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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泪》第十三章 晨溪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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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暖,皇宫外文官街人头攒动,各种夜市小摊琳琅满目。晨府在文官街南头,因晨江云速来节俭,家中门楣少了琉璃玉石装饰,看起来简洁大方,隐在闹市中,让人联想不到这是朝廷正三品尚书府邸。

晨溪习惯隔三差五到闹街上溜达玩耍一圈,顺便淘些小玩意。

“小姐,老爷吩咐过,你如今已和太子有了婚约,要收敛,不能再跑了。”丫鬟打扮的女子跟着晨溪身后唠叨。

“素荣,少点唠叨,几天了,好容易找个空子出来,等明年我进宫后,可就再也不能出来玩了。”

看着晨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素荣却一脸不高兴。“小姐这几日总是把进宫挂在嘴边,听说那宫里规矩可多了,我记得你曾说过,要嫁之人此身只能有你一个妻子,可是如今那个人根本就做不到,你真的要和宫中那么多女人去抢一个人吗。”

“是的,我要抢,我要抢到他的心。”春风变暖,拂过面颊,桃花粉晕,少女春心萌动。“他身份高贵气质幽兰,拥有见远卓志的才华和倾世颠城的风度,若不能和他共度此生,活着有什么意思。

“小姐,你说的好像是为他才投胎转世似的,人还没嫁,我看心已经飞到宫里去了。”

说话之余,一小男孩挡住了去路。“这位小姐是晨姑娘吗?”晨溪和素荣停下步子,见一小男孩手中拿着一份信。“有位哥哥让我把这个交给晨姐姐。”

晨溪脸露疑惑,接过信,眸子即刻凝注,片刻颤抖激动地说不出话,附身问小男孩。“那位大哥哥长什么样。”

小男孩比划的描述着。“和姐姐年龄相仿,夜太黑,只看到腰间系着一串蛇纹龙玉钩流苏。”

“什么,蛇纹龙玉钩。”晨溪难掩兴奋。“卷卷秀字,妙笔连生,蛇纹勾玉乃太子随身之物……是他,一定是他。”转身对素荣说:“他要见我,城南柳月阁,快,为我备马。”

马蹄疾驰,一路上“脉脉斜晖柳裁思,悠悠痴依月寄情”的笔书藏在胸口,透着暖暖的温度。当她下马靠近那日夜思念的背影时,一阵奇异的幽兰香味。眼露惊色。“你是谁”几个字缓缓出口时,便没了知觉。

这夜,素荣的哭声打破了晨府的向来的和谐。飞剑扎入门柱,一封信简单的几个字,让晨江云两腿一软,倒在了椅子上。

手中“要想晨溪活命,明日缄口不言。”的书信,带着微微的寒煞,入朝多年为官,对权谋斗争习以为常,自然猜到了十有八九。一声叹息,手中的绢布揉成一团。

武官街,尉迟林已集结了兵马,听闻尉迟猎风讲述宫中的情况后,他自知大事不妙,明日朝堂若依旧见不到陛下,他打算硬闯皇宫,救出太子。

慕容盛悠闲地在家品着贡茶,得到尉迟林集结官兵的消息,长舒一口气。“就怕你不动。”

深夜,皇宫上空一道灵亮划过,掩没在闭月宫。

“二哥,你来了。”珠灵儿激动的将问地迎入殿中,眼中满是期许。

“是的,等了二十年来,你终于肯用火信子召唤我,怎能不来,想好要和我回去了吗。”问地的脸泛着温润的纸黄色光晕,银胡白发一副慈祥之容。

“二哥神机妙算,想必宫中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问地点头。“一切命数皆有天定,师妹用千年道行,换得于武帝二十年相守,期限已到,没时间再管这人间之事了。”

“不,武帝病重未愈,圣儿还未成年,我不能走。”

“灵儿,若今日不走,你可知将来不能善终,天庭定不会放过你的。”

“若今日走了,扔下年幼的圣儿与紫阳和病重的武帝,灵儿何以安心,求师兄再帮我一次,我只需要一年时间,等圣儿成人礼后,便随你回去。”朱灵儿水泽的眸子,泛着期许的光泽。望着她问地惋惜的轻轻叹气。

“圣天太子天狼转世,神身护体,自有他的江山,武帝一生虽戎马平定天下之安,但杀伐无度,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师妹为何要强求这短暂不过百日的温存。”

“二哥可知,与武帝的每一天对灵儿来说都非常珍贵,求师兄成全”见珠玲儿一副恳切的神态,问地无奈。“想当年梅园我们天、地、仙、玄四尊结义,大哥问天违反天规,被处以极刑,三弟姬元始早已与我殊途两道,能记挂着的就剩你了,可你却深陷这人世情感,执迷不悟,让我帮你选择遭天罚吗。”

“二哥,灵儿只要半年时间,若真遭天罚,灵儿甘愿领受。”

问地思索片刻,掐指细算后,缓缓张口:“你这倔脾气,叫我该如何说,好吧,不过我话放在前头,半年是你最后的期限,这还魂丹给萧武帝服下,不久他便会醒来。”

当灵光从闭月宫飞出之时,翘楚一路追赶,脚步停在了“驿梅阁”,因阁中许多秀才通宵读颂,人拥满屋,翘楚寻了一圈无果后,便潜回了皇宫。

这一夜总算过去,清晨的太阳光线将皇宫白玉墙和琉璃瓦照的格外刺眼,朝拜堂外,慕容盛和尉迟林显然比往日来的早了许多,起初,空荡荡的偏殿,两人各揣心思,并无交流,但随着众大臣的陆续到来,偏殿显然分成了两堆人,纷纷揣度着陛下不上早朝的种种原因,只有晨云天一改往日作风,安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晨兄今日好雅安,不知所思何事。”慕容盛笑中带着一丝阴气。

