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好了，真的是一个人都跑不掉了。

*

工厂外。

洛清和许明看着阴森森的工厂，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然后双方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

“……”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沉默了几秒，许明开口，“你真的放心他一个人进去？”

洛清淡淡点头，身上的茶香在空气中渐渐蔓延，心仿佛都要平静了很多。

许明啧了一声，越发烦躁，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沉默了。

洛清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烟味。

许明看着洛清皱眉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

他第一次见洛清时，两人都很小，但相对同龄人都很成熟，所以各种看不顺眼。

许明看不上洛清一副高高在上的淡漠样，偏偏还丑人还丑，简直是丑人多作怪，洛清也看不上许明一副市侩装大人的样子。

偏偏两个彼此看不上眼的人，被同一个人所帮助。

这么说来，两人也有十几年没有见了，这一次见面还是因为沐曦失踪。

许明不得不承认，他以前的确很讨厌那个小不点的，但长大了之后，又的确觉得小时候的偏见有点儿莫名其妙。

不过以前的洛清可是半点表情也没有，现在居然都会皱眉了。

想到这儿，许明的心情好了一点，把烟往前送一点，让洛清能够更清楚的闻到烟味，不过这些烟味倒是把洛清身上幽幽的茶香味给掩盖了，许明突然又觉得有些不爽。

当然更不爽的是闻着烟味的洛清。

“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就只会做幼稚的事情。”洛清开口，他自然看得出许明是故意把烟凑近他的。

许明微勾唇角，“我倒觉得你有长进多了，至少还会皱眉了……还有……听说你钟情整容，怎么不想办法把脸上的疤祛了？”

洛清长袖下的手紧了紧，这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东西。

当年家族被一个外来的女人击垮，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死在那场大火中，但他也不是完好无损的，至少半张脸都没有了。

许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好像开过头了，但他是不可能说些什么服软的话的，他皱眉，突然觉得这事还真不好办。

洛清却突然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眸子里却藏着很多东西。

“有些东西……再怎么变，都无法掩盖它原来是什么样的事实。变或不变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我也没有兴趣顶着不同的脸过我的人生。”

许明觉得有点道理。

“也是……不过我要是你的话……我可没有办法顶着那一张脸过一辈子。”

洛清的脸他小时候就见过，可以说非常让人恐慌了，不过也只见到过一两次，因为之后他一直戴着面具。

“你是想让自己真实的容颜一辈子藏在面具底下吗？”

洛清点头。

许明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不说话了。

许明的左膀右臂突然上前，躬身恭敬的开口，“先生，已经过去20分钟了。”

“知道了，”他把烟头丢在下属拿着的烟灰缸里，狠狠捻灭，笑着说，“他太慢了，我们可不能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