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现在大燕虽还是大燕，便是臣妇久不出门，也知它已经换了姓。臣妇听闻燕祖帝开国之初，还曾赐下世代忠良的匾额给辰王府，不晓得知晓了辰王府如今的行事，燕祖帝会不会从皇陵中跳出来？”从在慕容雨左下首的慕容老夫人抬着眼皮阴阳怪气的说道。
见她们自个就斗成了一团，孙娴给孙夫人使了个眼色后，便早早的住了嘴，作起了壁上观。
她的计划是好的，若是没有意外，只要慕容王府在一日，慕容雨就永无是北漠的皇后。可若是慕容雨得罪了姜蕴宁呢？姜蕴宁是辰王妃，同时还是商羽翼王的女儿，辰王如今是大燕真正的主人，而翼王，又是商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北漠单独对上辰王都不一定能赢，同时对上辰王与翼王，胜算几乎是没有。这种时候，北漠是不可能得罪姜蕴宁的。可如果慕容雨得罪了呢？皇上为了平息辰王与翼王的怒火，会不会夺了慕容雨的皇后之位？
几率虽然小，却是她唯一的机会！
“燕祖帝会不会从皇陵中跳出来本妃不知，不过本妃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慕容老夫人。”姜蕴宁平静的开口，“辰王府世代忠良，忠的是什么？”
“自然是忠君爱国。”慕容老夫人从容的答道。
姜蕴宁伸出手指摇了摇，目光清冽，一一扫过殿中的每一个人，“辰王府忠的是大燕的百姓，忠的是大燕的江山。”
“这与忠君爱国有何区别？”慕容雨嘲讽的看着姜蕴宁，她不是能言善辩吗？她就看看，她如何将辰王府的叛乱说得光明正大。
“自然是有区别的。”姜蕴宁坐直了身子，俏颜宁静，双眸带着凛冽之意，嗓音清冷，不高不低，却掷地有声，“辰王府守的是大燕的百姓，守的是大燕的江山，却从没有说过，要守着大燕的皇室。君仁，天下安，辰王府永远都是辰王府！君不仁，天下动荡，百姓不安，何为守？慕容老夫人先前说，大燕如今换了个姓，或许大燕将来是要换个姓，可大燕依旧会是大燕，而不是北漠，也不是商羽！”
“早闻辰王妃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慕容老夫人冷笑两声，住了嘴。
姜蕴宁丝毫不以为意，淡声道：“能让慕容老夫人觉得名不虚传，是本妃的荣幸。”
慕容雨见慕容老夫人不说话，心中不甘，再次道：“这些事是国事，自古女子不得涉政，谈论这些做甚。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养养花，晒晒太阳。倒是辰王妃先前说到肚子里的孩子，辰王府人丁凋零，辰王妃可得好好照看着肚子，莫要出了什么事，伤了孩子才好。”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这孩子跟着本妃，也算是经历过了生死，他好了自然就好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的命。就如六年前的寒云谷大战一样，天下人都等着辰王府从此一蹶不振，可辰王还是挺过来了，不仅挺过来了，如今还来到北漠，被当成坐上宾。所以，世事无常，不到最后一刻，结果如何，谁人能够断定输赢？”姜蕴宁平静的反击道。
慕容雨不咸不淡一笑，“辰王妃说得有理，不到最后一刻，谁人敢断输赢？就比如六年前的寒云谷大战一样，辰王府先前有多么高高在上，那一战之后，就只有辰王还话着。便是活着，也生中寒毒。如今辰王身边就得辰王妃一人，世人皆叹辰王情深如海，可谁人叹过，辰王妃有孕在身，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呢？”
“辰王对辰王妃情深意重，实在让人羡慕。”孙娴适时开口。
慕容雨冷冷的看她一眼，心中实在是恼怒，这贱人，当真以为得了皇上的宠爱，便能凌驾与她之上了？不阴不阳的冷笑两声，慕容雨道：“贤妃羡慕辰王妃，莫不是在抱怨皇上薄情寡义？”
孙娴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笑了起来，云淡风轻道：“这种话也只有姐姐敢说，妹妹是万万不敢的。如今这天下，羡慕辰王妃的女子比比皆是，可不只妹妹一人。”
“有什么可羡慕的？本宫早就听说了，辰王最爱的可是原徐国公府的嫡小姐徐清歌。只不过那清歌小姐命薄，早早便离了人间，辰王痛念清歌小姐之下，这才将感情转移到了与清歌小姐容貌相似的辰王妃身上。辰王妃，本宫没有说错吧？”
在慕容雨看来，项铮前些年对徐清歌要死要活的，能娶姜蕴宁为妃，不过仗着姜蕴宁与徐清歌是表亲姐妹，容貌相似的份上，娶的一个替代品罢了。
“皇后娘娘说得很对。”姜蕴宁点头道，并没有去辩驳她。
得到姜蕴宁赞同，慕容雨得意的瞥了眼孙娴，继续道，“贤妃也不必羡慕辰王妃，大燕如今在辰王手中，辰王将来注定是要称帝的。江山天下，美人无数，又有哪个男子能经得住诱惑，真正只守着一人？”
“姐姐教训得是，不过妹妹却很看好辰王呢。”孙娴看着姜蕴宁笑道，“辰王妃容貌艳倾天下，同身为女子，妹妹看了都免不了心动，辰王眼中怕是再难容得下别人。”
姜蕴宁笑笑，不说话。
慕容雨冷哼两声，“我北漠虽比不得大燕与商羽富饶，但美人却是不少的。昨日里本宫听皇上说起，我北漠特意选了十个姿色出众的美人要赠给辰王，以缔结两国之好。至于辰王是不是情深意重，独宠一人，你我也不必争辩，时间会证明一切。”
慕容雨说话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姜蕴宁，企图从她脸上看到愤怒或是不甘，但她显然失望了。
姜蕴宁愤怒吗？
她当然愤怒。
不甘吗？
这倒没有。
放眼这天下，还有谁能让她不甘呢？
至于愤怒，她不是在愤怒项铮，而是在愤怒耶律威、耶律泓以及自以为是的慕容雨。
老虎不发威，就是病猫了吗？
当然不是。
所以，姜蕴宁嘴角一抿，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雨，“若真如皇后娘娘所说这样，那本妃就要好好的谢谢北漠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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