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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世界之白昼的夜》白夜与小狸猫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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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市,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个地方是布谷鸟们的天堂。由于该地界处于阿开奥斯国边境,所以这里的人经常会跟亚特兰蒂斯国那边的人有生意方面的往来。据一些老人说,布谷市曾是亚特兰蒂斯国的附属领土,后来被阿开奥斯国给“偷”了过去。正因为如此,布谷市的当地居民们都很反感阿开奥斯国驻扎在城市里的军队,军民之间也是常常冲突不断。白夜刚来到这里时,就被这里的美丽景色深深地迷住了,他甚至都有过在野外打地铺的打算。然而现实十分残酷,他在经历了喂一整晚的蚊子和蜈蚣的痛苦后,当即选择租一间公寓,结束被蚊虫“吃”的悲惨生活。

自从搬来布谷市以后,白夜发现小狸猫是越来越胖了。对此,白夜甚有微词,“这家伙整日里只知道捉鸟,都快忘了怎么回家。我看啊,布谷市既是布谷鸟们的天堂,也是小狸猫的天堂。一开始,小家伙还嫌弃布谷鸟,只是拿它当练爪子的玩具。后来有一天,我下班下得晚了几个小时,它饿急了,一直盯着树上布谷鸟窝。第二天早上,我到院子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时,发现那只小家伙总是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里盯着我。我离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小布谷鸟的尸体。小家伙并不是很情愿我发现它的存粮,它把‘存粮’牢牢地压在脑袋下,然后肚皮朝天地晒太阳,完全无视我。没过一会儿,我感到有些委屈,小家伙这才怜悯地瞥了我一眼。跟着,它又用它那只小爪子温柔地碰了一下我的手。”

白夜目前在一家酒厂里担任调酒师,主要负责研制出新品种酒,工资虽然低,但好在不累。平日里,白夜靠卖画来改善自己和小狸猫的伙食。“我每次拿肉和辣椒回家,小家伙都会高兴地蹦来蹦去。”布谷市什么都好,就是人太乱了。不过,这也是白夜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安家”的重要原因之一。布谷市除了是大型的粮食交易市场外,其背后还隐藏了一个十分黑暗的地下奴隶场所——被贩卖的奴隶主要是阿开奥斯国的穷苦人,只有极少数是亚特兰蒂斯人。白夜曾跟酒厂的同事调侃说,“还好我没有穷到需要把自己卖掉吃饭。”有奴隶市场自然就会有奴隶主,白夜一来这里就听说了一位叫卢斯特·欧莱威尔朗斯的奴隶主的“威名”,此人是阿开奥斯国臭名昭著的变态奴隶主。不说别的,就说他那令人发指的嗜痂之癖,顾名思义,意思是这名奴隶主偏爱食用人身上的疮痂。单是这一项,就足以让人闻之变色了。

一天下午,白夜在下班回去的路上遇到一阵小雨,为了躲雨,他在贫民窟里一直待到傍晚。在此期间,他看到一群人抬着一个缠满了绷带的“物体”(当然了,白色绷带早就被血脓给浸透了),然后丢到这里。由于害怕水,白夜不能满足好奇心上前一看,他只能等到雨停了。然而没多久,他就从住在附近的居民们的谈话里听出了一些大概。“那不会是亚特兰蒂斯国来的孩子吧!”一个女人突然惊叫了出来,“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时,另一个人开口了,“好像是格瑞涅斯殿下,看这样子,恐怕是活不到明天了。”“这是怎么了?”坐在地上的一个老大爷好奇地站了起来,“不用猜,这肯定是卢斯特那王八蛋干得!除了他,没人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据说,卢斯特昨天忽然发怒,让人剥掉了这个孩子身上的所有皮肉,甚至连头皮都没放过!”两小时后,愤怒的讨论声渐渐停了下来,他们都要回去给家人做饭了。最后,白夜依稀听到有人感叹,“作孽啊!”“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后习惯就好了。”“如果真的习惯了,那我还不如去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彻底听不见。

这时候,雨刚好停了。白夜看了一眼天,抱怨,“小雨真烦人,一下就是好几个小时。”离开贫民窟前,白夜去看了一下瘫倒在污水坑里的“绷带怪物”。他到那里以后,发现人竟然还活着。经过一番考虑,白夜朝“绷带怪物”伸出手,微笑说,“你好,格瑞涅斯殿下,我叫白夜。”十五分钟后,躺在地上的绷带怪物总算是有了动静,他眼睛紧紧地盯着白夜,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起手,然后轻轻地搭在白夜的手上。下一刻,白夜便蹲下身体抱起绷带怪物。跟着,他就朝回家的方向走了。

