是让我谨记不要讳疾忌医,二是告诫我作为医者不要讳疾不医,不论什么病症,作为医者都应该尽自己全力,毕竟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师父生前曾最大的憾事便是不曾见过香蟾和天一草,只在手札中描述过此两味药,一直引以为憾,临终前还念念不忘,我也一直想要见识这世间奇药。”

江临舟听了宋不讳这一段话心中大为震动,不曾想在这样一个偏远小城,竟还有此种不为名利,只为医者夙愿的人,感叹道:“令师必然是一位仁医,先生真得令师真传,实在是失敬。”

“不敢当公子如此夸赞,既然明日启程,待会儿起了针,我先回万和堂打个招呼,收拾一番行囊,还要劳烦公司找个搭把手的人和我一同去。”见轻云在屋内招手,宋不讳拱手后告退。

待起完针,会宁也悠悠醒来,想蜷一下腿,却发现自己真的支配不了双腿,自己的双腿已经毫无知觉了,比起之前大夫的话语,如今切实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才是最大的痛苦,恐惧加上打击,会宁眼眶红红,对着床边的轻云、江临舟和宋不讳哑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轻云边往外走边回头:“您有事记得叫我。”会宁不吭声,只是把上半身转身往里,用手紧紧拉住被子把自己盖住,头埋在被子中抑制不住地眼泪哗哗流下来,整个身体不停地抽动,只看身形便知她现在是多么无助与痛苦。

刚走到外间的两人听见会宁压抑地哭声,都默默地没有开口,对一个还未开放的花朵而言,没有比还未见过阳光便被寒霜凌虐更痛苦的了。

晚饭时分,陈守森一脸兴奋地回来,却见其他三人都神情低落,面有哀伤,拽着轻云问道:“怎么了这是?就一下午的功夫怎么都被霜打了似的。”

轻云眼圈泛红:“公主前几日在山中不小心中了一种剧毒……”刚想继续往下说,陈守森就要往里冲,被轻云拦下:“公主现在没心情见任何人,要一个人静一静。”

陈守森听完这消息如何能站得住:“那毒解了吗?”

轻云摇摇头:“方才被宋大夫放了血,但是还有余毒在体内,宋大夫用针封住了经脉,不让余毒继续扩散,即便是双腿不能行走。”说完哇哇大哭起来。

陈守森急忙问:“你先别哭啊,只要咱们能回宫,必然能找御医医好公主。”

轻云拿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珠,抽噎道:“暂时也只能如此了。”轻云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没有照顾好公主,让她一个人在山林里乱走,不小心被剧毒草木扎到,要是可以,让我替公主中毒。”

陈守森安慰道:“也不怨你,当时咱们都在生死边缘,等咱们回京揪出幕后凶手给公主报仇。”

轻云刚要说些什么,只见江临舟走过来问陈守森:“事情办得怎样?”

陈守森这才想起来自己出去办的事,赶忙回道:“还要多谢世子帮忙,那书生确有真才实学,我已经将公主给的银两留给他,算是他借的,他还写了借条给我,等他今年秋闱后,参加明年的春闱,将来金榜题名之后再还。”

江临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等过几天再和公主说吧,这几****心绪不稳,需要静心修养。”陈守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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