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鬼方倒下，白衣女子取出‘七彩’，将弓对准了小破孩，慎重的取出了一支木箭，碧绿之色，内空心，里面有似水的液体缓缓流淌，将箭搭在了弓上，拉成了半月之状。

小破孩盯着木箭看了一会，叹道：“好好的‘分水木’被你制成了箭矢，真是暴敛天物，即使这样，你还是不行，至多我轻伤，而你会耗尽所有的圣力。”

陆玄想起了书中的一段记载：“分水木，无枝，多生于大泽，百年分河，千年断江。”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轻伤？你可以试试！”

小破孩皱眉道：“尽管开弓，我一直没有使用圣力，是因为我怕毁了这艘船，这艘船上这么多的玉石，毁了真是可惜！”小破孩老气横秋的说着，却给人一种，小儿学大人说话的感觉。

白衣女子心高气傲，那受了如此激将，体内圣力疯狂涌入七彩弓，宽阔的的长河虚影出现，一头连着她，一头连着小破孩，河流奔腾不息，传出浩大的水声，与江流声音相互交错，更添几分声势。

“分流箭！”

白衣女子手一松，分流箭射出，长河从中分开，绿芒呼啸而至，小破孩的全身被长河禁锢，每动一下，都能听到‘嗤拉拉’犹如布匹拉裂的声音。

黑色圣力布满小破孩的拳身，小破孩仰天大吼，巨大的黑色拳头冲向了分流箭，长河虚影倒卷而回。分流箭在空中顿了顿，却依然破开了黑色拳芒，朝着小破孩胸口飞去，只不过声势已大不如之前。

小破孩双手合什，啪的一声，玄之又玄的夹住了分流箭。腾，腾，腾，滕，往后退了四五步，终于箭尖在离心口二指之处停了下来，箭芒刺破了皮肤，缓缓流出了鲜血，对于小破孩的身体来说，的确是轻的不能再轻的伤。

“说了你还不信，现在这艘船归我了，包括你们，哈哈哈哈！”小破孩肆无忌惮的笑着。

白衣女子冷冷的看着小破孩，又抽出了一支长箭，箭体黝黑，上面有猛禽纹饰，作展翅欲飞状，活灵活现。

小破孩不屑说道：“你手中那把七彩弓箭里面还有一支银色的弓箭，你何不一起取出来？”

白衣女子脸色罕见的慌乱起来，冰冷问道：“你能看到我的七彩真境？”

小破孩一脸得意说道：“不错，我就是能看到，没想到你这漂亮长弓里还有‘真境’，我能看破所有虚妄，你们还是乖乖就擒的好？”

白衣女子不言不语，将黑色箭矢搭在了七彩弓上，用行动代替了语言。小破孩摇头说道：“这一箭你的确可以射出，结果，你死我重伤，你还可以再试试？”眼看白衣女子又要强自开弓，绿儿与黄儿赶紧上前拉住了他。

小破孩信手一挥，绿儿与黄儿倒地，步步紧逼，白衣女子‘吃力’的拉动长弓，嘴角溢出大量鲜血，脸的越来越难看。只听‘噗’的一声，鲜血洒满白衣，女子缓缓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箭矢应声掉落地上。陆玄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挡在了白衣女子的身前。小破孩盯着陆玄说道：“想要英雄救美，就你？”

“我不是英雄，至于她，每日以白纱遮面，想必是容貌略有缺陷。我看小兄弟年纪也不大，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船给你，我们走，如何？”陆玄不卑不亢。

白衣女子见陆玄挺身而出，本来心中还存有一丝感激，等听到他的话语，瞬间变的咬牙切齿，狠狠的盯着他的背影，说道：“就凭你一个下玄关被毁的废物，也想逞能，还不赶紧下去！咳、、、咳、、、”

陆玄心想：“若不是想借这碎星去那解惑之地，你当我愿意站出来？”想是这么想，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之时，只能当做没听见。

小破孩玩味说道：“小兄弟？叫声小爷还差不多，口气挺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凭仗？”说着，小破孩的左眼起了变化，眼白全部化为了黑色，整只眼睛变的漆黑如墨，如同黑洞一般，慑人心魄。

“凤仙草，哇，还是万年份的，我都没吃过！”

“钩吻花，啧啧，下玄关被毁了，哈哈！”

“体内还有一道细的像汗毛的圣力，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样你还敢站出来，我一根小指就把你杀了，不对！这是什么？”

‘啊！我的眼、、、、、、’小破孩口中猛然发出一声尖叫，把众人吓了一跳，接着他身子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捂着左眼，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淌下，转身就走。

