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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与剑的华夏》第二十七章 胡僧山 人竞相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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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术可在锦州大败后,仓皇而逃,逃回大营,连夜拔营,丢弃一切辎重粮秣,被皇汉军一路追杀,败退至安昌县西南百里处的胡僧山。及至次日一检点,四万大军,逃回来的,只有不到万人。

八月二十五日,朱元率军将胡僧山的金军团团包围,断其粮道。

胡僧山山脚不远处一处高坡上,朱元此刻正拿着望远镜观看着己方阵前丢下数百具尸体狼狈而逃的金军。银术可本想趁着皇汉军刚到胡僧山附近没多久,打朱元个措手不及,哪晓得硬是被早有准备的皇汉军一顿拳打脚踢,赶了回去。

“将军,初步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

刘睿拿着一张纸,高兴的向朱元禀报此战的战果,一共打死金军七百人左右,另有四百多金伤兵因为没来得撤下去被丢了下来,方才第一师已经给他们补了刀,这会都已是是死尸了如此算来,加上那些及时退下去的伤兵还有被火炮打得不成人形的,金军的伤亡当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这个数字大抵应该是最接近金军战损的数字,方才赵强在山坡上观战时看到金军撤退时,根本是无序的狂奔,慌里慌张的,压根顾不上那些被皇汉军射伤躺在地上哀嚎的伤员,完全是一场溃不成军的败退。

战马方面所得不多,因为金军来攻的不过数百骑兵,被打死了一大半,只有不到一百匹的无主之马在阵地前两侧奔来奔去,最后打扫战场拉回了六十多匹。

“刘睿,让你的人把那些死马都给我拖回来,一匹都不能留给金军。传令下去今晚所有人都吃马肉,吃不掉的全给我埋了。”

几百匹死马是绝对不能留给已经断粮的金军的,纵使皇汉军吃不下,天热无法储存,也要全拉回来,大不了变质时全埋了但要是放手让金军抢回去,那可是能让他们撑上好几天的。

结合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初步估计银术可手中残余兵力仍有七八千人,只能说是打残,却不能说是彻底打垮逼得急了,兔子也会咬人,何况这七八千拿着武器的金兵,所以皇汉军只需牢牢把守住胡僧山,等着金军饿死就行。主动攻击是很不明智的,只会徒然增加己方伤亡。于其拼着损失数百人的代价,一鼓作气解决金军,倒不如不损一兵一卒坐看金军自己崩溃。

“看来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拿定主意后,朱元环顾四周,见军官们都是一脸喜色,士兵们也同样个个欢声笑语,正热火朝天的说着刚才自己打死了几个金兵。山坡下阵地前方,一具具马尸都被拉了回来。

“将军,金兵又上来了。”

朱元正要转身去休息时,一名亲卫指着远处叫了一声

银术可还敢再战?朱元一惊,回首望去,发现大约一队不足五百人的金军正缓缓的向第一师第一旅的阵地过来,在距离火枪射击范围外,他们却都停了下来,畏头畏脑的朝对面皇汉军阵地看来看去片刻之后,才有百十名金兵大着胆子突然朝前面冲去,目标却不是皇汉军阵地,而是那些地上还没有被拖走的马尸。

早有所备的第一旅迅速一排齐射,扔下二三十具尸体后,金兵们迅退了下去,再也不敢去抢马尸。

银术可也知道马肉是好东西,嘿嘿,不过可惜你迟了一步。朱元轻笑一声,吩咐亲卫去命令山坡下的刘睿,一匹马尸都不能让金军抢回去,否则军法从事。

我要看着你们活活饿死,在胡僧山上演人吃人的惨剧。我要看看你们这些通古斯野人残食自己同胞尸体时会是什么样的德性!!!

…………

“大帅,皇汉军把死马全拖回去了,我们一匹都抢不到。”

中军帐中,韩常憋红了脸在那生着闷火,一旁的两个谋克也是垂头丧气。一匹死马没拖回来,还折了二三十个兵,实在是他娘的太让人窝火了。

王伯龙与耶律马五等人闻言也是愕然万分,能否撑下去,可就全指望那些死马充饥了,现在却被皇汉军抢个干净,这要营中七千多将士和民夫青壮如何是好。

“一匹都没有抢到?”

银术可愣了足有数分钟,才无力的冲韩常他们摆了摆手:“都下去,把营中尚存的战马尽数宰杀,先让将士们填饱肚子再说”

“营中尚存战马不到五百匹,就算尽数杀了也不过撑得六七日,后面怎么办?”韩常忧心重重的说了句。

“后面怎么办?”

银术可喃喃自语一声,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只是挥手示意韩常他们出去。见状,韩常等人只好无奈的退出帅营

八月二十七日,金军宰杀营中尚存近五百匹战马充饥,撑不到八日便又告断粮。营中所存皆耗,再无片粒粮食可充饥。接下数天内,饿声载道,金兵以草根树皮为食,大营地下皆挖掘一空,取田鼠、蚯蚓等物裹肚。此时已是活人难顾,数百伤兵无粮可食,缺医少药,在苦苦挣扎数日后,尽数断气尸体被随意丢弃于左军大营东侧一处林中,已是无力掩埋。

………

饥饿使原本一百六七十斤的韩常一下瘦掉二三十斤,本来饱满的前庭这会也是尖骨凌削,他已经尽最大努力为自己的部下搜集食物,可是现在连地里的老鼠和蚯蚓都被刨光了,哪里还有吃的。可恶的皇汉军将大军死死的围住,想逃进密林中都没有可能。

一天两天,韩常还坚信南边的援兵肯定会到,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却连援兵的影子也看不到一个。

韩常的信心在逐步的消失,他开始怀疑了,伴随着怀疑的他再一次失望的从中军大帅中出来后,他像丢掉魂似的吃力的在左军营中漫无目的走着军营里的巡逻队早已经撤了,因为士兵们已经没有力气再每日来来回回的巡视了,他们现在多的是缩在帐篷里,凄惨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唉难道上天真的不佑我大金吗?真要让我北征大军尽数覆没在此吗?

