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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预收文女主》第43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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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有旨意传来,命梁胥回京。

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梁和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家里开始收拾东西了,准备着要回京。

正好是九月,小侄子刚满月,上路虽然不好,但总比更小的时候,或者二嫂陈氏挺着肚子回京强。

容昀在太学找事还是六月里的事,梁秋延病了一天,第二天就撑着回来了,秀致潋滟若有光,容昀都看愣了一瞬。

容昀被容慕教训了一晚上,收敛了,乖巧了,听话懂事了,不作了。容昀提心吊胆地等着容慕说的“看皇上怎么罚你”,结果没下文了。

皇帝根本没管他。

容昀:好趴。

七月里太学换了个学正,容昀定睛一看,是个熟人。

哈哈哈,谢怀瑾。

又来教书教小孩子了。

谢怀瑾是来教小孩子了,学正在他这儿是个加官,属于挂个名,其实日常不管事的,他也没那些闲工夫和容昀他们扯。

最近京里太平有不太平,说太平是因为朝中的确没什么事,说不太平是因为皇帝心情不好,禁宫阴云密布,整个建康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一定是出事了。

谢怀瑾今日休沐,懒得去太学再转一圈,就在秦淮的画舫里,品酒听雨。

皇帝信重的人不多不少,刚刚好多了一个陆照临,少了一个谢怀瑾。

谢怀瑾常常是带着笑的,心里再苦,面上也要笑的出来。

谢怀瑾把酒倒进河里,建康繁华了多少年,容得下陆照临的春风得意,也容得下谢怀瑾的无边野心。

“王子安十八能撰《平台秘略》,‘故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能事。而君子等役心劳神,宜与大者远者,非缘情体物,雕虫小技而已。’”,宋谌章真的忍很久了,今天才爆发不容易的好吗。

边事不协,宋谌章也略知一二,太学里整日风花雪月,看了就烦。

这倒是因为宋谌章自己乱了心曲,毕竟太学生吟风弄月,由来已久了。

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天天聚在一起,除了念书,还能做什么么,无非为花作赋,为柳撰文,写写诗,填填词,和音韵之美。

今日宋谌章恼了,太学生怂了,豫章郡王,平日里大家你好我好,真翻脸时候谁也不敢和宋谌章顶。

宋谌章叭叭叭嘲了一大段,慢慢气也平了,想想也是自己不厚道,却拉不下脸赔个礼,甩袖子要走,又觉得不对味,踌躇片刻,竟不尴不尬愣在当地好一会儿。

要是以往梁秋延肯定就出来圆场了,但想起前段时间父亲的教导,梁秋延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容昀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但他不高兴,宋谌章迁怒生气关他什么事,郡王又不是太子,容昀不想理。

王琪是不怎么聪明,但上次出事后被自家爹娘兄长反反复复从里到外洗涤了一遍,就差替他删号重来彻底刷新了。所以王琪虽然摸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闭嘴还是记得的。

卫时左右一看,得,都不说话是吧,小爷我也……我不能不说话了啊……

卫时是皇后的侄子,和宋谌章的关系很近。论亲疏,容昀不搭台子那就只能他上;论远近,宋谌章和他关系最好;论高低,他是原中书监卫笃行之子;论上下,他年纪不大不小正正好。

卫时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太子的声音,含着笑,“怎么了,都聚在这里。”

居然没人知道太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太子宋谌祈双手拢在袖中,眉目温润,唇边带笑,离大家十几步的距离。众人转身,跪,“殿下长安。”

宋谌祈不等大家把头磕实在,便抬了手。

宋谌祈并不再往前,没有拉近距离的意思,自顾自对宋谌章笑问,“阿弟,母后刚还念起你,让你午间去长秋宫用。”

