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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锦图》第十五章:重回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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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回到小庙内,和宋意三人商议了一番。宋意的伤正在恢复之中,行动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康复。三人也不想再打扰这座小庙,就想着回去。宋云天这次出来一无所获,心中有些怅然,就向师傅提出,此次回少林寺,不如路过襄阳,也好偷偷去祭奠爹娘一番。不真想了想道:“敌人以扬威镖局为诱饵,看来收获不多,难保他们不在其他镖局撒下天罗地网。但如若不让你前去,有些不近人情,再说我们也没有其它线索,不如我们分开行走,我来照顾你宋意师叔,他毕竟有些行动不便。你只管前去,万事要小心,我和你宋意师叔在后面紧跟,万一有事,彼此要及时联络。我还要到苏州的白云寺替你师祖送封信,估计比你晚个两三天。”主意一定,三人辞别了小庙,宋云天在前,不真、宋意在后,往襄阳进发。

宋云天,一路由苏州经常州、南京、合肥、六安市,向襄阳方向走去。宋云天急匆匆赶路,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到了六安这个地方,晚上投宿,觉着有一件事情有点奇怪。宋云天发现有两个年轻人好像总是跟着他,他们打扮成一主一仆的样子,只是有时候穿着不同。两个人年纪不大,面目清秀,总是和宋云天同住一个客栈,并且房间相离也不远。起初宋云天也并未在意,这一次这两个人居然住在了隔壁,宋云天一想,好像这两个人在常州的时候就和自己住一个客栈。会不会是有意跟着自己呢?“不会吧!”宋云天心里说:“倘若是出门办事的人,也是去襄阳方向,和自己同住一店,也没什么奇怪,再说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呀!”管他呢?反正自己明天起个早,把这俩人甩在后面也就是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宋云天就起来,清了房钱,出门赶路,刚出了六安市,到了一条路的转角处,旁边是一处树林,就在转弯处有两个年轻人,笑盈盈的看着宋云天,却是乔装成主仆的那两个人。

那个主人打扮的人,一抱拳说道:“公子,请了。”宋云天一听,原来是个女的,却是一身青衣男人的打扮。那人接着说道:“公子,你是不是奇怪,我们怎么会一路跟随你呀?”宋云天道:“是呀!正要请教,如果不是有意跟随,怎么我今天起了个早,你们也起了个早。”那个仆人说道:“我们也是好人。公子不要多虑,因也去襄阳方向办点私事,所以一直同路。也是事有凑巧。”原来这个人也是女扮男装。

那个主人模样的人说道:“我叫姹紫,这是我妹妹嫣红。我们跟着公子是因为我们在公子身上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就留意起你来了,不想被公子觉察了,我们姊妹倒被公子当成坏人了。”宋云天道:“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姹紫道:“从常州我们姊妹俩就发现,有三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公子,就觉得很奇怪,公子吃饭,他们也吃饭,公子住店,他们也住店,只不过离你远一些,公子没有察觉罢了。”宋云天正要说“竟有此事?”可巧了,从路的转角处又出来三个人,你猜是谁来着?正是罗敷主仆三人,宋云天心想,难道是这三个人跟着我吗?

只听潘美人边走边说道:“宝珠姐姐,你知道不?我在老家的时候,我们的邻居家生了一对双胞胎,是女孩。他爹呢也读过几本破书,识得几个瞎字,就给这两个孩子取名,一个叫姹紫,一个叫嫣红。我娘就说,听着这两个名字怎么花里胡哨的,怕是不太好吧?结果你猜后来怎么着?”宝珠接道:“后来怎么着了?”“哼!长到十六岁,被人贩子拐跑了,等家人找到时,已经被卖到青楼里唱曲去了。”罗敷也扑哧一声笑着道:“这么说,这名字可不是乱起的。”姹紫嫣红知道她们三人编排自己,估计她也不想惹事,用目向宋云天一示意,就先走了。潘美人犹自骂道:“下次再嚼舌头根让我碰到,看我不割了她的舌头。”扭脸才装作刚刚看到宋云天,故作惊喜道:“宋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宋云天笑笑道:“这条路,偏你们走得,我就走不得了。”潘美人道:“哪里的话?宋大哥要去哪里,谁敢拦着。我们要去襄阳,你去哪里?难不成你也去襄阳?”宋云天心想:我偏不说去襄阳。便说道:“我回少林寺。”觉得很好奇,又问道:“你们去襄阳干什么?”潘美人道:“我们呀?是去相亲!有人给我们姑娘介绍一位俊俏公子,是将军的儿子,听说人呢长得英俊潇洒,也在军中任职,家里的金银财宝都堆成山了……”罗敷赶紧道:“你休得啰嗦,也不怕别人笑话。”罗敷又轻咳了两声,好像是受了些风寒,脸色也不好,她接着说道:“宋大哥这么远的路程,也不买匹马骑,美人,把你的马送给宋大哥。”潘美人过来,把自己的马匹缰绳硬塞给宋云天。然后罗敷道:“你和宝珠同乘一匹马吧,我们走这条路走。”宝珠道:“姑娘,这条路绕远了。”罗敷道:“绕远我们也走这条路,省得有人说我们跟踪别人。”说完,沿另一条路走了。

