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舒浅惗都在蒋怡君的床边，陪着她说话。

就如头一次见面大的那个下午一样。

蒋怡君爱喝茶，两个人拉拉家常，谈着一些琐碎却不让人厌烦的话题。

舒浅惗不承认蒋怡君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距否则，如慕容戈这样优秀的男人，也不会到老了，还对她如此关怀备至。

那种幸福，是常人羡慕不来的。

而蒋怡君也似乎特别喜欢舒浅惗，拉着她的手，不时地抚摸着，仿佛是自己的外孙女般亲切。特意留舒浅惗住下。

至反正秦少煌也不在宣州，舒浅惗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晚上的时候，家里很热闹。因为蒋怡君病了，能抽空的，都回来了。

最先到的是慕容韶华，她径直扑到母亲怀里，完全忽略了床边的舒浅惗。

“妈……”慕容韶华心疼地看着床上的母亲。

“傻孩子，妈没事。”蒋怡君精神恢复地不错，“来了怎么也不跟小惗打招呼。”

“你好。”慕容韶华回过头，礼貌却极其疏远地打了个招呼，不等舒浅惗回答，就转了回去。

分明，就带着一种排斥。

记得第一次见到慕容韶华的时候，舒浅惗还觉得她室一个气质特别号的女人，她对自己的印象，似乎也并没有很差。可是这会儿的表现，分明让舒浅惗有些尴尬。

“你好。”舒浅惗只好干涩地回答。

“你们两个真是的，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这般生疏。”蒋怡君嗔怪着。

“妈……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正说着，门外，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她们的谈话。

“奶奶你们在聊什么？”慕容少宣一来，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轻松起来。

“就属你老四最调皮。早晨还看到你来着。一眨眼就不见了。说，一个下午跑哪儿去了？”蒋怡君埋怨着。

“奶奶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拉着人家三嫂的手不放，把我晾在一边。还好意思问我跑哪儿去了？我当然是自个儿跑出去伤心了呗。

蒋怡君但笑不语。

“老四，别没大没小的。”少宣的身后跟着进来一抹修长的身影，清爽的声音，儒雅的动作，都让舒浅惗，眼前一亮。

是慕容少昀。

“少昀来啦。”蒋怡君伸出手，招呼他过来，“怎么样，最近听说你很忙啊。”

“前段时间是有点，但今天我已经把部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就可以轻松两天。”慕容少昀脸上的微笑，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不要耽误了工作啊。”蒋怡君欣慰地看着慕容少昀，“你是小辈里头，最像你爷爷的，工作能力也强，老爷子一直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

“奶奶……”少昀打断道，“您顾着身体就行，这些旁的事，不必操心。”

“也对，有少昀在。我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奶奶，你偏心！”一边的少宣假装生气，“你对二哥总是那么偏心！”

“少宣，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直那么孩子气。”蒋怡君嗔怪道，“事业上，上点心；女朋友方面，也好好考虑一下。”

“奶奶，我就是考虑地太周全，才一直都找不到女朋友的。”少宣半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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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本来，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们三个的婚事，眼看着你们年纪越来越大，但却越来越没有赵女朋友的趋势，我还很担心的。不过现在好了，老三和小惗就快结婚了，也算起到了带头模范作用。你们两个也要抓紧啊。特别是少昀，过了年，就该二十九了吧？”

少昀会意地点点头，难得地少宣也没有异议。

惟一一个心里不舒服的，就是慕容韶华。

“妈，我说了，少煌结婚的事，还没谱呢。您怎么就那么顺溜地挂在嘴边……”

“什么没谱？老四不是说日子都定了吗？”蒋怡君对慕容韶华的说法，十分不解。

“什么日子……父母没同意，定了的，都不算数。”

沉默……狠狠地沉默。

舒浅惗的头，很低。

不想要，自己的表情被看到。

一种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

慕容韶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不说明，已经算是留给她面子了。

“配不上”，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又是多么伤人的三个字啊……

舒浅惗并不是因为配不上秦少煌而感到难过，只是因为，那小小的自尊心，又在此刻作祟……

“那个……奶奶，您想吃水果吗？我去给您弄。”慕容少昀想要缓和此刻尴尬的气氛。

不过蒋怡君的脸色，已然沉下来。

“韶华，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小惗？”

“妈，才见了两面，你叫我怎么说……”

“我也只见过小惗两面，但是我敢打包票，小惗是个好孩子。她孝顺，文静，有思想。而且长相也无可挑剔。这么好的外孙媳妇，到哪去找？”蒋怡君郑重道。

“可是，妈。少煌是世煌的总裁……”

“那又怎样？”

“怎么说，也得配一个背景得体的女孩子才行啊……”

“什么？”蒋怡君猛地坐了起来，“到现在你还在考虑背景？老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太知道他的脾气了，他喜新厌旧地很，比起找一个他暂时喜欢的，还不如找一个能够得体带出去的，来得长久。”

蒋怡君哑然了。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她的女儿和女婿早就已经想通，没想到到头来，依旧和当年一模一样。

“妈，我知道你心急，但也不是这个急法……”慕容韶华不耐烦地看了边上的舒浅惗一眼，“不要求是什么硕士博士，但什么便利店的打工妹，总是不行的。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怎么办？”

舒浅惗感觉，脸烫得快要烧起来了。面对着少昀和少宣的疑惑眼神。就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衣服一般。

