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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朝种地的日子》第六章 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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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总是要遇到各种狗屁倒灶的是儿。

所以,老人们经常教育我们,没事别惹事,有事别怕事儿!

一场欢宴虎头蛇尾,巡检和里正灰溜溜的走了,但他们就像地面上的****,除掉了,还是会觉得有味道,让人心里膈应。

不过,对于杨烁这个捡回来的儿子,杨家村里的人有了新的看法。

这年头不怕官的老百姓少,既不怕官又能说会道,把当官的噎住的人更少。把当官的噎了还让当官的拿他没办法,这样的人几乎没有。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杨家这小子,也是个又臭又硬的人物。

~~~

日头落山,又是一天。

村里都黑了,唯独杨老憨家还亮着。

杨烁运气不错,穿越到了一个富农之家,起码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杨张氏凑在灯跟前,手里的针线在一块新布上上下翻飞。她的儿,还没一件像样的衣服呢,当娘的怎么也得让儿子体面。

杨老憨面前摆着一碟子盐豆,一小盘杨烁白天做的木须火腿,喝得津津有味。

杨烁拿着那本一起穿越过来农业技术指南不停的翻,一会看水稻的发芽育苗,一会看玉米的疾病预防。

他本就心烦,再加上书里一堆专业术语搞得他更烦,看不下去。

杨老憨在一旁笑眯眯的,看儿子摇头晃脑翻书本,心里美开了花。

“儿呀,你看的啥书,给爹说说。”

“说了你能懂?自己名儿都不会写,老实喝酒别耽误我儿看书。”杨烁还没说话,杨张氏已经开始数落杨老憨可。

杨烁一看要坏,杨老憨眉毛立起来了,准备开骂的节奏。

赶紧插嘴到:“爹,那李巡检为啥对咱家不安好心?”

杨张氏直接开骂:“李拔皮个生不出儿子的老绝户,坏事做尽了,前些年就看上咱家的水田了,强买不成就跟咱们耍下三滥了。”

说着,狠狠的在布料上扎一针:“王里正也是个缺德冒烟的,天天跟着李扒皮屁股后头转,专坑相亲。”

“咱家那三十亩水田挨着县衙王主簿的庄子。”杨老憨开口了:“三面前他家的管事就找过我,要把咱家地买过去,我没答应。”

杨烁有点明白了笑道:“王主簿是李巡检的上司?”

“他还是王主簿的岳父那!”杨老憨翻了下眼皮,似笑非笑。

“他也配当人家主簿的岳父?”杨张氏笑骂开:“儿,你说这李扒皮多不要老脸,那王主簿比他还小两岁了,他硬是巴巴的把闺女送给人家王主簿当小妾,真是良心让狗吃了。”

杨烁一下就笑了,这事古往今来一点都不稀奇,他穿越前几天,正好香港郭天王结婚。

媒体上都说郭天王的岳父是听着郭天王的歌长大的。

“后来您说那捕头是咋回事?”杨烁继续问道。

杨老憨得意了,伸出没了三个指头的左手:“你爹我早年可是跟着洪武皇上打江山的,有几个生死弟兄如今也混的人五人六的。”说着惬意的抿了一口小酒:“那李巡检和我那些弟兄一比,屁都不是,他吓唬别人行,吓唬我他还嫩点,老子眼皮都不夹他一下。”

“咱大明不都是军户吗?”杨烁不解的问。

他虽然历史白痴,但历史类的节目也没少看,明代军人叫军户,一代传一代的。

杨老憨大笑:“死心眼的才去当军户,你爹我当年有功,大人们给的恩典,百户我都没当,回乡弄几亩地,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多美!”

想不到这一世的爹,还是有点能耐的,杨烁继续问:“那今天您那些兄弟怎么没来,他们要是在这,李巡检还敢这么猖狂!”

“都是半截身子去土的人了,折腾甚,根本没给他们送信儿。”杨老憨嘴里嚼着鸡蛋火腿:“再说,这人情得用到地方,再好的关系也得拎清自己的身份。”

杨烁真想给老爷子竖个大拇指,这才是为人处世的王道。

“咱家除了这三十亩水田还有别的田吗?”杨烁继续问?

“没了都卖了。”杨老憨脸色有些沉下来。

卖了,地就是农民的命。哪怕在后世,谁家也不会卖地呀!

“哎~~儿呀,你是不知道以前我和你爹过的啥日子。”杨张氏叹气:“族里头,别的大户人家都盯着咱家这点地呢?”

“为什么呀?”杨烁不解。

杨张氏伸出手在杨烁头上摸了摸:“没儿子呗,你落水后都以为你没了,儿子没了,要家业有啥用,族里人惦记,外人也惦记,干脆卖了清净,剩下点水田养老。”说着,眼泪又下来呢:“前些日子你爹还和老族长说呢,要是他死在我前面,那些水田就就给我,族里谁把我当亲娘养老送终,这田以后就给谁。”

杨老憨小声嘀咕:“当着孩子说这些干甚?”

杨烁看杨张氏眼泪快下来了,赶紧岔开话题:“咱家都种啥?”

“你这孩子真是享福惯了,水田种啥都不知道!”杨老憨大笑:“稻米呗!”

“亩产多少斤?”杨烁眼睛亮亮的。

“二百多斤吧,这些年年景好。”杨老憨摆摆手:“你问这个作甚,想种地?咱家地里活都是雇人干,我和你娘都不咋干了。你能写会算的,回头我拖拖人,县城里给你找份差事。”

杨烁却没听杨老憨说什么,脑子算的飞快,忽然张口说道:“爹,我带回来有稻米的种子,亩产差不多八百斤。”

“多少~?”杨老憨吓得手一哆嗦,酒杯差点没扔出去。

杨张氏哎呦一声,却是针扎到了手。

“你这孩子,可不能说瞎话。”杨老憨有些急了。

杨烁郑重无比:“我没说瞎挂,真的。”

