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夜话断过往

一个多时辰后，苏理一行人便赶到了北京城外，轻松越过城墙没被守卫发现后，四人一路摸到了赵王府外，街上不时传来巡逻的军队与打更人的声音，“我们兵分两路，我一个人去四处逛逛，你们与杨大叔一起去寻找他妻子。”

“诶！我们可以一起走的……”郭靖还试图让苏理与他们一起行动，却见苏理三五步翻过一道围墙，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苏理当然有自己的目的，若是要彻底改变穆念慈的命运，他必须阻值杨铁心携包惜弱一起自尽，不然穆念慈之后的人生也会陷入这个阴影之中。

“带我去王妃那里！”哪里用得着四处寻找，苏理随手抓来一个正在偷懒坐在那里偷酥饼的仆人，用长剑抵在他的脖颈上，把令他乖乖把苏理带到了包惜弱所在之处。

“滚吧！”说完，苏理用剑鞘一敲，将那仆人打晕在地，径直走向了包惜弱的房子。这是十八年前，她与杨铁心在牛家村的住宅，为了博她一笑，完颜洪烈竟然把整座屋子都原封不动地‘搬’到了王府之中，还种上了雅竹，与一些名贵花朵，并挖了一个池塘，好一处精致景色，这里是北京，而这小院内的东西皆是江南独有，就这一座庭院，每年开销少说也要数万两白银。包惜弱还真是节俭自立，不做作的奇女子啊！

“是谁！”寒风铺面，包惜弱只看到一道士从门口进入屋中，“是丘道长吗？”

“不是，”苏理走到了烛光下，包惜弱这才看清楚了，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白白净净的年轻道士，只是不知道这小道士与自己素昧平生，为什么会在这夜里潜入自己的房中。“我是谁根本无所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包氏，十八年前你的丈夫杨铁心现在已经进入了赵王府了，他们正在到处找你。”

“铁哥？”包惜弱一听到杨铁心的名字就激动地站了起来，想要推开窗户看看杨铁心是不是已经来了。但苏理拦下了她，“我问你，你是爱你的儿子完颜康，还是你的丈夫杨铁心？”。

“此话怎么讲？小道长？”包惜弱一脸无辜地看着苏理，杨铁心毕竟是她十八年来除了少数几个夜里，其他时候都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的结发相公，完颜康的真名也是杨康，是她与杨铁心的孩子，是这十八年来，除了最思念的杨铁心之外，最爱的人，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她的孩子啊。这父子两人，她都是爱极了，根本不可能选择其中一个，两个她都要。

“你知道，你贪心的结果吗？”苏理敲了敲桌子，让包惜弱从幻想之中回过神来，包惜弱本是牛家村中一户普通秀才的女儿，偏偏那秀才一生无子，唯有包惜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不是非常富裕，可也是从小使得包惜弱娇生惯养，凡是包惜弱想要的，从小到大就没有她得不到的。后，包惜弱又入了完颜洪烈府中，完颜洪烈更是爱极，连包惜弱想要的牛家村的房子，他都能给包惜弱弄来。所以说，包惜弱此女并不懂得选择与放弃，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可以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杨铁心的身边。

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包惜弱所爱的杨铁心，只是包惜弱所朝思暮想的那个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假人，十八年来，包惜弱早已忘记了杨铁心的相貌却是不争的事实。她可以为了幻想中那个十八年前英勇的丈夫，带上儿子直接离开完颜洪烈，这就是她，一个自私，贪心的女人。

然而，苏理却把这件事摆到了桌子上，“即使当年牛家村是完颜洪烈害了你一家，但他却又陪了你十八年，爱了你十八年，同时把你对你的爱，追加到了你的儿子杨康身上，不久之后你的儿子就会加冕为王，你真的要带着杨康一起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杨铁心的身旁吗？过惯了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的你，真的还回的到十八年前吗？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你不要再说了。”包惜弱双眼含泪，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所幻想的，所渴望的那个男人又哪里比得上完颜洪烈万分之一好呢，完颜洪烈可以给她的东西，那个男人连万分之一也拿不出来，就连完颜洪烈爱她的那颗心，那个男人现在也不一定还拿得出来了。

包惜弱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却是朝外一瞧，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正好也赶到了小院里，正在呆呆的看着屋里的她，包惜弱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打开了门，苏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对杨铁心说道，”你们夫妻进去团聚吧，我与郭兄弟，蓉儿帮你们望风。”