突发的状况让所有人愣住了，陆玄更是心中大惑：“这小破孩自称能看破一切虚妄，凤仙草，钩吻花，这些都没错，之后却又是看到了什么，变得如此慌乱，难道我身体内藏着某种隐秘不成？”

眼看小破孩马上就要退出碎星，陆玄终还是忍不住了，试着喊了声：“站住！”那成想小破孩还真是听话的站在了原地，只是身子依然颤栗不停。

“你之后看到了什么？”陆玄轻声问道。

“血海，骨山，仙人的血，神人的骨，还有、、、”小破孩艰难说道。

“还有什么？”陆玄追问。

“还有、、、还有圣人的，头头，头颅！”小破孩转过身来，噗通一声跪倒在陆玄面前，瑟瑟发抖道：“大哥，别杀我，我错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小兄弟，你是大哥！你说的都对。”犹如一只受惊的幼兽一般。

陆玄陷入了沉思，小破孩说的这些，自己依稀在梦中都见过，可那只是一场梦。但杀圣诀又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中，不禁又迷茫起来，口中喃喃念道：“众圣皆可杀！”

小破孩与他离的颇近，听的陆玄口中话语，吓的一屁股瘫倒在地，从下山之后，还没听说过那个不要的命，敢于圣人为敌，并且还要杀了众圣。越想越是害怕，不由凄厉喊道：“大哥，我刚才都是吓你们呢！我抢是抢，但我从没杀过人。”

船上气氛诡异起来，陆玄思索片刻，也理不出来一个头绪，但小破孩的眼睛的确是因自己受伤，并且实实在在的很是惧怕自己。

“你站起来！”陆玄说道。

小破孩听话的站起来，陆玄又说，你坐下去，小破孩依言坐在甲板上。背后的白衣女子怒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让他滚！”小破孩闻言，目露凶光看着白衣女子，陆玄轻轻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让他滚？你没听他叫我大哥。”

小破孩眼中有了一丝异样的温情，低声念叨：“大哥、、、大哥。”陆玄上前一步，拉起了他，小破孩吓的连连后退，神色局促不安，不敢看他。陆玄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破天。”小破孩说起自己的名字，格外显的生涩、陌生，显然自己都不经常提及。

陆玄问道：“破天，多好的名字，很有气势！破天，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抢呢？”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小破孩明显有些不适应，之后颇为不好意思，唯唯诺诺了半天，可怜巴巴的吐出了两个字：“我饿。”

陆玄不由的楞了楞，怎么都没料到竟是如此答案，疑惑道：“像你这样半大孩子，饭量的确是不小！”

“我都没吃过一顿饱饭！”小破孩挠了挠头。

陆玄笑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管你吃饭，你就不要打这艘船的主意了。”小破孩开心的点了点头。白衣女子却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不自量力，要管可是你自己的事，绿儿黄儿，我们进去。”

绿儿扶起鬼方，黄儿搀扶着白衣女子，几人走进了上舱。陆玄摸了摸鼻子，不明白那里又得罪了她，暗道一声：“莫名其妙。”此时小破孩的肚子发出‘咕’的一声，直勾勾的看着陆玄，也不敢吭声。

陆玄哑然失笑，拉着小破孩走进下舱，说道：“你等着，我给你做饭。”陆玄一边做，小破孩一边吃。渐渐的，渐渐的，陆玄发现了不对劲，自己已经做了至少够二十人吃的饭菜，被他一扫而光，可是干瘪的肚皮始终没有一丝鼓起的迹象。

陆玄忍不住问道：“吃饱了么？”小破孩摇了摇头。陆玄继续闷头做饭，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陆玄又问：“吃饱没有？”小破孩依然摇头。

从正午到日落，从日落到月明，陆玄每隔一会，都会问一句，吃饱了没有？小破孩一直摇头。到了后来，陆玄已经麻木，不再问话，只顾闷头做饭。终于，所有能吃的，全部进了小破孩无底洞一般的肚子。

陆玄已经累的几乎瘫了，看向小破孩，刚想开口问吃饱没有，他已经率先摇了摇头。陆玄欲哭无泪，终于明白了白衣女子所说的‘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

“那个，破天，你看今天也没东西了吃了，要不明天，明天我再想办法？”陆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小破孩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我相信你。”

陆玄交代了两句，实在太累，挨着床榻便沉沉睡去。只是半夜时分，舱中突然响起了‘咕咕’的声音，起初犹若蛙叫，后来越来越响，最后宛若炸雷一般，不断在陆玄耳边响起。

陆玄一个激灵，从床上直起来，口中嘟囔：“怎么打雷了？”向窗外看去，风平浪静，未有一丝下雨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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