回到公寓,小狸猫差点扑到白夜身上,还好后者及时避开了,否则他手上抱着的“绷带怪物”一定会再遭重创。到时候,即便是白夜医术再高超,恐怕也救不了他了。头一天晚上,格瑞涅斯持续高烧不退,让白夜很是为难。同时,小狸猫又把格瑞涅斯这个“绷带怪物”当做美味的食物,总是想趁着白夜不注意扑上去咬一口。面对这么难缠的对手,白夜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不停地与其纠缠。剪掉格瑞涅斯身上的绷带后,白夜苦难的日子便开始了,他在一周之内必须昼夜不休地守在格瑞涅斯身边,以免其被小狸猫咬死。

一个月后,格瑞涅斯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几乎都可以下床走路了。白夜工作不在家时,他就会暂时担任起照顾小狸猫的重任。格瑞涅斯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白夜正在为他处理发炎的创口。“你有话要跟我说?”白夜问。过了很久,格瑞涅斯才吞吞吐吐地开口,说,“白夜先生,不嫌弃我身上的伤?”白夜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什么没见过,你身上的伤还吓不到我。”跟着,白夜又说,“你的身体愈合能力很强,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复原了。”说到这里时,白夜忽然笑了出来,但那是一种冷笑。

正如白夜所说的那样,格瑞涅斯身上很快就长出了新皮肉。除了暂时不能被强光直接照射之外,其他都跟正常人差不多。自从公寓里多了一个格瑞涅斯殿下以后,小狸猫就很少跑出去捉布谷鸟了,整天围着格瑞涅斯转来转去。后来,白夜忽然生气,对格瑞涅斯说,“你以后最好少招惹我的猫,要不然就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他就抱着猫到院子里欣赏夜景了。然而白夜的警告并未起作用,虽说格瑞涅斯可以不理会猫,但却拦不了猫来招惹他。

格瑞涅斯今年16岁,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少年。他的存在很快就引来了周围邻居们的注意,有不少年轻姑娘常常会向他递送秋波。但格瑞涅斯皆以冷漠处之,他对她们丝毫不感兴趣。有一天,白夜问他是否愿意跟他学习画画,后者连忙回答说愿意。实际上,白夜不仅仅教格瑞涅斯画画技艺,他还顺带教了一些别的,例如泡茶、做饭以及军事兵法和亚特兰蒂斯国的相关政治法律知识。新年的那一天,白夜从外面带回来一堆野菜,说是要调馅料包饺子,以此迎贺新年。格瑞涅斯觉得新奇,当即就放下画笔帮白夜洗菜。至于那只小狸猫,依然是一如既往地躲在被窝里睡懒觉。早上的时候,白夜把它拖出来好几次,但每次没待几秒,小狸猫就一边撒娇的叫唤一边钻进了被窝。见此,白夜只能无奈放弃。

在白夜调馅料的过程中,格瑞涅斯心里起了疑惑。“据我所知,”格瑞涅斯说,“阿开奥斯国应该没有这种食物吧?”白夜解释,“这些东西都是我们那边的节日特产,并不属于亚特兰蒂斯大陆。”其实格瑞涅斯早有怀疑——白夜不是亚特兰蒂斯大陆人,而是来自其他地方。“难不成老师是从亚罗大陆来的?”格瑞涅斯追问。白夜冷冷地说,“不管我是从哪儿来的,现在都是亚特兰蒂斯大陆的居民。”显然,白夜并不想继续讨论此类话题。或许是为了缓解拘谨的气氛,白夜特意给格瑞涅斯讲了一个冷笑话(“昨天我回来的路上,撞见一个年轻姑娘叫一个老大爷为姐姐。”)。尽管并不好笑,但格瑞涅斯还是努力让自己笑了出来。

