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左怒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知道落零身怀和落羽同样的蓝色能量的人，但此刻冷不丁看见他还可以借助外物改变自己的身高体型，一时又震惊了好久，才回过来，赶紧伸手拉住了落零的斗篷。

“老大？”

“我们走吧，你带路。“

声音也跟着变得浑厚磁性了一些，落零随即点头，脚下的蓝色气息喷涌而出，很快就带着左怒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顺着地盘的远近先去了田东所在的范围，就这样，穆修安的身体越来越好，中途甚至左怒也专程看望过一次，第一是因为曾经还是人类的时候，将军这样的人物就连电视都不怎么常播，第二是因为，自从落羽一行人来了，就搞得鸡飞狗跳的他的地盘，如今终于可以恢复安宁了。

穆修安刚开始醒来发现自己就在丧尸的窝里还略略惊讶过，但后来也很快适应了下来，只是整日整日眉头都是紧锁的，话也很少，只有偶尔会和远井徒然说上两句。

就这样一直到了几天以后的一个家常的晚饭桌上，远井徒然在吃饭的时间里，突然提起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怎么在意的事——东方每天出门，到底做了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做我该做的事情啊。”

东方微笑着如此回答，众人也不甚在意，晨乔在所有人中最早认识东方，也习惯性的怼了一句：“可能是比较有自知之明，发现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能帮忙的事情吧。”

于是远井徒然闻声一笑，“听说男人整日不归家就是在外面拈花惹草哦，落羽你不管管？”

随着这句话一出口，除了穆修安，所有人吃饭的动作都是一愣，让远井徒然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错了，于是只好继续尴尬的笑笑，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穆修安就坐在他的旁边，闻声看了看东方错和落羽，又回头看了眼远井徒然，本就紧锁的眉头愈加皱的凶狠，拉了拉他的胳膊用收尸示意待会房间见。

晚饭就这样过去，本来该真正得到关注的东方错的行踪到底是为了什么被所有人都忽略，反倒是落羽和东方错的关系，在明眼人眼中一下就清晰了许多。

而恰巧，穆修安就这个明眼人之一。

晚上问左怒要了一瓶以前在安全区最喜欢和远井徒然喝的烈酒，穆修安才抬脚到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任何照明，只有无尽的黑暗，还有远井徒然浅浅的呼吸。因为太阳能供电有限，他摸索着点亮了一枝蜡烛，借着蜡烛的光亮看见了在床边僵坐的远井徒然，随后扬了扬手里的酒。

“我发现你比以前更蠢了。”

他倒好了酒终于说出第一句话，话的内容让失魂落魄的远井徒然成功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秒懂了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是不是只有我还没有看出来，落羽和东方……？”

“也不是吧。”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有我。”

“嗤——你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远井徒然同样一饮而尽，似乎想起了自己和穆修安从军的那段岁月，于是终于有了些精神，“换个角度想想，这样子也挺好的，必经我曾经那么不甘心，为什么东方就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站在落羽的身边，而我和落羽却只能渐行渐远。原来他最终的结局也和我一样。”

话说这里顿了顿，又喝了一杯，他才再次嘲讽一笑，“你说我可以认为我又有机会了吗，穆？”

“都说了你比以前更蠢了。”穆修安同样是一杯接着一杯，偶尔停下回答远井徒然的话。

“何必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现在的情况，不如想想怎么将丧尸剿灭殆尽。”

“剿灭丧尸？哈哈哈……穆、将军，我问你，你曾经坐拥整个军部，号令其他安全区的军部指挥，但你剿灭丧尸了吗？不论是末世之前，还是末世之后，都没有，反而因为一个女人，沦落至如斯的境地。”

啪——穆修安的酒杯应声而碎，这让他更烦恼，干脆拿起了酒瓶，咕咚咕咚又是两口。远井徒然看着他的样子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等了好久才停下，又有些得意。

“所以剿灭丧尸什么的，只能交给更有能力的人去做，比如落羽这种身怀异能的人。再说，你还觉得女人‘仅仅是一个女人’吗？”

眼看着一瓶酒快见底，他又赶紧从穆修安手里抢了回来，这次一口气没歇，全部喝光。因为本来心情就郁闷，酒烈不说喝的又急，于是远井徒然有些醉了，双眼迷蒙着还在继续说话。

“以前的感情很纯粹，就只是喜欢，想要保护她。现在的感情要复杂一点，既喜欢又渴望，还有一些自豪，我喜欢的人就是这样子的人，如高岭之花深山之雪……”

话到尾声，远井徒然终于彻底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样子，就和以前每一次两人喝酒的结果一样，没有意外。

穆修安看着他醉了，沉默了好久才起身，轻而易举将他扔在了床上，然后才站在床边，虚握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在他的右手里，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高岭之花？深山之雪？我承认我的确看轻女人，但不过异能而已。”

他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但脚步还未迈开，便又听见远井徒然细细碎碎的声音，一直在呼唤落羽的名字。于是他的眉头皱起来，转身到了远井徒然的床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渐渐俯身而下，伸手放在了他的头边。

“追不到人，不过是你太蠢，不然我们打赌怎么样？我追到她，你放弃她。”

远井徒然本来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对上穆修安近在咫尺的脸，沉默了好久才又缓缓闭上。

“我放弃？是该放弃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

他起身，嘴角终于挂起醒来以后的第一抹微笑，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

…………

夜深人静，落零和左怒在地盘偏远的角落里碰头，刚刚碰头还未来得及说话，落零便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侧耳倾听了许久。他似乎能听见一些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