宋云天站在原地,对于罗敷他有一种奇怪的情感。既想远离,又想靠近。尤其是知道他是罗印的妹妹后,自己更不知道如何处理和她的关系了。不过又想,她哥哥参与的事她未必会知晓,但是自己有一天要找罗印报仇,罗敷总不至于帮助自己去和她哥哥为敌吧。又想到:“她们主仆三人牵了三匹马,怎么走过来的时候,没听到一点响声呀!肯定是事先就在树林里藏着呢?是了,肯定是她们在盯着姹紫嫣红她们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这女人们真不好对付呀!”又看看自己手中牵着的那匹马,心说:白得一匹马,倒也能让自己快些走。自己今天还是回六安市,明天再走,也让她们找不着自己,想跟也没法跟。想到此,翻身上马,马也挺温顺,驮着宋云天往回走。宋云天在马上走着又想到:罗姑娘好像受了风寒。也不看大夫,咳咳两声,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呢?哼!巴巴的去襄阳相亲!好像嫁不出去似的。说什么介绍了一位英俊公子,人家未必会看上她呢!神气什么?

宋云天真的又回到客栈,睡了一个回笼觉。第二天才又出发。一路上再也无人打扰,走走停停,到了十二月初,才进了襄阳城,始终未见师傅师叔跟上来。襄阳如今已经大变样了,较之十年前又繁华了许多。对于百姓来说,谁来统治江山都无所谓,他们只需要安定的生活。她们好像并不在乎什么明朝、清朝。宋云天找了客栈住下,这下马成了累赘。总不至于整天牵着马跑了跑去,等见了罗敷再还给他吗?算了,把马匹卖了吧!

白天,宋云天把襄阳城看了个遍。也远远的看了看震南镖局,没敢靠近,省得像上次在扬威镖局,着了别人的道。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宋云天出了门。到了震南镖局,紧贴着墙,仔细听了听,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偶尔有老鸦从院内飞过。宋云天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墙,进了院内,轻得像捉老鼠的猫,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连呼吸都屏着气。然后他就坐在院内的一个角落里,忽然感觉无比的亲切。十年了,自己从没有再回过这里,今日坐在院子里,就好像坐在母亲的旁边,母亲正在给自己缝补衣服,怎么那么亲切!又想起父亲总是带着自己在襄阳城内玩了个遍,吃遍城内的美食。那是多么的快乐!又想起赵拳师经常带着自己去春游,去爬山,是何等的惬意!可是如今这些都不会再有了。他又天真的想,也许爹娘还没有死吧!说不定某一天,自己在街上行走,自己的母亲冷不防从街角跑出来,一把拉住了自己。可是鲁帮主却亲口告诉自己爹娘都死了,鲁帮主没有必要骗自己吧?又想:自己家灭门惨剧的罪魁祸首就是罗印。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他报仇呀!就目前的情况看,自己去找他报仇和送死差不多。死就死了吧!可是不知他们为何要灭了震南镖局?还是受人指使?自己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不知罗敷姑娘听说了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总之胡思乱想了一晚,也不曾移动半步。不觉看了看天,好像要亮的意思。呀!自己居然在院内坐了一个晚上,连院子是什么样子还没看到呢?可是天亮了又不敢久留,只得翻身出墙。他打定主意,晚上再来。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宋云天又是半夜时分进了院子,在院子内轻松的游逛起来。他在心内说,这里是爹娘的卧房,旁边就是自己住的屋子,那里有一个马厩。大门两边是拳师们住的地方。其实,在十二月初,没有月光,他什么也看不清,凭着记忆说罢了。他这里走走,那里摸摸,感觉院内杂草都到了自己腰间。不时有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在脚边跑来跑去,宋云天也说不清自己心内是什么滋味。就这样又在老宅子逛了一个晚上。