晨云天摔开袖子。“所思何事,恐怕宰相比我还清楚。”

慕容盛一脸蓦然。“晨大人可是为太子拒婚之事不悦,即使太子不愿意,陛下谕旨已下,已成既定的事实,有什么好担忧的。”

“宰相真是耳聪玲珑,这朝中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耳朵。”被晨云江讽刺一番后,慕容盛无趣地用手抚了抚袖子。

随着上朝礼钟奏鸣,大臣们陆续进殿,执印太监照例喊话“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后,大殿安静片刻,居无一人离开。

许久,尉迟林缓挪半步。“臣今日有事要面见陛下,还请史公公给予通传。”

史公公显然是一位老辣经事之人,回答的极为稳重。“陛下近日龙体欠安,朝中急事自由慕容宰相裁断,要事请票拟内务府商定。”

“那不知陛下是何病。”尉迟林紧接着问。

史公公态度谦和,却带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老朽只管朝堂之事,陛下之病劳请太尉去太医署询问。”

“好,何不请太医署进殿告明众臣陛下到底得了何病。”

“陛下乃九五之尊,难道龙体有恙,还得通告你这个太尉么。”慕容盛上前半步,气焰嚣张。

“陛下多日未上早朝,作为臣子,关心一下有何不可。”部分大臣站在了尉迟林身后,慕容盛扫了一眼,尖锐地笑了两声。“陛下身体不适,休养两日,看尔等如此着急,不知是何居心。”

“何等居心,宰相大人自然心知肚明,若陛下身体不适,那就请圣天太子上朝一议。”见尉迟林咄咄逼人,慕容盛不疾不徐。“圣天太子已被陛下禁足于东宫,你这不是为难史公公么。”

“今日不见陛下,就要见太子,否则我等绝不退朝。”双方僵持不下,争执声浪如潮。

“陛下身体欠佳,尔等不知道勤操本业,却在此争吵,叨扰了陛下休养,我看你们谁担待的起,早已准备好应对之策的慕容美华服登场,显然以凌威气势暂且压住了朝堂的混乱,大殿安静下来。

“皇后娘娘既然到此,就请告知陛下到底得了何病”。尉迟林打破了沉寂。

慕容美声音清脆地说:“尉迟太尉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直说吧,陛下口谕,因风疾发作,这几日得好好休养一番,朝中大事,暂由丞相代理。”

片刻大殿发出尉迟林雷音大笑.。“太子已立,陛下身体抱恙,理因由太子监国,何来丞相代理之说。”

“太子年幼,丞相理朝,历代早有先例。”慕容美手指抚着龙椅上嵌着的龙珠,显然一副以柔克刚的耐心。

“自古后宫不得干涉朝堂之事,丞相代理,仅凭口谕何以服众。”

“尉迟太尉,你想造反吗。”见尉迟林步步紧逼,慕容盛巨声厉色。

“谁不知道丞相与皇后是亲兄妹,到底是谁想造反,自己心里清楚,倘若今日见不到陛下和太子,别怪我兵围皇宫了。”

“各位可都听见了,尉迟太尉居然兵围皇宫,谋逆之罪证据确凿。御林军,先给我拿下尉迟林,缴收其兵符。”尉迟林没想到慕容美早有准备,放声一笑:“今天若给不了我等一个交代,谁也别想离开。”手击三掌,御林军即可围困了朝拜堂,一场内乱即将上演。

“陛下驾到”一声清脆的禀报,众人凝住了呼吸,望着一袭鹅黄龙袍下,萧武帝步伐稳健地坐上了龙椅。

尉迟林面露喜色,急忙跪地诚拜,众人紧跟其后。慕容美与慕容盛表情极为相似,显然一副始料未及的样子,勉强伪笑凝在脸上。

“都吵闹什么,朕不过休养几日,你们就把整个朝堂弄得天翻地覆,都想干什么,还有皇后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回陛下,今日臣妾听闻尉迟太尉闹着要见你,因陛下龙体欠安,怕惊动了圣驾,故而前来劝阻。”

“真这样吗?”萧武帝目光犀利。慕容盛身后一言管急忙跪地“的确如此,太尉不但闹着要见陛下,而且还带兵围了皇宫,有谋逆之嫌。”

萧武帝严肃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众大臣屏住呼吸,等待着下文,片刻龙椅上发出钟鼎撞击般的声音。“晨尚书,你来说说看”。

晨云江正思索判断着该如何应答,尉迟林的忠心他自然是知道的,换作往日他会毫不犹豫地力保,可是昨夜晨溪被太子笔书引去一直未回,从送信上门之人的伸手看,与尉迟猎风极为相似,让他对此事有了些许猜度,便以保持中立的态度回复了武帝所问。“回陛下,今日之事皇后娘娘所言不假,但尉迟太尉也因多日未见陛下临朝,太子又禁足,难免心中担忧,虽有鲁莽之举,但不失一片忠心。”

“擅自调兵,本属大罪,但念其有开国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尉迟太尉去职交内务府,太尉一职由吏部尚书晨云江暂代。”

因牵扯“谋逆”二字,朝堂气氛顿时紧张,知武帝脾气,大臣暂时谏言闭口,倒是慕容盛跪地讨惩:“请陛下降龙体欠安之际,臣擅自代理朝政之罪。”

武帝脸上神色微妙。“慕容宰相能在朕病重期间,独挡朝中,灵活处理朝政,忠心可嘉,赏东珠一批,今日议到此,退朝。”

随着萧武帝缓缓离去,众臣散去,慕容盛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嘴角挂着舒展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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