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火的力量让凌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和温暖感，甚至连自己的动作都轻盈了许多。与此同时，自己眼前下方也出现了一条淡青色的对话框：“螺旋剑获得。”随之而来的，是一柄由灰白色影子状的物质形成的螺旋剑飞进自己身体里。

凌霄点燃了这里新出现的篝火，在篝火前缓缓坐下，又是那股放松和奇特的感觉，就像是……家的味道……吗？

……

退出游戏，摘下头盔，一看手机，已经几近深夜，偏头一看，苏戈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面前的电脑也进入了休眠的锁屏状态。

活动了一下手脚，凌霄把头盔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缓缓爬下床。

“喂，醒醒！”凌霄轻轻拍了拍苏戈的肩膀，“别在这睡着了！”悄声道。

“嗯……啊?”苏戈睡眼惺忪，支支吾吾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怎么了……”

“我说你快上床睡觉吧，别在这睡着了。”

“哦……”苏戈揉了揉眼睛，看起来清醒了一点，“你玩完游戏了？”

“对呀，快睡吧。”

“我怕你再死里边……”苏戈站起来，拖着步子走到床前，一只脚踏上梯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说，“没啥事吧?”

凌霄喝了一口水，慢慢咽下去：“没啥事，挺好玩的。”

“哦……”苏戈这才把头回过来，慢腾腾地爬上床，放开被子，倒下了。

……

傍晚的食堂，稀稀散散的几个人坐在相距甚远铁灰色的桌子前，吃着餐盘里看起来不像是特别好吃的东西。

“老凌，今天讲的那几味药，你记笔记了没。”苏戈用筷子拨拉着菜中为数甚少的肉，好容易挑出了一块还算瘦的，夹起来送进嘴里。

凌霄嘴里含着一口稀粥，摇了摇头。

“你不会这三节课全在那想你那个游戏的事吧，对了，你打到哪了?那个叫什么什么，什么老师过了没？”

“你说古达吗。”

“对对对，就那玩意。都说那个boss贼难，你应该没问题吧?不无伤也得是个随便过吧？”

凌霄呆了一秒钟，随后说道：“并不。”

苏戈眉头一皱：“啊？没过?”

凌霄轻叹一口气：“也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你话真多啊……”

苏戈嗤地笑了一下：“我不一直这样吗？咋了，戳到痛处了？”

凌霄摇摇头：“不一样的呀。”

苏戈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凌霄，咬了一口馒头，支支吾吾地问：“怎么回事？不适应vr?还是什么别的?”

凌霄咽下嘴里的食物，清了清嗓子：“你这么想知道么?”

苏戈点点头：“当然了！好不容易你能有兴趣多说两句话。”

“那你听我慢慢讲，我可能……讲不明白。”

“没事没事，慢慢听，反正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

“怎么说呢……这次新游戏就好像是你自己亲自去玩的一样……”凌霄的视线顺下来，无神地望着餐盘里所剩无几的饭菜。

“?搞什么？难不成你以前玩游戏还代打不成?”

“不……怎么说呢……”凌霄啧了一下嘴，“不好形容那种感受……就好像做了一个特别的梦一样……”

“哦吼?意思就是感同身受咯?”苏戈说道，“这不是一般的vr游戏的正常感受吗？”

“也不完全是……反正，就好像你在自己真的面对全部的敌人……全部的场景，一草一木，一呼一吸之间都是那么真切。”凌霄慢慢抬起眼睛，望向斜上方天花板的吊灯，“我都有点快分不清了。”

苏戈转了转眼睛：“我说，你不会是得了那个什么什么……‘虚拟现实混淆症’了吧？”

凌霄怔了一下：“什么症?”

“呃……哈哈”苏戈嘿嘿地笑道，“我自己瞎起的名字，反正就字面意思了，就是玩多了vr游戏会让自己变得晕晕乎乎地，分不清虚拟和现实。前几年vr刚出来的时候不还闹出来过不少人命吗，日本有个公司都因为这个事倒闭了，他那个老大不还判刑了？”

“哦……你是说那个姓茅场的吗？”凌霄回过眼来看了苏戈一下。

苏戈眼睛一亮：“对对对，好像是这个人！”

“我应该不会这样的吧。”凌霄想了一下，“毕竟，差距还是挺大的。”

……

戴上头盔，进入游戏，凌霄回到了之前与古达对战的那个颓废到几近消失的圆形竞技场，出现在那个微弱的篝火旁。和煦的火焰缓缓浮动，周围只剩下风声和篝火低端已经燃烧为渣滓的东西发出的噼啪响声。

“该去火鸡场了。”凌霄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粘上的尘土，之前打斗形成的物资和人脓爆裂溅出来的黑色液体也都随着篝火消失不见，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位失败的英雄似的。

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凌霄踏上那条石板堆砌成的小路，顺着它往山坡上走去。抬眼望去，不远的地方就是那座残破的钟楼，底下一座颇具古罗马风格的依稀可以辨认出穹顶设计的建筑。那就是唤醒曾经的薪王和无数的灰烬的钟，以及无数灰烬的……家乡吧。

道路两旁的齐腰深的枯草丛中散布着几个活尸。曾经身为圣职，守护着这个祭祀场的他们，如今也早已活尸化，失去了自我，但刻入灵魂的“使命”，如同诅咒一般控制着他们的行动。

凌霄想到这里，便不想与他们战斗了，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发光的灵魂体，也就证明了没有什么可以发现的新物品，还是快点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比较好吧。

踏入门中，微弱的火光让里面的一切都可以刚好分辨出来，同样的五个王座，中心那个用来放置螺旋剑的小小篝火，以及……

凌霄慢慢顺着楼梯走下去，来到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身边。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防火女，竟让他产生了莫名的紧张，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冷静点，凌霄，这是游戏npc而已，不是人。”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面前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留着齐腰金色单辫长发的女人就缓缓转过身来，对他开了口。

“欢迎来到营火，无火的余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