是啊，自己不是硕士博士，连个大学生，都算不上。

自己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父母，孜然一身而已……

蒋怡君的脸色，早已转为铁青。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顽固不化！没有这些浮华的东西又怎样？老四喜欢不就行了吗？难道你要让小惗成为第二个尹妍吗？！”

第一次，看到蒋怡君发这么大的火，原先的温婉和蔼统统不见，有的只是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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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这么大声？”慕容戈在隔壁听到这里的动静，赶了过来。看到蒋怡君和慕容韶华的争锋相对，大致也就知道了什么事。

“少昀，带着小惗出去，我要和你姑姑谈些事情。”慕容戈授意。

“好。”慕容少昀起身，示意舒浅惗，还有少宣。

走出那道门的时候，舒浅惗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额上，沁满了汗珠。冷风吹来，身子，竟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冷吗？”少昀发现了舒浅惗的窘态。

“……”脑海里，依旧是刚才慕容韶华与蒋怡君的话。

尹妍？那个一闪而过的名字，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

少昀看着身边沉默的舒浅惗，将自己的围巾解下，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舒浅惗恍然，一抬头，正对上了少昀漆黑的眼睛。

这是第一次与他对视，可是，他眼里的那种关心，显然超过了“关心”的界限。

那是什么？舒浅惗不确定。

他就如看着多年的老友般自然，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温暖……

少昀感觉到了舒浅惗的探究，继而转开视线：“走吧，浅惗，少宣，去我房里坐会儿，驱驱寒。”

好似，没有拒绝的理由。

少昀的房间，是书生气很浓的那种。

一走进房间，就看到放在沙发边上的一个硕大的书架。古色古香的那种。

比秦少煌的书，多很多。

床边的红木小几上，是一套漂亮的紫砂茶具。

“今天还真是托了三嫂的福，二哥的房间，可是从来不放外人进来的！”少宣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感叹。

“你是外人吗？”少昀的笑，带着深意。

“那当然不是了！”少宣环住少昀的肩膀，“我可是二哥最喜欢的小弟！”

“少来。”少昀不着痕迹地逃过少宣的桎梏。

“二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住的四合院？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你读书。你在房间里看书的时候，我就在窗子外面趴着，看着你专心致志的样子，就好像我自己也看了很多书一样。那时候，我才不到十岁。”少宣头一次一本正经的样子。

“所以那时候，你妈总是说你贪玩，追在你屁股后面打。”

“是啊……我真怀疑我妈年轻时候是练长跑的，每次不管我怎么逃，最后都会被追到。”

两兄弟回忆起往事，都露出向往的眼神。

“后来，追着追着，你就大了；再追着追着，就把你追到国外去了……”少宣的笑容中，有了感伤。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少宣摇摇头。

正在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

少宣一看号码，就跑到外面去接。

少昀对着少宣的背影摇摇头：“会不会觉得我们两兄弟特矫情？”

“不会啊，看得出你们两个感情很好。”舒浅惗礼貌地微笑。

“坐吧。”少昀对舒浅惗娓娓说道，“四兄弟里，我跟少宣感情最好，大哥很早就从军了，少煌又不怎么合群。我和少宣就常常厮混在一起。那时候，我们的父母都忙，就把我们扔在爷爷家的四合院里，由奶奶照看着。后来爷爷退休，搬到这里，还是执意按照原样给我们一人备了一间房。”

舒浅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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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不喜欢听我说这些吧。”少昀自嘲。

“怎么会呢？听着，让人舒心。

虽然舒浅惗对秦少煌的家事不感兴趣，但是听到这些，还是觉得心里很舒服，家庭的温暖，总能让她向往。

“一晃眼，都过去快二十年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是最美好的。直到后来，大哥结婚了，少煌有了女朋友，我们才陆陆续续从四合院搬了出来。”少昀感慨。

“少煌的，女朋友？”舒浅惗有些好奇，“就是那个，尹妍吗？”

少昀的笑，突然，顿住：“不说这些了，我给你泡茶。”

舒浅惗也不在意，可能，少昀不想在自己面前，提起秦少煌的前女友吧。

在少昀泡茶的时候，舒浅惗起身，扫了扫书架上的书。

有很多古文，有诗词，也有传记。

舒浅惗随手拿起一本，翻看……

殊不知，身后，少昀手端茶杯，失神于她。

少昀怔怔地望着舒浅惗用修长的手指划过书背，用中指和大指抽出一本，打开，翻页……

那一刻，心，跳到了喉咙口，手中的茶碗，瞬间坠地……

“砰！”舒浅惗转身，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与少昀眼中的惊慌，愣在那里。

“真不好意思，手滑了。”少昀蹲下，去捡瓷片。

舒浅惗亦放下书本，蹲到他对面。

伸手去捡瓷片的瞬间，少昀抓住了她的手腕：“别动！我来。”

手背上，传来少昀的体温，舒浅惗下意识地抬头。

他们很近，近到，少昀的每一次呼吸，舒浅惗都能听到。

漂亮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双唇与精致的下巴给出一条好看的弧线……同样是如雕塑般精致到极致的脸庞，跟秦少煌比，少了些男人味，却多了些温和。

温润如玉。

舒浅惗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那么一个词。

过电一般的感觉，让舒浅惗和少昀同时松手。

“算了，还是让阿姨来扫吧。”

少昀起身，大步走出房间，那些儒雅，完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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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最亲爱的宝贝们，小三现在要准备下午的论文开题报告答辩，so，晚上二更哈。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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