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上官颜早早带着西门荡离开大剑门山谷，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离开，大部分都还在修炼中，要不已经在外面历练，赚取资源。

修炼，讲究资源争夺，资源越多，晋升机会越大，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而没有资源的人，需要花费多一倍的时间，才能达到同等境地，因此，若非天资聪颖的人，不得踏入修炼一途。

西门荡盘旋上官颜身边，跟着她一起走，看着匆忙离开大剑门的她，辛苦寻找资源，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唯有努力。

“前面有危险，你放慢速度。”

前面一片森林，苍翠青绿，高大的树木，足有三人包围粗，每一棵树，都差不多大小，中间更有大者，高高耸起，远远看去，一枝独秀。

那可树木，正是他们的目的地，灵元果果树，树上结有灵元果，吃之灵力充满，增加突破的机会，概率很低，大剑门用灵元果炼丹，炼制一种灵元丹，恢复灵力，战斗必备物品。

一颗灵元丹所恢复的能量，不是玄石可以比拟的，十块玄石，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一颗灵元丹的一半，修为低下的修炼者，最为喜欢灵元丹。

上官颜身上没有灵元丹，都被她吃了，这一次出来，门派任务刚好是取回十枚灵元果，可以获取一枚灵元丹。

“你看到什么了？”

西门荡的感知，一直都是正确的，没有一次错过，上官颜停下脚步，回头皱眉。

“你小心一点就是，前面这条路不能走，你走那边。”

指出一条道路，上官颜望着那条路，不解道：“为什么坐这边，这边可是一条死路。”

按照门派所给的地图上，这条路很危险，以她的修为进去，九死无生，西门荡眯着眼睛，没有改口。

“好吧，我走就是了。”

上官颜朝着那边走进去，心神忐忑，专心致志，不敢想其他，这条路，充满危险，妖兽很多，平时都有大量妖兽聚集这个地方，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吸引它们的食物，今日一走，她惊讶发现，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一片宁静，只有树叶落下的声音，飒飒作响。

上官颜有些不敢置信，扭头看身边虚幻的西门荡：“你是如何看出来这里没有危险的？”

她很想要知道，如果学到了这门技术，自己以后害怕遇到危险吗？趋吉避凶，简直是出门必备的神器，无往不利。

“你看着前面。”

一道黑影飞了过了，弯曲的身子，扭动摆弄，头颅狰狞，巨口张开，吞吐出黑色的气体，上官颜铁剑挑起，穿过毒蛇身躯。

“啪。”

毒蛇一分为二，躺在地面上，鲜血不断溢出，腐蚀地面的小草，清脆的小草，黄了，枯萎了，发出恶臭味道。

毒蛇漆黑，头颅上一道白色的线条，十分显眼，上官颜越过毒蛇，继续往前面走，她不敢分神，西门荡托着下巴，回头看了一眼毒蛇。

只看到毒蛇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面下留下一滩黑色的痕迹，他若有所思看着前面，那株巨大的灵元果树上面，微微勾动嘴角，裂开一个笑容。

两人朝着前面出发，一路上，野兽不少，毒蛇时不时飞出来一条，无不被一剑分开，消失地面，一条如此，两条如此，事不过三，上官颜开始担心了，前面到底有什么恐怖的存在。

这一次任务似乎不是上面说的那么简单，她感受到危险，诡异的危险。

“西门大官人，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往前面走？我总觉得前面很危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西门荡嬉笑一声，指着身后：“你现在想要后退都来不及。”

“什么？”上官颜回头一看，地面上爬出一条条毒蛇，闪烁绿光，吞吐蛇信，毒液不停冒出来，漆黑的毒液，形成雾气，弥漫身后的森林。

来时的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无法再次回头，上官颜惊慌道：“怎么办？西门大官人。”

“去那里呗。”

目光充满神秘，前面似乎有东西吸引他的注意，上官颜朝着前面看，除了一株高大的灵元果果树，没有其他东西。

她心中嘀咕：“难道他也要去找灵元果树？”

心中有了想法，她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思考，观察周围，过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这么做是徒劳无功，走过的地方，都被毒液弥漫，毒液所过之处，漆黑一片。

她走到前面，忽然听到了一道声音，微弱的呻吟声，她停住脚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西门荡缓缓道：“你要去看一下吗？”

“恩。”

