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外，人流稀少的道路上，杜溪带着迷茫走了出来。

一步，两步……

忽地，杜溪浑身微微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恢复了清明。

“怎么回事？我刚才为什么会听从那个西装男的话这么出来？而且西装男跟我说的那些话，又都是什么意思？”

杜溪的脸色变了又变，朝着周围看去。

周围没有其余太多的外人，更多的人是跟他一样，刚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的人，是原本同一辆列车上的乘客。

“你们……”杜溪拦住了几个人，迟疑了下，还是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先前发生了什么事？”

被杜溪拦住的这几人见到杜溪的言行，都感觉有些奇怪。

“你是说在警察局里的事么？”

“不是，我说的是……在那辆列车上的事。”

“哦，这种事情我们当然记得啊，我们也是运气不好，居然遇上了几个抢劫犯来抢劫。不过还好警方来得及时，虽然死了不少人，但至少我们活下来了。”

听着眼前这个人的感叹，杜溪的内心却是沉了下来。

然后他又问了问其余人，其余人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回答。

那什么开不出的隧道。

那什么会释放闪电的怪物。

还有他这个所谓的英雄。

这些，全部都已经被忘记了……

大家记得的事实，竟是完全不存在的列车抢劫事件！

“你没问题了吧？那我们可走了。”

被杜溪拦住的几人奇怪地看了眼杜溪，一个个从杜溪的身边走过。

只剩下杜溪站在那里，内心如街边被风吹动的枝叶般，怎样都平静不下来。

“为什么他们的记忆都被改变了？”

杜溪想到了先前的那个西装男，现在仔细想想的话，那个西装男的种种手法，看起来跟催眠不都没什么两样么？

他们都被催眠了？

并在催眠下，认定了一个被捏造出来的事实？

可是……

为什么自己还记得真相？

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体变异过的原因？

杜溪心中不断地思量着，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

至于警方为什么要催眠所有当事人，不用猜也知道。真相是那么的残酷……

杜溪转过身，朝着警察局的建筑走了两步，可又停了下来。

“不行，我不能回去。”杜溪轻语着。

在警方看来，所有人都是被催眠后才放掉的，如果他这个时候回去，不就是告诉别人催眠对他失败了吗？

这么一来，自己的很多秘密也会随之暴露出来。

这时候杜溪想到周队长那句“如果到时候你还想问”的话语，就不禁苦笑。显然，对方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太多的问题，杜溪无法去问。

他只能转过身，在有些冷冽的风中离开。

……

云市二中，高二三班。

杜溪总算是赶了过来，不过这时候都快中午了，教室里最后一节课差几分钟就结束了。

很不巧，这还是班主任徐老师的课。

杜溪刚刚进入教室，就听见徐老师的咆哮：“杜溪？你还知道来上课啊，你干什么去了？”

“老师，我……”

“少废话，去外面给我站着。”

徐老师已到中年，是那种很传统的女老师，戴着黑框眼镜，脾气相当不好。

杜溪这个时候也不想说什么，直接转身到教室外站着。

没有多长时间，下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徐老师走出来看了眼杜溪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

没有多久，办公室内，杜溪交代了下迟到的原因。

他当然不会说出真相，而是称自己乘坐的列车遇上了抢劫，相信警方就是这么结案的，因此这种答复根本没有问题。

对于杜溪的话语，徐老师十分怀疑。不过在接了个电话后，徐老师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是老师误会你了，你没事就好，回教室去吧，以后小心点。”

杜溪点点头离开了。

因为身体变异的缘故，他的听觉很灵敏，完全听见了刚才徐老师与人交流的全部内容，知道那是程琳琳的爸爸打来的，说明了列车抢劫事件，并顺带提了提他，所以才让徐老师相信。

……

回到教室刚坐下来，杜溪的死党兼同桌林岳就凑了上来：“你早上干什么去了？居然整个早上都没有过来，话说老徐居然还放你回来了？有没有让你写一万字的检讨书？”

林岳是个体型微胖，带着无框眼镜的人，不但是杜溪的高中同学，甚至还是初中的同班同学，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不错。

“你问这么多问题，我回答你哪个？”

“那你就先说你早上干什么去了？”

“早上我疾驰在雷霆之中，当了一次英雄。”

“我问真的。”

“我说的就是真的。”

“拉倒吧你。”

林岳翻了个白眼，压根不会当回事。

他看了看周围，又凑近小声道：“话说回来，早上没来的不仅仅是你，连我们的班花程琳琳都没有过来。”

“我们在一起。”

“你们……你们在一起？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

“做了……”杜溪想了想，列车上的真相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只好叹了口气道：“不可描述。”

“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后面林岳一双眼睛都瞪大了，差点下巴都掉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回神了，觉得杜溪今天特能忽悠人，这种话说出来谁会信啊？

就在林岳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视线一扫，发现程琳琳终于也来到了教室里。

“快看。”

林岳用肩头蹭了蹭杜溪，示意前面。

杜溪看见程琳琳到来，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他不知道程琳琳是不是还记得列车上的真相，还是说和别人一样被催眠，只记得捏造的事情？

“喂喂，班花是不是朝我们走过来了？”

林岳扯了扯杜溪的衣服，语气显得相当的惊讶。

杜溪没有说话。

一转眼而已，程琳琳就已经来到了杜溪的桌前停了下来，带着微笑道：“杜溪，早上谢谢你了。”

林岳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对杜溪说的话，本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的。

什么早上和班花在一起。

什么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是……

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林岳的嘴巴都长大了，杜溪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勾搭上班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