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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难为》第一百四十七章 作茧自缚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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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食?”

汪福海此言一出,四下皆惊。?火然文??? w?w?w?.?ranwena`com宫掖之中,怨旷无赖,内侍与宫女私下结伴对食,解馋止渴的事情屡见不鲜,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说破。可如今汪福海居然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还是在皇帝的面前,不由地令人咂舌。

寒月的心不禁往下沉了沉,皇后还真是看得起她,做了这个场面,原来只是为了将她从柳沅芷身边弄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夕阳又西斜了几分,拂面而过的冷风似乎变得更为凛冽了。

“没想到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宁贤妃手里捧着个暖炉,她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近前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明白的,也就罢了,知道这不过是个奴才的私心。不明白的,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您的授意,在助长这样的风气呢。”

宁贤妃明显话里有话,众妃嫔被她这么一点拨,仿佛拨开了迷眼的层层云雾,重新审视起这件事情来。

皇后狭长的凤眸猛然凌厉地望向宁贤妃,但最终却没有反驳搭理。

“其实宫中对食之例由来已久,自汉宫时便有,并不是什么坏风气。”皇后语气平和地说着,“宫女内侍也是人,在一起搭个伙吃个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真是搭个伙吃个饭那倒也确实没什么,可皇后手下的人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寒月?况且,内侍当中不乏有心理阴暗扭曲的,明明不是男人还偏要学男人做事,那种龌龊的法子,简直可以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柳沅芷的脸色已然苍白,她强压住心头的焦急,上前说道,“皇上,月儿她一直以来都跟在臣妾的身边,臣妾离不开她啊。”

本来赐个对食对皇帝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

皇帝看了一眼寒月,清秀的面庞,坚定的眸子,沉着冷静的气场,全然不似一个奴婢。他又想起了月前,寒月不卑不亢一力担责的模样。这样的女子,若是赐给一个内侍做对食,未免太过糟蹋了。

“皇上……”柳沅芷的眼神万分恳求。

皇帝看了一眼楚楚柔弱的柳沅芷,又看了一眼从容平静的皇后,方才宁贤妃的话语又蓦地出现在了脑海之中。莫不是真如宁贤妃所言那般?

皇帝收回了目光,就在他思忖之际,眼角余光恰巧瞥到了默立着的雨墨,一个念头遽然出现,“你与雨墨皆是皇后身边之人,那朕,便将雨墨赐与你做对食。如此一来,你们既可搭伙作伴,亦可更为尽心地侍奉皇后。”

这厢寒月还在暗自考虑着对策,面对如此不利的境况,她早已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谁知,事情竟然峰回路转,转得她一下子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在场的人之中,没反应过来的,又岂止是寒月一人?

“汪福海,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领赏谢恩?难不成是高兴得傻掉了?”要不是碍于帝后在场,宁贤妃都要忍不住拍掌大笑出声了。

汪福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就连嘴角也好像有些微微抽搐,“奴才谢主隆恩。

”他磨蹭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嘴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皇帝金口玉言一出,汪福海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打碎牙往肚里吞,也只好认下了。

雨墨随着汪福海一同跪了下来,她心中分明是极度的不愿,却还要佯装欣喜地谢恩,现下别提有多郁闷抑塞了!

再看看皇后,她那神色,活脱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不对,根本就像是吃了几十只、甚至几百只苍蝇似的,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恶心难受得厉害。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应该就是她们现在这个样子。

“好了,晚宴就快开始了,今天就逛到这儿吧。”皇帝看了眼越发暗沉的天色,也没顾及皇后现下作何反应便抬步离去。

一众嫔妃自是不敢多言,也紧随着皇帝走开了。

雨墨哭丧着个脸,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上前搀扶着皇后。

好好的一盘棋却下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可又奈何皇帝不得,皇后心里头实在气不过,她自然不会想到是自己害人在先,才会自食恶果,便就将这一切都怪在了寒月和柳沅芷的身上。

在经过寒月和柳沅芷的身旁时,皇后狠狠地剜了二人一眼,随后广袖一甩,盛气凌人地向前走去。身侧跟着的雨墨和汪福海倒是显得灰溜溜的,连走过的路都仿佛留下了阴影。

“幸而有惊无险。”柳沅芷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皇后竟会突然间对你出手。”

“皇后一时之间对付不了你,便想着将你的羽翼一个个地剪除。”寒月望着皇后的背影说道,“说真的,我刚才都已经做好准备去接受最坏的结果了,未曾想,皇上居然会把雨墨赐给汪福海做对食。”

说到这个,柳沅芷也很是意外,“是啊,我也没想到皇上会做出如此决定。那一刻,我简直要拍案叫绝,真是畅快!”