然而这样的平静生活却并未维持多久。一天,公寓突然来了一位访客,说是卢斯特·欧莱威尔朗斯先生的仆人。“我家主人邀请白夜先生到家里吃一顿饭。”白夜当即推掉了邀请,然后把人直接赶了出去。第二天,人又来了。这次白夜一下子就气了,他愤怒地说,“我不认识什么卢斯特·欧莱威尔朗斯先生,凭什么要去见他。”这时,格瑞涅斯突然走过来,神情沮丧地说,“白夜先生,我们恐怕惹上大麻烦了。”事实上,卢斯特的“威名”白夜多少听说过一些,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来找自己麻烦。

次日一早,白夜背着画袋刚要出门,就被亲自登门拜访的卢斯特给拦住了。卢斯特并非传闻中那样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相反,他还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不过,这都是伪装出来的。“白夜先生,好久不见了。”卢斯特一上来就亲切地拉住白夜的手说,“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你搬来了布谷市。”半年前,白夜和厄诺伊尔一起来过布谷市。因此认识了卢斯特。然而那时候的白夜,并不知道卢斯特就是阿开奥斯国臭名昭著的奴隶主。“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白夜有些不悦地问。卢斯特愣了一下,解释说,“过两天就是我的五十岁大寿了,到时候还希望白夜先生能来一趟。”犹豫了一会儿后,白夜就点头答应了。

白夜与卢斯特认识一事,使得格瑞涅斯震惊不已。为了安抚他的情绪,白夜特意说明自己不会参加卢斯特的生日宴。“那个老东西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我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卢斯特忽然出现绝对是不详征兆,因此白夜决定必须要尽快离开布谷市。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打算,那就是他要把格瑞涅斯安全送回亚特兰蒂斯国境内。

此时的格瑞涅斯已经能外出作画了,与白夜一样,他十分喜欢绘画建筑类的东西。但有时也会偶尔画个风景什么的,有一次,他偷偷以超写实手法绘了一幅白夜的肖像图,白夜发现了,气得脸都绿了——后来格瑞涅斯自觉地把画给撕了。3月11日这一天,格瑞涅斯代替白夜参加了卢斯特的生日宴。据一位目击者回忆,“这一天,卢斯特的脸色非常难看,他预料的人没来,意料之外的人倒是来了。前一天,卢斯特对我说他看上了一个新‘猎物’。”然而没多久,卢斯特就死了。当地警察怀疑是白夜所为,但他们还没开始调查,凶手就自首了。之后,白夜和格瑞涅斯两人(还有那只猫)突然离开了布谷市,再过一个月,白夜自己一个人又回来了。

甩掉格瑞涅斯这个包袱后,白夜和小猫便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松愉快生活。这回,白夜连酒厂的工作都不干了,他直接靠卖画挣钱养家糊口。十天的时间里,他几乎有八天的时间都是窝在公寓里画画,要不然就是趴书房里看书。期间,发生了一件趣事。是这样的,白夜有一次在书房里做了噩梦,在梦里,他养了狮子、花豹和小猫,然后呢,他要跟一个女孩成亲了。正在白夜为此感到苦恼时——他不想娶那个女孩,一只驴子出现了,驴子当着白夜的面吃掉了花豹和狮子,小猫也身受重伤。当梦终于结束后,白夜第一件事就是忍着肚子疼到处找小狸猫,直到看到对方安然无恙,他才放心地去解手。这件事过后,白夜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太过于关心小狸猫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与此同时,一位神秘人闯入了白夜的平静生活。这个人是新搬到白夜隔壁的邻居,行踪诡秘。据房东说,“这名房客从来不出门,可以说情况比白夜还要糟糕。”然而实际情况却是,神秘人几乎从未待在公寓里。这一点儿,白夜从小狸猫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它时不时地往那里跑,每次回来都是一副轻松愉快的状态。显然,它把邻居的房子当成了厕所,因为如果隔壁有人的话,它是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的。我刚和它住在一起时,为此吃过一次大亏,我依稀记得,那个脾气暴躁的邻居差点就朝我挥拳头了。”这位新搬来的邻居很是神秘,所有人都好奇他究竟是谁,从事什么工作。当好奇的邻居们还在胡乱猜测的时候,白夜已经出动了。

