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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狗仔队》第10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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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和方唐被拉出牢门的时候,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两人被推着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两个侍卫,第三排还走着一个侍卫,刚就是他开的牢门。

绕过地牢前的那条过道,是另一条很长的过道。小蛮脚下一个趔趄,情急下抓住身边方唐的手。方唐愣了一下,待小蛮站稳了才收回手。刚站稳,又被身后的侍卫重重往前推。

小蛮一壁稳着身子往前走,一壁说道:“方公子,说不得我们可能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也算是缘分。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没等方唐回答,她又接着说:“我师父说,欲望就是让人神魂颠倒的迷药,一旦握在手里,不及时扔掉,只会伤了自己。”

小蛮手心里都是汗,她刚才在地牢时就趁乱摸了一颗迷药在手上,扶住方唐时把迷药塞在他手里,又说了这一段没头没尾的话,也不知方唐明白了没有。

小蛮心口像悬了一面鼓,咚咚的响。但方唐一直没说话,看来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早知道不该把迷药给他。若是她自己用,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又走了几步,方唐突然叫道:“跑。”他屏住呼吸,转头把手里的迷药扔出去,然后回身向前跑。

迷药扔在空中,一阵粉末炸开来。那三个侍卫早在方唐扔东西出来时向后急退两步,用袖子掩住口鼻。他们并不怕对方跑了,身中□□全身无力能跑多远,哪里想到对方还有后招等着他们。

小蛮向前小跑两步,摸出袖中莲转身对准那三个侍卫。她拨了铁片,扣下全发的机括。箭镞出筒时的亮光四下散开,隐入昏黄的灯火里。过道狭小,那三人全无退路,避无可避。她听得东西入肉的声音,还有击到墙上细微的叮当声。

那三个侍卫倒了下去。小蛮掏出两粒药丸,一粒自己服下,一粒给方唐:“解迷药的。”然后跑到最后一个侍卫身上解下钥匙,抛给方唐:“你去开门。”

说着,也不再管方唐,小心捡拾地上散落的箭。这可是救命的宝贝。等脱险了一定要在身上多备一些箭。

方唐带着一大伙人过来时,三十支箭被她捡回十六支。

这几个侍卫原是要带人出去,若长时间不见人,外面必会起疑来寻,所以要快点出去。大家都沉默又快速的行进。

过道尽头是一条岔路口。三条路,左边右边和前面各一条。继续往前走是最可能的出口。但小蛮想找夏君逸,说不定这里还有其他地牢。她把想法和大家说了,让大家自己选择怎么走。

有十三人选择了往前走,这条路最有可能通往出口。余下五人想要寻找同伴,又分了两队,小蛮、方唐一队,走左边这条路,另三人一队,走右边那条路。

小蛮和方唐沿着左边的路走下去,尽头又是一个拐道,拐过去没走两步就看到地牢了。

并排三间地牢,每间都关着二十来人。大家看到小蛮和方唐,都激动的冲到牢门前,小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方公子,试试刚才的钥匙。”

黑衣人身上解下的是一串钥匙,这也是她觉得这里还会有其他地牢的原因。

方唐点头,上前试着开锁。小蛮问聚集到牢门前的人:“你们有看到英雄榜第一名的夏君逸吗?”

三间地牢问过去,却没有人知道。

钥匙对上了,三间地牢的人都放了出来。大家沿原路返回,回到之前的岔路口。方唐指了指向前的那条路,对众人说道:“这条路应该可以通往出口。约一刻钟前已有一批人往这条路走了。不过我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已不短了,不知道对方是否发现异常,大家还是要谨慎些。”

有人问:“你呢?”