一片死寂让韩常的鼻子一酸,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眼睛却是一点泪水也滴不下来了。他累了,倦了,终于他也走不动了,后面紧随的亲兵们想上去扶住他,但脚下却如铁铸一般迈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常腿一轮,半跪在一个帐篷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都指挥使,我们到里面歇一会。”

亲兵们艰难的过来将韩常扶起,掀起那帐篷的帘门,准备将韩常扶进去,可是当他们的眼睛看向里面时,却全部惊呆了只见十几名士兵正在割一具死尸身上的肉,然后放到火上烤着吃,营房一角,七八个人头被抛在那里。

韩常看得心惊肉跳,愤怒让他的额头青筋突起,他想喝骂,他想咆哮,可是嗓子里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半响,在那些食尸兵士惊惶的眼神中,他失魂落魄的向前跑去,可是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伙士兵在吃人肉,望着地上那些被削得只瘦骨头的死人尸体,韩常浑身发抖,已经空无一物的胃子突然有了反应,竟然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但吐出来的只有酸水,没有一点污秽。

就这样干吐了好大一阵,韩常才觉得再也吐不出什么了,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那些正在咀嚼死人肉的士兵,无力的说道:“我堂堂大金勇士怎么能够以尸体为食你们告诉我,告诉我,这些尸体是哪来的?”话音刚落,他的脸却是突然一变,他不需要士兵们告诉他了,因为他看到地上有两具明显快要变质发烂的尸体上套着辽东汉儿签军的号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啊,做孽啊。

那一瞬间,韩常只觉天旋地转,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呜”的低嚎着。

那些吃同伴尸体的签军们这会也是泪流满,他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不这样只能活活被饿死

看着都指挥使如此伤心欲绝,一个士兵既难过又悲愤,小声的说了句:“都指挥使,不是小的们畜生,实在是这会不吃人肉实在是没法活下去我看大人也别往前走了,各营现在都这样。”

听了那兵的话,韩常半响没有坑声,在他们又害怕又无畏的眼神中,挣扎的站起,沉声问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是我!”

韩常扭头看去,却见这几日一直都没有露面的王伯龙正带着十来个军士朝自己走来,看王伯龙和那些军士的模样,哪里有半点挨饿的样子,红光满面的就好像刚山珍海味过一般。

这畜生!临阵脱逃不说,还带头吃起了人肉,要不是大帅以大局为重,害怕逼反了他,早就把这沈洲贼寇给砍了!!!!韩常心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再也忍耐不住,挥拳便要向王伯龙打去,但拳头还未近他身前,却被王伯龙轻飘飘的用手挡了下来,然后毫不费力的往前一推,顿时,韩常朝后重重摔倒。

“还是留着你这有用之躯为朝廷,为郎主尽忠!!!”

王伯龙看也不看一脸怒色的韩常,走到那些犹豫着的韩常亲兵面前,打个手势,顿时那些正在烤人肉的签军就将几块已经烤熟的人肉小心的捧了过来。

“想活命就吃!”王伯龙凶光一闪,抓起一块好像是小腿的人肉一口咬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在嘴里嚼来嚼去,然后将那块肉往面前的韩常亲兵手中一塞,喝道:“给我吃下去”

“我我……”

那亲兵虽然害怕,但却不知为什么,见了这烤熟的人腿,竟然没有作呕,他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呆呆看着自己的都指挥使,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看着自己的王伯龙,脑里闪过无数想法终于,他一把抓住那人退,不顾烫人和上面散发出的有些臭臭的味道,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其余的几个韩常亲兵见了,个个眼睛泛红,不吃就等着饿死他们疯狂的去争抢那些人肉,抢到之后就窜到一边蹲在那在贪婪的啃了起来。

“唉!”见到自己亲兵们这个样子,韩常的心中连愤怒都没有了,只呆若木鸡的望着他们。

“你不想死的话就吃,告诉你,这肉现在可抢手得很,我手中也没多少了,耶律马五那里抢得比我还多。”王伯龙冷哼一声,拿过一只人手丢到韩常面前,然后头也不回领着他的人往前面走去

“王伯龙,你这个禽兽!!!”

望着地上的这只人手,韩常心如死灰,呆呆的看着,突然,他的喉咙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右手的五指也轻轻的动了一下

王伯龙说得对,我得留着这条命为郎主尽忠就这样饿死太不值了!

韩常的右手好像闪电般抓住了那只人手,然后迅放到了鼻子下面,贪婪的吸了一口,迟疑数秒之后,张开了他的嘴巴,露出了满嘴的黄牙。

九月初二,金军数营偷食死去伤兵尸体,并迅传遍全军,已经饿疯的金军闻香而来,尸体被分割一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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