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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马杂谈》第十二章 碧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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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床上躺下,把玩着宝塔,想着自己刚刚竟然战胜了恶鬼,真的像做梦一样,总感觉太不真实,想着想着,眼皮就开始发沉,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刚刚睡着,忽然感觉宝塔有轻微的震动,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一束青烟从宝塔底端冒了出来,青烟慢慢扩散,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站在青烟中。

少女长的特别清秀,精致的脸庞,婉约的气质,一件红色的落地长裙,俏丽又不失清纯,半挽着的发髻上插着精致的发簪。

“好有气质的女孩子”我由衷的赞叹道。

女孩看着我,轻声的说:“你好!”

“哦!你好…!”我呆呆的回答着。

“我叫碧莲,今晚的那个红衣女鬼,就是我!”

“啊?…”我惊讶的叫道,“你怎么会是那个红衣女鬼,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呀!”

“这是我本来的样子,因为被仇恨迷失了心智,才变成后来的红衣女鬼。”碧莲淡淡的说。

仇恨?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这样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变成那么可怕的女鬼呢?

“你想听我的故事么?”

“嗯!”我点了点头。我也很好奇,到底她有怎样的经历呢?

“我家在离这很远的地方,由于家里特别穷,吃不起饭,爹娘就把我卖到这里的地主家当丫鬟,那个地主看中了我的样貌,非要娶我当小妾,我不同意,那个地主就叫来了我爹,让我爹说服我,然后答应,给我爹五十两白银。

五十两白银,对于我爹来说,简直就是巨额财宝了,我爹禁不住诱惑,软硬兼施的逼着我同意了,那时我才十六岁。由于我性格倔犟,对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始终没有好脸色,刚开始他还哄着我,顺着我,后来慢慢的就对我失去了耐心,稍稍不顺心,就开始打我骂我,我经常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碧莲慢慢的讲述着,眼神迷离,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那时候,有个家丁,刚入府不久,看到我的遭遇,总找各种机会接近我,安慰我。慢慢的,我对他产生了感情,他说,有机会一定要带我离开这个魔窟,让我过安稳幸福的日子,我开心的同意了,等待着他带我离开。”

“有一天,我们终于等到了机会,我带着老爷给我的所有首饰和金银珠宝,跟着这个家丁远走高飞了。最开始的日子,我是特别幸福的,虽然他很穷,但是对我特别好。”

碧莲停顿了一会,表情开始变得伤心起来。

“我把首饰当了些银子,给他开了个小酒馆,起初,他还很用心的去做生意,后来,他开始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整天在酒馆里喝酒,堵钱,慢慢的,酒馆的生意就不好了,一天不如一天。没有生意,自然就没有钱让他喝酒赌钱,他就开始哄着我给他拿钱,我不给她,他就对我拳打脚踢。这时候,他才露出了本来面目,他说,要不是看上我长的漂亮,还是个姨太太,手里能有点银子,他才不会要我这个二手货。我当时听了,绝望到了极点,没想到自己出了虎窝,又入狼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怪自己命不好,瞎了眼。

过了不久,酒馆就关门了,他每天都出去,喝的烂醉后才回家,输了钱就打我,还骂我是烂货,丧门星。我无力还手,只能这样承受着。”

碧莲说到这里,难过的低吟起来,可是却流不出眼泪,因为鬼是没有眼泪的。

她接着说道:“有一天,我正在家里洗衣服,一群人二话不说,架着我就往外走,我大声喊他救命,因为他就在屋子里睡觉,可是无论我怎么喊,他就是不出来。那伙人边拉扯着我,边骂道,喊什么喊,你家男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们妓院了。再喊,就把你扔河里。说完,啪的给我个大嘴巴。我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忘记了脸上的疼,不再反抗,行尸走肉般跟着去了妓院。

妓院的老鸨看到我,脸都乐开了花,马上命手下的丫鬟带我去了一个屋子,给我梳洗打扮,说第二天就要让我接客了。我就像没有魂魄的木头人一样,任由别人摆弄。一整天,我只说了一句话,我要穿红色的衣服。”

静静的听着,我一句话都没说,我知道,碧莲为什么要穿红色的衣服。因为穿红色的衣服去死,可以变成厉鬼,找仇人报仇,我理解她的怨恨。

“我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穿上了那件为我准备的红色长裙,坐在窗前望着天空。我想着我的爹娘,你们为了钱财,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了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当小妾;想着那个老爷,那么多老婆还惦念着美色,欺男霸女,仗势欺人;想着带我远走高飞的男人,为了金钱,欺骗我的感情,为你付出了所有,最后却把我卖到妓院。我越想越恨,越想越恨,看着月亮慢慢爬上了正空,我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慢慢的向着手臂割了下去,看着鲜血一点一点流到我的衣服上,鞋上,地面上,我没感觉到疼,疯狂的大笑起来,你们等着吧,等着我回来找你们算账!”

碧莲的脸,此刻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看着荒坟地里躺着的自己的尸体,正被两只野狗撕咬着。仇恨瞬间充满了我的脑海,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我要让那些害过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后来,你就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到处残害无辜的生命!”我愤怒的说道。

虽然碧莲的遭遇很悲惨,但是也不应该滥杀无辜。

“我没有残害无辜,冤有头债有主,我杀的每个人都该死!”碧莲激动的辩解道。

“也包括前几天那个摔死的女人么?”

“对,这么多年,我就等着亲手杀死他,灭了他的魂魄。”

“难道那个女人,就是带着你远走高飞,最后把你卖到妓院的那个男人?”

“对,就是他,跟了他两世,终于让我亲手灭了他,我的心愿也完成了。所以,我也该消失了。”碧莲的身影慢慢的在淡化。

“你要去哪?对了,还有那个红色的珠子是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因为我还不知道那个珠子的来历。

“去哪?我没有地方可去,只有消失在这茫茫天地中,世上,也再也没有碧莲这个人。我要感谢你,让我在最后的时刻,灵魂得到佛法的净化,可以没有仇恨的安然离开。那个红色的珠子,是我多年的煞气凝结成的血珠,珠子里含有我多年的功力,如果把它融入你的身体,那些功力就属于你了。放心!它里面的煞气已经得到佛法的净化,是一颗纯净的血珠。我的时间到了,再次谢谢你!”

碧莲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三界中,碧莲这个名字将不复存在,可能,这才是她最好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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