“那边应该还有地牢,我要过去看看。你们快点走,再耽搁下去被发现了一个都走不了。”方唐指了指右边的路。

众人听了也不推辞,六七十号人排成三队,安静向前走。小蛮还要找夏君逸,留下来和方唐一起。

他们猜的没错,左右两条路的结构布局是一样的,这里也有三间地牢。路上碰到折回的肖茹三人,原来三人找到了地牢,但是开不了锁,也只能折回来。

孟钰就关押在这三间地牢里,但还是没有夏君逸,也没有几位掌门。

孟钰看着也憔悴不少,两侧脸颊已有些凹陷,想必和她一样,一餐一个馒头给饿的。他见着方唐,上前握住他的手臂,略有些激动的说道:“师弟,幸好你无事。”

“师兄,见到你太好了。”方唐显见也很激动。

“孟公子,知道我师兄在哪吗?”小蛮忙问道。

“没有。”孟钰摇摇头,看见小蛮一脸急切的看着他,又说,“和夏公子同桌的赵连城和杨祁似乎是关在隔壁。”

小蛮自然也是看到这两人的,也问了他们,只是谁都没看见夏君逸。

方唐回过神,也问道:“师兄有看到掌门师傅了吗?”

“几位掌门都没有看见。看来是另外关押在别处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孟钰寻思着低声说。

小蛮却犹豫了,赵连城和杨祁是英雄榜第二、三名,宴上也是和夏君逸同席。他们既然在这,夏君逸似乎没理由不在这里。

她迟疑着说:“两位先出去吧,我再找一遍,也许刚才拉下了什么地方。”

方唐看了孟钰一眼:“既然如此,我也陪姑娘走一趟,刚才心急,或许真的错过了。师兄,你赶紧先出去。我们外面再汇合。”

孟钰沉吟了一下:“也好。你们尽快,我在外面等你们。若有危险,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

三人说定,孟钰跟着大家往出口走,方唐和小蛮留下。三间地牢并排靠在一起,过道对面和尽头都是一堵墙。小蛮让方唐取了过道上点着的火把,凑近墙面一路敲过去,并没有暗门什么的。然后折回原路,沿最早走的左边那条路,再折回他们原本关押着的地牢。这里的结构虽然有点绕,但不复杂,他们把所有的路都找一遍,依然无功而返。只能先出去再做打算。

*****

中间那条路的确通往出口。有一扇开着的石门,想是前面的人打开的,外面应是白天,有光亮照进来。小心出了石门,小蛮低低叫了一声。门边躺着两个黑衣侍卫,他们身上和旁边或躺或趴了五六个人,显然都死了。应该是第一拨出来的人,遇上门外守着的侍卫。虽然没有武功,但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人,一般的侍卫也难以招架,可牺牲几个人是难免的。

方唐的脸色也很难看。这些人一个月前满载着各自门派的希望,奔赴安阳而来。他们在踏上行程时,定然是意气风发的想在英雄盟上扬名立万,却不会想到这是条不归路。

孟钰从一旁的草堆绕出来,低低唤了声:“师弟。”

方唐向他摇了摇头:“没有发现。”

孟钰指着地上的人:“这些人应该是第一批出来的,碰到了守门的侍卫。你们刚才在里面耽搁的时间不短,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对方等下发现异常了,必定会到处搜查加强守卫,到时就逃不了了。”

三人一路寻着遮蔽物小心的走。地牢出来是一处荒废的花园,花园很大,他们躲躲藏藏走了一路,竟没有碰到一个人。出了月洞门,三人都愣住了。

两边都是峭壁,只有正中一条路,蜿蜒着向前。难怪这里守备这么弱,只要在这条必经之路的尽头安排人守着,他们就逃不了。刚才那些人走的是这条路吗?

小蛮一时拿不定主意,听见孟钰说:“我担心这条路的另一头会有守卫。”

孟钰想的和她一样,接着又听他说:“但是这里只有这条路,我们也只能试一试。”

方唐皱着眉一脸凝重,小蛮以为他也是想的同一个问题。不料他开口:“师兄,不觉得这里有点眼熟吗?”