宋谌祈没喊宋谌章冀奴,宋谌章不是特别喜欢这个乳名,父皇母后能喊,平时打趣时他也能喊,但这时候宋谌章明显不高兴,还是不要当着一群太学生喊出来了。

宋谌祈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哥哥,顾全弟弟的颜面,还给弟弟递了台阶下。

太学里宋谌章压抑着飙过一次后,不管心里怎么想,太学里是没人敢再风花雪月了。

问题是不是谁都像王子安年少才高,真正才高的梁秋延最近又格外低调,导致太学里一时沉闷无聊。

这回容昀没再折腾。

一是回京这几个月,容昀也渐渐冷静下来了,上次梁胥提点他,再加上旬休时容昭的言传身教,容昀长进了很多。二嘛,听说自己的好妹妹大概快要回京来了。

朝中最近已经有风声了,边关又出事了。

九月陛下下旨召扬州牧定国公梁胥回京,都传是陛下想命定国公领兵出镇,才会有此诏谕。

自景朝起州牧的职权就一削再削,从当年以一姓冠一州几乎世袭罔替的局面,到晏朝时出现过遥领豫州牧的情况。

大梁虽不似晏时那么极端,但州牧的权利也就那样了,皇帝说换一般也就换了,当然皇帝也不会没事换州牧玩。

梁氏一门自先帝时便深得陛下信重,到当今也未见颓势。今上对先朝旧臣还是很温和的,也有先帝晚年就已经为他铺路的原因在。

皇帝想用兵,满朝文武扒拉个来回,一个合适的都没找出来。

宋承徵登基那年正是一个男人最成熟稳重,年富力强的时候,理想抱负,对事业的期望,有关未来的蓝图在心里不知勾画了多少遍。

没有年少时的冲动莽撞,不像先帝的力不从心,皇帝是希望自己能有一番作为的,于国于家。

先帝御极时就已经不再年轻,在祥平这个年号存在的二十年里,几乎有一多半的时间国家都在用兵。

兵者不祥,战事未平,宋承徵其实很清楚,这是父亲一生的遗憾。

祥平元年的一场大败,虽然与那次征伐从头到尾都与先帝无关,甚至先帝还曾上书劝止,但最后锅还是先帝背了。子不言过,先帝只能认了那一场兵败如山倒,认了此后的无数退避。

宋承徵不能用容慕领兵,翻了一圈,只找出了一个梁胥。

宋承徵其实有一个隐秘又大胆的想法,他知道这不对,知道有多冒险,知道后续会导致多少不安定,知道这简直堪称疯狂因为赌上了他整个帝王生涯,他想亲征。

帝王当然可以亲征,在家国危难只能拼死一搏的时候,在黎明曙光胜利已经在望的时候,但绝不是现在。

这仅仅是一个不成熟的念头,一闪而过,就已经让他热血沸腾。冷静下来,宋承徵告诉自己,你不能这样。

————————————

梁和他们这次是走水路回京。

大梁官员赴任一律都要走陆路,但回京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怎么舒服怎么来呗,自然是坐船更好更快更便捷。

满月的小侄子和陈氏也能舒坦些。

说来闺中时二嫂陈氏就与三嫂姜氏相识,现在成了妯娌,关系也是亲近的。姜氏年纪小,刚进门,有什么事都喜欢找陈氏商量。

之前陈氏闭关坐月子,姜氏不好打扰,这会儿登船了,也没那么多规矩。

姜氏来找陈氏是想问问眼见回京了,要给一向只闻其名的长嫂朱氏备什么礼好。

大梁庶族里的庶子还是有地位的,不然陈氏嫡长女,也不可能嫁给梁柯。无论世家庶族,通买卖的都是婢,不是妾,妾是要正正经经摆酒纳进来的,有名有姓。

所以妾生子和婢生子是完全不同的,梁柯梁枡都是梁和正经的兄长。

不过梁和也没见陈氏姜氏特意与温姨娘怎么样,节礼上的关照肯定是有的,但梁和发现这两个嫂嫂都是冲着自己阿娘张氏使劲,没一个奔着温姨娘去的,连两个哥哥也没说过什么。

陈氏姜氏,进门都是先刷阿娘张氏的好感度。梁和一旁看着,也算学了几招。

比如亲手做个点心捧过来,阿娘尝过说二嫂估计厨下里也就这一个手艺了。

比如送个针线什么的,阿娘倒是把三嫂送的抹额带上了,但梁和估摸着自己是没这本事。

梁和的女红万年一个样,不说多差吧反正也没好的哪去。还真不是梁和偷懒或者是穿越女不喜欢这些东西,梁和上辈子十字绣就很溜,结果这辈子怎么绣都不得精髓。

天生没这根筋……

倒是厨下可以在努力一把,梁和从去年就开始学着捏个点心什么的,到现在汤汤水水也能说上个七七八八,真上手肯定是没功力的,但阿娘也说了,女孩子懂一点就成了,谁日后也不是成天在灶上的。

陈氏也带着姜氏送的抹额,笑盈盈的,“长嫂多年留居公府,也是不易。”

姜氏笑笑,不接话。

陈氏继续,“我原想着是给长嫂送几样绣品的,可我现在这样子……”

陈氏挺不好意思的笑道,“也没想过这么早就回京了,还没来得及准备。”

姜氏嘴上应着,心里想,这些东西,早在家里打听明白夫家有几个人的时候不就应该都备好了,陈氏都嫁过来这些年了,说一点没给长嫂准备东西,谁信。

姜氏心里清楚二嫂这是拿话试她,看她是想靠着长嫂还是靠着她。

姜氏温温柔柔地应承,打着哈哈,一句准话也没有。

姜氏想,我干嘛要在你和大嫂之间挑一个呢,阿娘还在呢,我真不信你能和大嫂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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