“你怎么也叫我蓉儿，我好像没同意让你那么叫吧。”黄蓉背过身去，傲娇的对苏理说道，“而且，我看那个婶婶脸上有泪痕，你刚才是不是趁我们没有赶到的时候干了什么坏事。”

“蓉儿，你怎么这么想苏道长呢。”郭靖对黄蓉说道。

“哼，他才不是什么道长呢，你忘了啊，那个全真教的道士都说了，苏理这家伙家伙根本不是道士！假道士，臭道士！”黄蓉握着郭靖的手，才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点。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众人连忙冲进屋内，只见杨铁心手离好像是一个拿着什么东西的形状，而包惜弱则倒在了地上，一个铁筑的枪头刺入了她的胸口之中，鲜血流淌不止，黄蓉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走到包惜弱身旁，双手形如幻影，快速在包惜弱的胸口点着，想要通过点穴止血。但是无奈铁枪刺得太深，包惜弱也越来越无力，“带我走……铁哥，把我葬在，牛家村……外，那片，我们，曾经……最爱去……的那片花田吧……“包惜弱的口中涌出鲜血，但她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杨铁心的手。

这个女人若是没有提醒她，她是不会去想任何事情的后果的，但一旦你告诉了她，她虽然天真，却也会做出一些惊人的选择。包惜弱选择了自己的死亡，让完颜康的身世成为了永远的谜，无论是杨铁心还是完颜洪烈，在这个没有dna验证的时代里，都没有办法知道完颜康究竟是谁的孩子。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十八年前的旧爱，思念了十八年的梦。而抛弃了完颜康和陪伴了她十八年的‘仇人’完颜洪烈。

“娘！”一个声音在屋外想起，正是听到包惜弱住处传来了动静而赶来的，包裹着左臂的完颜康，他双眼通红地看着抱着包惜弱的杨铁心，又看到了周围的郭靖，黄蓉和苏理，“刺客！来人啊！抓刺客！”一边怒吼着，完颜康一边朝着庭院内跑去。

“走！”看着杨铁心还怀抱着包惜弱，苏理连忙招呼郭靖黄蓉二人抓起杨铁心和包惜弱，朝屋外逃去，只是多了个人，他们也就不能那么轻松的像来的时候一般来去自如了，苏理咬了咬牙，看着杨铁心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紧紧地抱着包惜弱，他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道德伦理在这个时代甚至能超过死亡，成为一个可怕怪物。

随着完颜康的逃去，不多时，众人才刚逃出赵王府，就看到远处的街道上，四面火光连天，兵马走动之声不绝于耳，“把，惜弱……还给我啊。”持着剑，骑在马上的完颜洪烈双眼通红，他本是不相信包惜弱竟然死了的消息的，可是看着完颜康的样子不似说话，他也连忙调集兵马，追了出来，果然在路上截下了抱着包惜弱尸身的杨铁心。

苏理拿着剑，看着完颜洪烈一步步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了杨铁心身边，要抢夺一身淡粉衣裙全被血液染红的包惜弱的尸身，杨铁心却死死的抓着包惜弱，不肯放手。

“我叫你放手啊！”完颜洪烈怒吼着，从腰间的剑鞘中抽出了宝剑，就要朝杨铁心的双手砍去，“他是我的！她本来活的好好地，再过几天，就能随我入宫成王妃了！十八年了，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又害死了她啊！把她还给我啊！”

嘭！苏理用剑挡住了完颜洪烈的一击，把完颜洪烈挡了回去，摔倒在地上，完颜洪烈也不起身，只是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是你的错啊！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啊。”“郭靖，你有办法带着杨大叔和婶婶翻过城墙吗？”苏理看着周围的官兵越来越多了，面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想不到这完颜洪烈能爱到这么深了，但是却没法抓着完颜洪烈要挟，这里毕竟是金国中都，抓了完颜洪烈说不定会正好随了某些的意，然后让完颜洪烈死在自己手中，引起整个金宋之战。

“可以，但是没有往常那么快，我可能要慢……”郭靖点了点头，他虽轻功内力都是一般，但是好在一身力气不小。

“我在这坚持一会儿，蓉儿你帮着开道，让郭靖带着杨大叔和婶婶一起逃出城。”苏理没有注意到，他的双眸随着他杀意的增加，慢慢的变成了暗红色，而且还发出了一丝淡淡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