第三天,乃是腊月初八。腊八节又称腊日祭、腊八祭、王侯腊,是古代欢庆丰收、感谢祖先和神灵的祭祀仪式。这一天,有的人也到襄阳城外去上坟,烧纸,祭奠先人。宋云天心想,自己十年没有回来了,不如也去给爹娘烧些纸钱,也算尽了自己的一份孝心。宋云天于是买了一些香烛、黄纸,有一些黄纸上好像还印有图案,宋云天也不太懂,就一起拿着,晚上又到了震南镖局院内。

这一晚,天将要下雪。已经有一些零星的小雪打在人的脸上,所以不像前两天那么黑暗。宋云天来到正厅门前,也没进屋,就在门前跪下。刚要点香烛,一想,这样不好,深更半夜的,点了香烛,如若让他人看见,岂不是又要惹出什么乱子。宋云天索性不点了,就双手合十默默祷祝:父母如果有在天之灵,望保佑孩儿能报仇雪恨,手刃仇人,也愿爹娘在阴间一切都好。默念了几句,不由得就泪流满面,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恰在这时,宋云天好像听见有什么动静,像是真有人朝院子走来。宋云天猛的一机灵,自己只顾得伤心,忘了提防。在扬威镖局的经历如历历在目。赶紧收拾好香烛黄纸,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内,屏住了呼吸。来人除非是武林高手,否则不易发现宋云天。只是不小心好像是印有图案的黄纸,落了几张在地上。

不一会,果然有两个人,轻声的上了墙头,又轻轻的落在院内。一个中年女人小声说道:“萍儿,不要多看了,咱们还是走吧,免的多生事端。”原来是杜三娘和她的徒儿李萍儿。只听萍儿说道:“我也是好奇,想到这里看看。咱们一路追着不真师伯,可他就是躲着不见咱们,这不刚好到了襄阳,就想进来看看。”杜三娘说道:“上次在扬威镖局,我们就差点着了别人的道。”萍儿说道:“不就是红衣魔吗?他也没把咱们怎么样呀!你总说怕有埋伏,我看师傅是不是太胆小了!”杜三娘道:“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不小心能行吗?再说,你到震南镖局能看出什么来?”萍儿道:“我就是想来看看赵飞鹰这个恶贼的家,现在是什么样子。最好是能让我捡一段赵家人的骸骨,我回去好熬了汤,给狗喝。”说完,好像她银牙咬得咯嘣嘣响。宋云天听了,心中一惊,不知道这李萍儿和自己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恨到如此地步。只听杜三娘道:“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此事必有蹊跷。想那赵飞鹰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为人有君子风度,决不会像你想的那样。”李萍儿道:“什么有君子风度,我看他就是伪君子。装个样子给世人看罢了,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害得我家破人亡。像武林中有名的岳不群、左冷禅,最初大家不也是认为他们是谦谦君子吗?结果后来怎么样?”杜三娘道:“不管怎么说,等事情弄明白了再说,咱们还是走吧!”萍儿说道:“我再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儿子的骸骨,听说赵飞鹰没有把阴谋设计好,把儿子的命搭进去了。”说完只管往前走,口中还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不真师伯的徒弟宋云天是不是赵飞鹰的后代。江湖中最近可有这样的传言。咦!师傅,这里有几张纸,呀!还有字呢!”她不由得声音高了,急得杜三娘赶紧制止道:“我的好徒儿,你嚷嚷什么,是不是要把人招来你才甘心?什么纸?拿来我看。”未等李萍儿接腔,只听刷刷刷三声,墙头上又站上三个人,其中一人说道:“什么纸?也让大爷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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