白夜特地给亚特兰蒂斯国的格瑞涅斯写了一封信,询问他如今的境况。后者给他寄来了这样的回信:“白夜先生,我现在很好,多谢您的挂念。我收到您的信时,已是深夜,正好从国会大厅回来不久。近段时间,亚特兰蒂斯国国会一直在讨论一件关于布谷市的事情,其内容原谅我不能告知您。不过,我觉得以白夜先生您的智慧,大概已经猜出了大半,所以我说不说的都无所谓了。亚特兰皇帝,也就是亚特兰蒂斯国的执政首脑人,他今天在国会大厅上发了一通很大的脾气。原因是银基亚特殿下又没来参加会议。银基亚特,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是整个亚特兰蒂斯国里最聪明的人,具有超凡的政治才能。由于某些原因,他不愿意担任亚特兰蒂斯国的国家元首。最近,银基亚特忽然失踪了,是的,他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格瑞涅斯回完信没几天,住在白夜隔壁的那个神秘人就回来了。白夜则趁此机会跟踪,新来的邻居是一位相貌堂堂、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高贵优雅的哲学家。

很快,白夜就查到了神秘人的具体行踪路线。尽管白夜有着很强的跟踪技术,然而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回合下来,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神秘人失踪了,这次,白夜再也没有机会跟踪对方。一天中午,警察敲开了白夜的房门。“你好,白夜先生,你在阿开奥斯国的居住证期限还有一周就要过期了。希望您尽快在这一周里补办居住证,否则你将要被驱逐出境。”这对于白夜来说,无疑是一重击,他没想到自己的居住证期限竟然这么短。然而更糟糕的是,他去办理居住证时,对方竟然直接问他要钱。无奈之下,白夜只能厚着脸皮跟邻居借钱,办下了居住证。

解决完居住证这个麻烦后,白夜就开始着手还钱的问题,他不喜欢欠钱,尤其是邻居们的钱。被警察敲诈这件事,让白夜心里很不痛快——那名敲诈白夜的警察在不久之后忽然横尸街头。这时,神秘人再次出现,并且还亲自拜访了公寓里的其他邻居,最后是白夜。“你好,银基亚特殿下。”白夜将客人引至客厅,然后泡了两杯清茶以供客人饮用。此时,神秘人已不再神秘。见白夜如此开门见山,银基亚特也不再拐弯抹角,他说,“你们是怎么把卢斯特杀死的?”显而易见,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白夜再装傻也就没意思了。片刻后,白夜全部坦白了。他说,“那天,我让格瑞涅斯递给卢斯特一封信,上面写了我绑架他儿子的消息。没过多久,他就来了——在此之前,我一直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折磨着他的儿子。可以说,卢斯特来的时候,他儿子的神智已经不清了。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亲父子啊!你应该不难想象出,卢斯特见到自己儿子一副血淋淋样子时的崩溃心情。他疯了似得冲着我大喊大骂,脸上挂满了鼻涕眼泪,几分钟后,他又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他的儿子。我答应了,但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他们父子两个只能有一个活着回去。跟着,卢斯特就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叫嚷着‘杀了我!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了,爸爸求你了,儿子,你杀了我好不好……’最后,卢斯特的儿子流着泪地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两天后,卢斯特的儿子投案自首,承认是自己杀了自己的父亲。”

听到这里时,银基亚特已经喝完了手里的茶。他放下杯子,笑说,“白夜先生的泡茶技艺真是不凡,即使是罗修大陆里最好的茶师,跟先生你比起来,恐怕也不过如此。”银基亚特在提到“罗修大陆”这几个字眼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白夜的反应,结果很令他失望。接着,他便转移话题,“虽说卢斯特老先生将你视为‘猎物’,但你也没必要使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置他于死地吧!”白夜立即反驳:“这与是否残忍无关,重要的是我必须将自己置于安全之地。而且,生命法则之中,同情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你是怎么让卢斯特的儿子乖乖自首的?”银基亚特问道。“很简单。”白夜说,“因为他还有自己的儿子。”尽管银基亚特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但他内心此时却是无比的复杂,还有惊恐。白夜远比他预料的要危险的多,更加要命的事情是,他还是格瑞涅斯的老师。

结束了关于卢斯特的话题后,银基亚特又提到了那名敲诈白夜的可怜警员。“那个人不过是贪财而已,本性并不坏,你根本没必要做的那么绝。”白夜忽然笑了,说,“他敲诈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还有其他的普通民众。要知道,人一旦贪的多了,也就离死不远了。顺便说一下,那个家伙的死与我无关,再说了,他也不值得我动手。”银基亚特直接拆穿白夜,说,“也不能说完全跟你没关系,毕竟是你给那些人创造了杀人机会。”银基亚特和白夜的首次会面,一直到傍晚才结束。一个星期之后,银基亚特离开了布谷市。