“去呗。”西门荡目光带着玩味，戏谑。

上官颜点点头，走了过去，越发小心，穿过树林，她看到了发出声音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晒得漆黑的女子，脸庞，肌肤，乃至手上的肌肤，都是黑色。

黑不溜秋，在夜里不一定能看到她，完美的伪装，女子看到了她，对着她呼喊：“救……救我！”

虚弱，虚弱倒在树木上，她身躯蜷缩，脸色煞白，嘴唇干裂，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上官颜上前一步，靠近女子。

就在这一刹那，黑妹子手中隐藏许久的匕首亮出来，朝着上官颜的脖子刺去，苍白的她，瞬间恢复血红，杀意笼罩。

“姑娘，仁慈可是会害死你的。”

匕首晃过脖子，上官颜愣了一下，仅仅是这一下，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要不是最后关头，她提起铁剑，挡下一击，可能倒在地面上的人是她。

她退后几步，远离黑妹，脸色冰冷，怒火焚烧：“你……。”

黑妹子回到原来那个地方，恢复虚弱的模样，苍白如雪的脸庞，看着心痛，她脚下束缚一根树枝，死死拽住她的脚踝，无法挣脱开。

上面鲜血淋漓，树枝吮吸着她的鲜血，生机，无力躺在地面上，背靠树木。

“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你太天真了，姑娘，这是灵元果树的一根树枝，吸收进入望月森林的任何生命，凡是被它缠上的人，生物，都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干，最后成为它的食物。”

“唯一自救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替死鬼，望月森林中人本来就稀少，你来了，我不找你，找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也是为了存活，为了生存下去，杀人，不是她所愿，可是她不想死。

“哈哈，你………你……。”

上官颜疯了，被气疯了，原来自己不过是他人眼中的替死鬼，等待自己靠近，然后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杀了吧。”西门荡的声音出现她心中，上官颜点点头，铁剑飞了出去，穿过黑妹的身子。

她没有反抗，任由铁剑穿过身躯，鲜血溢出，黑妹悲惨壮烈道：“你也会来陪我的，我等着你。”

双眼闭上，靠在树木上，鲜血淋湿一地，她安详死去。

与其死在树木上，不如死在人类手中，或许这样，还可以留个全尸。

黑妹死了，死得很悲惨。

铁剑切割开那根树枝，一剑过去，树枝断开，退缩回去，上官颜看着地面上黑妹，于心不忍，低头刨挖地面，铁剑在她手中，成为了一把铲子。

一边看着的西门荡嘴角抽动，很想出声阻止这个女人，指着她鼻子大骂，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铁铲，为何要这么对我。

他忍住了，看着上官颜埋葬了黑妹的尸体，一脸惆怅，悲伤，意气风发没有了，自信满满也没有，嚣张也没有了。

低着头，双眸恍惚，西门荡深呼吸，道：“这是人性，她找不到替代的人，自然只能死了，以她的生机，也坚持不到今晚，还不如死在你手上，或许安乐些。”

“你不必伤心，这是她的命，天命使然，强求不得，你若是连这点都看不透，我劝你还是早点退出修炼界吧，早早回去相夫教子。”

修炼之人，要经历生离死别，亲人死去，朋友死去，乃至身边的所有人都死去，剩下你一个人，孤零零一个落寞的游子，这便是修炼。

与其说是修炼，不如说修的是孤独。

“我知道，可我……。”上官颜知道这个道理，可真的发生自己眼前，她自认无法接受，让她杀人，她能接受，可是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她心有愧疚。

“她欲要伤害你，这是因，你杀了她，这是果，因果循环，怪不得任何人。”西门荡抬脚往前面走去，身后的黑雾，逐渐笼罩过来。

鲜血，尸体，触碰泥土，化作烟雾，望月森林，恐怖的不是野兽，而是安静。

“西门荡，你说修炼都是如此吗？你杀我，我杀你，一定要杀个你死我活吗？”上官颜跟上西门荡脚步，轻轻问出内心的不解。

“呵呵，看你怎么想，你想杀人，自然人家也要杀你，你不想杀人，可他人还要杀你，就比如你，你想要安静修炼，登上高峰，总有一些人，会给你麻烦。”

“所以，无论你杀人，还是不杀人，修炼都要继续，否则，当别人杀你的时候，你却无力反抗，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声音落下，回荡森林内外，这是西门荡教给她的第一门课，修炼，不仅仅是为了杀人，还为了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