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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的成长》第十六章:各擅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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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没搞明白曾德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突然针对韩布发起难来?“公子何出此言?我重州诸名士纵是‘卑之无甚高论’,亦容不得你这般轻贬!”韩布一听,面孔顿时涨得通红。“不瞒韩大人,你这《治道集》中的章句,我中原人士自孩童时便已耳熟能详,实乃教人识字启蒙的流俗之书。”曾德权迎着他咄咄逼人的质问,毫不退却,微微笑道,“曾某虽已年近而立,幼时也曾熟读此书——太师大人在上,您从这书中随意抽出几章来考一考曾某,曾某自信还能背诵得出来。”

听曾德权如此说,大家都是大吃一惊,很多人心想,韩布不可能拿一本在中原连小孩子都会背诵的书籍来蒙骗太师啊,“你……你说什么?”韩布已是气得连胡须都快翘起来了,用手隔空指着曾德权,竟自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郑钢也是一脸诧异:倘若这本《治道集》真是书塾中间教人识字启蒙的读物,那他身在中原怎么会从没读过呢?曾德权只怕是有些胡说了。

郑钢心想,曾德权肯定是瞎掰,这本书连我都没见过,他竟然说中原小孩子人人会背诵,我倒要考考他,郑钢略一思忖,便翻开那书册,抽了其中的第3章,让曾德权当场背诵。

曾德权毫不含糊,张口当场就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马为策己者驰,神为通己者明……”曾德权将头一仰,侃侃诵道,“明君之治,不患人之不己知,惟患己不知人也;不患外不知内,惟患内不知外也;不患下不知上,惟患上不知下也;不患贱不知贵,惟患贵不知贱也……”“停!”郑钢听到这里,右手一扬,又道,“你且背诵此书第5章来给大家听一听。”“人莫不有贤愚,才莫不有奇拙,识莫不有深浅,事莫不有穷竭。善用人者,必尽其贤愚;善用才者,必尽驭其奇拙;负远识者,必预得其浅深;善治事者,先已能判其穷竭。故而,假人之长以补其短,识人之才以发其用,方为用人行政之诀。正所谓天下无粹白之狐,而有纯白之裘者,皆取众白而合一体也……”曾德权略一回忆,毫无迟滞,便又顺口背诵出来。

看到曾德权随口背诵,郑钢频频点头,在座各位均想,估计曾德权没有背错,孙楠、樊学江、董越峰等博学鸿儒们听了,个个面现惊容:这些段章句句精妙隽永、文采斐然,岂是普通的教人识字启蒙之书可比?但是,又瞧见曾德权如此倒背如流,亦实非熟读此书者不能也。

郑钢其实心里雪亮,就知道曾德权是凭个人过目不忘的奇才来故意为难韩布,他连考了曾德权五六章,曾德权都背诵得一字不差。他只得放下《治道集》,向韩布摊开双手笑了一笑,道:“韩大人,看来公子说的是真的。”

韩布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过目不忘的奇人,所以他一时也糊涂了,结巴着说:“怎么……怎么会这样?真的怪了……这些文章都是我们自己深思熟虑之后写成的啊……”韩布顿时怅然若失,一下跌坐在席位之上,喃喃自语着,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所见。

郑钢看曾德权露了这一手,已经震撼当场,于是他又想考较一下杨添宇,转身对杨添宇说:“公子,你讲一讲看。”郑钢忽然点了杨添宇的名,“你和公子年纪相仿,他在童蒙之时读到的这本书——你也应该读过的,你应该会有些印象罢?”

杨添宇心里暗想,韩布这个蠢蛋,曾德权说什么此书在中原连小孩子都会背诵,他完全可以随便让在座的任何一位大人背背看,保证除了曾德权无人能背,但此话又不能直说,“这……”杨添宇极为恭敬地垂手站起,慢慢答道,“说起来让诸位大人见笑了,在下家教甚严,家父一向只让在下攻读《易经》《论语》《孟子》《朱子》等大本大源之典籍,从来不许在下乱看其他杂书的。”

这些话其实就是暗中说曾德权杂而不纯,杨添宇虽然不愿将曾德权看作自己的对手,但说话仍然不客气。说到这儿,他语音一顿,忽地抬起眼来平视着对面而坐的韩布,徐徐又道,“不过,刚才在下听到杨兄背诵那本书第五章‘人莫不有贤愚……假人之长以补其短,识人之才以发其用……’这一部分内容时,感到其中似乎有些不够细致精到之处,冒昧地欲以一孔之愚见而恭请列位大人指教。”

郑钢心想,杨添宇也是好大的名气,究竟水平怎样,今天正好试一试,“公子认为这本《治道集》中的章句尚有不足之处?”郑钢饶有兴味地看了看他,“你且指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在下遵命。窃以为,‘假人之长以补其短,识人之才以发其用’这段论述着实精辟。然而,执柄用人者最需要的乃是具体可行的方法。有了具体可行的切实方法,加入理论之中才能真正算得上细致精到。”

既然郑钢给了自己在众人面前露一手的机会,杨添宇也就不客气了,他话音不高不低,娓娓道来,“在下曾经总结出识人选才有这样八条观察之法:习则观其所言,闲则观其所好,富则观其所养,贵则观其所交,贱则观其所不为,贫则观其所不取,临机则观其所决断,逢难则观其所执持。这便是在下的管窥之见,让太师和诸位大人见笑了!”

果然不含糊!郑钢心想,杨添宇不愧当代才俊,对此文评论得头头是道,句句入理,郑钢不禁一掀须髯,十分高兴地说道,“钱塘杨氏果然是家学渊源淳厚,名不虚传啊!杨添宇,你这‘八观’之法,可谓尽得识人选才之精要——何西郑、周东郑,你们二位以为如何?”孙舟、周枫都是执掌相府内外人事大权的重要官僚,选贤任能正是他俩的职责所在。听到郑钢这么问,何、周二人急忙起身答道:“公子所讲的‘八观’之法甚是精当,我等自当铭记在胸并遵而行之。”

杨添宇心思缜密,不像曾德权那么喜欢炫耀,他事事不为己甚,生怕无意中得罪了别人,一听何、周两位主官的赞扬,神情倒是显得非常惶恐:“太师大人、孙大人、周大人……这番言语,在下如何当得起?在下才疏学浅、班门弄斧,请列位大人务必原谅才是!”

郑钢其实不在乎一个人行为细节,他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实际能力,只要有才,其他不论,“唔,你不要这么拘礼。”郑钢大手一挥,止住了他,“我这太师府中议事行政最是开明的,你的点子讲得对,无论你是多么的年轻位卑,该奖赏的一定要奖赏;你的点子讲错了,无论你是多么的资深位高,该批评的一定要批评。

郑钢对杨添宇无比欣赏,虽然他很年轻,但只要说得对,郑钢照样采纳。杨添宇今天讲出的这‘八观’之法,是值得提倡和推广的。东郑署、西郑署下去后要拟个条陈发下去施行。”他吩咐完毕之后,又向韩布笑道,“韩大人,您对刚才公子、公子的表现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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