~~~~~

天黑透了,村里边一点声儿都没有。

杨家大门紧闭,门栓顶得死死的,一天缝儿都没有。

杨张氏护食的母鸡一样,把杨烁带着的东西一样想摆在桌上。

杨老憨手里我着把柴刀,后腰上还别着个斧头。

红着眼睛,打仗一样。

杨烁倒是心里有些打鼓,杨老憨夫妇的模样吓着他了。

一个后世人很难理解那个时代的人对粮食的渴望,粮食就是命,这事中国人几千年来的经验,也是谨守的法则。

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了,可也不敢说人人都能吃饱,不挨饿,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就算杨老憨这样的人家,也不敢顿顿吃干的。就算这样村里也有人说闲话,说他们败家。

“哪一包?”杨老憨压着嗓子问。

杨烁回过神,把种子都摆开,他来之前种子公司已经打好包装的,包装上都有字。

“这个。”他指着水稻的种子说道。

杨老憨刷的一下抢在手里,种子透明包装的,饱满的种子在灯火下展现。

“看着比县衙里发的稻种大不少。”杨老憨用手指头小心的触摸着包装。

杨烁笑了,他不懂农业,但他知道这是杂交水稻,在种子公司买的时候,有专门的说明书,这是改进后杂交水稻,亩产平均八百斤,抗疾病,耐寒,高产。就是这,让饿了几千年的中国人吃饱了。

有限的耕地,粮食却在不断的增产,十几亿人的大国彻底告别了饥荒,对于那个是时代,杨烁从来都是满怀敬意。

“就真能出八百斤米?”杨张氏小声问道。

“能。”杨烁笑笑,他小时候经常去乡下的同学家玩,也亲眼见过丰收的景象。

随即,似乎想死了什么,问道:“大明一斤多重?十六两?”

“对呀!”杨张氏眼睛不离稻种,随口回答。

这下尴尬了,杨烁摸摸鼻子:“我来的地方,一斤是十两!”

“不怕。”杨老憨眼睛放光,对于杨烁他有种可能的信任:“咱这就种。”

“够种多少亩?”杨烁问。

杨老憨掂了掂那袋种子:“就够一亩多地。”

杨烁有些失望,听杨老憨继续说道:“一亩地也不少了,咱自己留种后,想种多少种多少。”说着,笑了笑:“孩他娘,打水来,现在就泡上,在把火盆拿过来,估摸着明早就能发芽!”

“该我了别的种子呢!”杨烁指着桌子上东西:“玉米,土豆,红薯,哪样都千斤以上,不占良田!”

“啥?”杨老憨夫妇彻底呆住了。

~~~~~

土豆种子切好块儿,已经发芽的。

红薯种是一袋子红薯苗。

玉米种子,白菜种子,辣椒西红柿……

杨老憨夫妇彻底呆了。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都超出了他们的认识。

“咱们没种过这些呀?”杨张氏患得患失。

“没事,有书!”杨烁拍拍手里的农业技术指南。

“咱家除了水田没有别的地呀?”杨老憨挠着脑门。

“门前院子就行,得留种呀!”

“要不咱找人商量商量?”杨张氏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作死?”杨老憨大骂,眼睛像狼一样:“这事谁都不能说,谁都不告诉。”

~~~~~~

这一夜,杨老憨夫妇谁都没有睡着,静静的守在那盆泡起来的稻种旁。

这一夜,杨烁做了个梦,丰收的喜悦,孩子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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