他走之前,对白夜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那个小警员你杀错了。”过了很久,白夜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白夜恨不得自己可以永远陪在小狸猫身边。他最近一直有种预感,小狸猫将要抛弃他,回归久违的自由。“我自己心里很清楚,猫这种动物,最讨厌留在人类身边,但它们又不得不妥协。小狸猫并非因为害怕我才留下,在它面前,我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很多次,我因为失眠而痛苦不堪时,它就会像母亲一样来到我床头,然后把脑袋依偎在我脸边,静静地看着我入睡。前段时间,我正在思考着卖画的事情,想得头都快没意识了。这时,我无意地往右侧了一下脑袋,然后我愣住了,小狸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了,它背对着我,在我枕头上睡着了。看到这一幕,我内心很是感动。接着,我就用脸贴着它的脊背,努力让自己赶快睡着,以免浪费了小狸猫的一番苦心。期间,小狸猫翻过身面对着我,然后用小爪子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直到我进入梦乡。”自从小狸猫出现,白夜就喜欢上了超写实雕塑,无奈仅成功过一次,后来就全是失败品了。

然而这仅仅的一个成功品,后来也被白夜邻居家的孩子给抢走了。不仅如此,那个孩子还想把猫也抱走,多亏其父母坚持,才阻止了孩子的无理取闹。这天晚上,小狸猫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没过几天,白夜邻居家的孩子的眼睛忽然瞎了——除了白夜,没人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也因为这件事,白夜对小狸猫有了防备之心。但没几天,这一人一猫又好的跟一体似的。完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小家伙喜欢压着我的书睡觉,害得我一天只能看两页书。至于其他时间,大部分都用来看它睡觉了。”目前为止,白夜已经画了上百张小狸猫睡着时的丑态。后来的某一天,白夜忽然发现小狸猫的睡觉姿势十分眼熟——全都是跟他学的。

清明节那一天,白夜在外出作画时,听到很多人都在讨论关于亚特兰蒂斯国将要攻打阿开奥斯国的事情。白夜知道,亚特兰蒂斯国这次绝不仅仅是虚张声势,恐怕要是来真的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者预言说:“如果阿开奥斯国败了,亚特兰蒂斯国必定会夺回布谷市,然后杀光所有的阿开奥斯国人。”果不其然,两个月后,也就是端午节那天,亚特兰蒂斯国的军队占领了布谷市。一时间,布谷市不再是布谷鸟的天堂,而是乌鸦们的饕餮盛宴之地。三天之内,就有上万名阿开奥斯国人被杀,或者是被俘拉至奴隶市场售卖。

与此同时,布谷市又忽然出现了一个吃人尸体的怪物,亚特兰蒂斯国的人称其为“蓝色腐鸦”。据一些目击者称,这个吃人的怪物是一名蓝发少女。白夜在逃亡过程中,与小狸猫不慎走失了,这让他倍感沮丧。更麻烦的是,他不小心被亚特兰蒂斯国的军队盯上了。亚特兰蒂斯国的人很透了阿开奥斯国,所以他们才会对白夜如此穷追不舍。白夜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摆脱掉那些亚特兰蒂斯国的人。但没过多久,他又被另一些人缠上了,是一个贩卖奴隶的犯罪团伙。这些人纯属是来捡漏的,他们想趁机抓一些逃难者卖钱。尽管白夜拼死反抗,但仍然抵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最终被抓进铁笼子运往阿开奥斯国的经济城市地区。

中途,一些有特殊“爱好”的人看上了白夜,他们把他从铁笼子里拽了出来。这些人却不知道,他们放出白夜的行为,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经过一番挣扎,白夜终于逃离魔掌。然而他也在打斗过程中受了重创,以至于他没走多久,就晕倒在黑漆漆的巷子里。期间,小狸猫来过一次,它以为白夜死了,悲伤地用爪子扒拉了半天。半个小时之后,小狸猫便掉头离开了巷子。

当白夜和小狸猫再次相遇时,已经是很多年以后,在罗修帝国纳利特市中心的某条街道上,白夜一身灰色长衫,与迎面跑来的小狸猫擦肩而过。那时,白夜手里提着画袋,小狸猫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大老鼠,一人一猫就这样相遇,然后又错过了。他们之间很陌生,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对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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