“皇后主仆也算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蓬莱殿。

墨蓝色的天幕上寒星初露,已是掌灯时分。放眼望去,一盏盏八宝琉璃宫灯将大殿的周围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敞亮。

柳沅芷一路行去,一路上,大臣命妇们见之纷纷恭敬行礼。在众人的目送下,柳沅芷落了座。

蓬莱殿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作揖行礼,相互寒暄,嘴里说着祝福的吉祥话。

寒月虽静立于柳沅芷身后侍奉着,可她的心思却已飘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此次的坐席倒是安排得甚好,南宫珩的位子就在离柳沅芷不远处的斜对面。

自上回一别,寒月与南宫珩已有许久未见,二人一直以来都只是保持着书信的联络往来。今日一见,相思顿如泉涌,生生不息。

皎皎明月光,灼灼朝日辉。轻和晚风,莹白雪花,漫天云霞,灿烂星河,世间万物,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身边人,身边物,都仿佛笼

上了一层雾,只有彼此的影像是清晰的,当真见到时,才发觉思念来得如此的急遽。

漾眸相望,眼底都有着明显的温柔笑意。什么都不必说,心意就已明了。

南宫的席位位于南宫珩的左首,他看着南宫珩与寒月二人隔着条宽阔的过道还在眉来眼去,视线交错之间,似有耀眼星河流动,又似有绚烂花火绽放,一种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在心底疯狂滋生蔓延。他恨不得立马就冲上去挡住二人的对视,可是,他的尊严容不得他做出此等有**份的举动。

南宫手里紧紧握着一只白玉酒杯,十指因用力而显得骨节分明。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南宫珩,只见南宫珩一身银狐裘衣,领口镶着的雪白风毛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气宇不凡,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只不过南宫珩这等绝世风仪落在南宫的眼中,只觉万分刺目,他强压住心中的厌恶之感,侧目问道,“五弟,今日成王妃怎么没有随你一同前来?”

南宫珩闻言,缓缓收回了深情的目光,转而看向南宫,“她身子不适,在府里休养。”

“哦,身子不适。”南宫点了点头,嘴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然笑意,“那五弟你可要多些关怀关怀成王妃才好,别再花费心思在那些本就不属于你的人身上。”

南宫珩唇角微抬,勾起同样冷漠的笑意,如同窗外星光映雪,没有一丝热气,“皇兄说的正是,可千万别花心思在不属于你的人身上。”

南宫本想挖苦一下南宫珩,没曾想,反倒是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他冷哼了一声,便不再与南宫珩多言。

不多时,待太后到场上座之后便正式开宴了。

丝竹声起,宫娥鱼贯而入,奉上美味珍馐。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光景。

“母后,这些菜色可还合乎您的口味?”皇帝询问道,“儿臣知道您近日在茹素,所以特地吩咐了广济寺的师傅,为您单独做了这桌斋菜。”

太后笑容满面,“好,好,皇帝有心了,这些斋菜很合哀家的胃口。”

皇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太后说道,“儿臣瞧着母后您今日的气色尤为的好,佩戴的这串翡翠链子也十分的衬您。”

“你倒是颇有眼光。”太后称赞道。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旁人说上个一两句好,就能被哄得很开心。她特地拿起了翡翠链子,凑近给皇后看了看,“是不是很好看?中间这朵莲花哀家最是喜欢。”

皇后笑着点头道,“确实相当精细别致。”

“燕儿这个孩子总是这么的别出心裁,送哀家的东西从不入俗流。她今日一大清早地进宫,就是为了给哀家这个惊喜。”

太后口中所说的这个燕儿,正是他表兄的小孙女上官玉燕。

“母后既然喜欢燕儿,那不妨多多召她进宫作伴。”皇帝说道。

太后听了,笑着摇了摇头,“燕儿如今也有十六了,是个大姑娘了,哪能总是陪在哀家这个老太婆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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