“这里应该是百里府的后山,我们还在百里府。”

啥?方唐看了一眼小蛮,说道:“小时候我和师兄随师父在这里住过几日,百里辰带我们来过这里。这条路应该通向另一个花园。花园是锁着的,不许人进出。百里辰带我们走的是另一条小路。”

孟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小蛮睁大眼睛,方唐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我们走另一条路。”

小蛮跟着二人折回花园,沿着墙根一路摸索过去。

走了小半圈,方唐说道:“就是这里!”他蹲下身子,把一簇长得有半人高的杂草往外拨,露出墙下一个小洞。这个洞看着有些年头了,堪堪可供一人爬出。

孟钰趴下来,凑近洞口看了一会,回头对方唐说:“外面有路,就是这里了。我先出去。”说完,缩着身子往外爬。

孟钰已经爬了出去,在墙外面喊:“师弟、小蛮姑娘,可以出来了。”

接着小蛮爬出后,方唐也从洞里爬了出来。

洞外有一条不太称得上路的路,杂草丛生树枝横亘,隐约看出一点路的模样。

孟钰在前开道,小蛮走在中间,方唐殿后。

路很难走,又兼之体力不及,小蛮几次被脚下的树枝绊倒。

方唐想了想,上前跨了几步,在她身前站定,伸出手来:“小蛮姑娘,如果不介意,我拉着你走吧。”

小蛮略一思索,手就握了上去。因为中毒的原因,他们的身体比一般人还弱,折腾了这半天三人都有些撑不住了。但是必须要走下去,一则天快黑了,等全黑了路就更难走,一则拖太久也怕有变故。

穿过这条硬走出来的路,又向下爬了一小段山路,再翻过一面很矮的围墙,他们到了一个院子。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的廊檐下点着一排灯笼,可以看见院子不大。

远远看到有人提着风灯从垂花门下进来,他们三人躲到角落里,刚好一根廊柱遮住他们。人走得近了,却是两个婢女模样的姑娘。两人形色匆匆,从走廊下穿过去,拐个弯看不见了。但没等多久,两人又从原路出来,手上端了一个食盒,往垂花门那边去了。

孟钰和方唐对视了一眼,明白了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上一顿只吃了一个馒头,又消耗了大半天的体力,当务之急先找到食物补充体力。三人借着夜色的遮掩,小心沿着刚才婢女走过的路,拐个弯,前面可见一间单独辟出来的灶房。

在门口听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推开虚掩的门。灶台上摆着几盘点心,但点心是胡乱堆放在盘子里的,倒像是挑剩下的。揭开锅盖,里面有一大锅的粥,但没有热气。

小蛮拿了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顺手还递给方唐一块。糕点咬到嘴里的感觉简直让她想哭,真是好久没有尝过的味道,这一块糕点终于唤醒她快要死去的味觉。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上的糕点屑,抬头看见方唐盯着她看,她有点尴尬:“太饿了。”

方唐却迟疑着问:“你哭了?”

“啊?”小蛮抬手摸了摸眼角,真有点潮湿,不好意思的笑了,“太好吃了,被味道感动哭了。”

方唐弯了弯嘴角,这一日下来,面前的人表现得聪慧果敢又十分侠义,让人忘了她其实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方唐拿了一块糕点给孟钰,剩下的不敢再动,怕被人看出。灶台上还有一碗红烧肉,孟钰在一边的竹筐里发现一篮子的馍馍。三人就着馍馍蘸肉汁,再配了一大碗米粥。

小蛮摸了摸肚皮,觉得真是再没有过的幸福,就这么死了也没遗憾了。

三人不敢多呆,从灶房出来。

孟钰说道:“地牢在百里府的后山,难说整个百里府是不是都在对方控制之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虽然还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本就是百里千叶主使。但百里作为三大世家之一,已在武林中屹立百年不倒。百里千叶为人仗义,慷慨大方,虽然在同辈中的武学造诣不算高,但在江湖上地位斐然。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因此孟钰根本不相信这会是百里千叶做的事。

方唐自然赞成师兄的说法。

小蛮想了想,说道:“孟公子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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