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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皇后》石之彦篇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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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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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的身影在秋风里显得很孤寂,眼眸之处是一片开阔的水域,他沉溺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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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时间,足以让沧海变作桑田,唯一不变的是他心中的空落。他记得也是在这样的秋日,也是这样明媚的阳光里,就在这清澈见底的池峰湖畔,那个精灵似的人儿悠然闯入他的心怀。时光荏苒,一切均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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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一切事物都沉浸在美好之中。池峰湖畔的西郊私塾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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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舍外,一个小小的身影伸手轻轻地趴在木制的窗格处,露出她那两只可爱的羊角小辫,像一对活泼有趣的小脚丫。粉嘟嘟的脸能掐出一把水来,圆溜溜的眼睛像会说话,紧紧盯着授课的先生身上,偶尔,朝堂内的少年们张望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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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俊俏少年,正为窗外的两只小脚丫走神,嘴里摇头晃脑地喃喃背诵着先生所教的文章,双眼却看住了窗外的那对小脚丫和那双乌黑童稚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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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彦!”授课的老先生捋着花白的胡子,将桌案之上的惊堂木一拍,冲着兀自出神的学生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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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发火了!窗外的小脚丫吓得连忙低了下去,没了踪影,他也赶忙收回瞟向窗外的目光,重新专注于手中的书本,认真朗诵、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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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散学,他揣好了书本,与其他少年一起向先生行礼,走出学堂,张眼四望,黄昏的阳光下,那个梳着羊角小辫像一对小脚丫的小姑娘正远远地站在柳树之下,怯怯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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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记得没错,她经常在学堂偷听先生讲课。好奇心驱使他摆出一个自认为亲切至极的笑容,撇开其他同窗,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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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高高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她胆怯地后退了几步,直到小小的身体靠在了柳树树干上才停住,眼睛眨巴着看着眼前不断靠近自己的少年。他有星星似的眼睛,高高的鼻子,还有弯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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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怕自己的到来吓着她,他蹲下身子,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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撅着的小嘴的小人儿看着他善意的笑,眼中的警惕放松了几分,蹦出几个字来:“木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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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经常来偷听先生讲课哦!”他暗叹她的钟灵毓秀,幽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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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她反问道,眼眸紧锁在他好看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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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彦!”他柔语,生怕惊扰了这个俏皮的丫头,转念一想,又道:“你可以叫我彦哥哥吧!我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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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哥—哥—”她张口一字一顿地叫道。正巧给他看到她缺了两颗牙,不觉淡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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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感受到他的亲切,她便大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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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笑什么!美美,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偷听先生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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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有点沮丧地用小手绞着粗布衣角,小声说:“我家穷,读不起书,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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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的话,他有些心疼,又问:“美美,你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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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两只小脚丫在她说话的同时,一晃一晃,可爱极了。“彦哥哥,你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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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她毫无心计的问话,他开心地道:“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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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远处传来了急切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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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哥哥!爹爹叫我了!我走了!”小脸一扬,她转身就跑,两只小脚丫在流光溢彩的夕阳下闪来闪去,将天真纯朴泄漏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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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明天你还来吗?”他星目微张,冲着她的身影大声问道,期待明天的这个时候,还能见到这个晶莹剔透的小丫头,年少的心为夕阳下的小脚丫生平第一次泛出温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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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彦哥哥——”嫩如叶芽的声音由风吹送着传入他耳中,像淙淙的溪水一样明净。却不曾想,这声音竟成为了他长达十年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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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阳光还在泛黄的树叶间打着呵欠,坐在学堂里的他已不自觉地朝窗边频频流连,那个瓷娃娃般的丫头怎么还没出现?萌生在心间的期待浓郁如茶,热烈得像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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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过,两只小脚丫总算在他千呼万唤之中出现了,着实让他开心了好久。她是守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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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散学之后,他兴冲冲地走出学堂,美美已站在柳树边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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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瞧,我给你留了什么?”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香喷喷的蜜糕来,轻轻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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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看着他手上的蜜糕,肚子里的馋虫被唤醒了,伸手准备去接,然后又有些犹豫地停下了,问:“彦哥哥,我可以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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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吃,是我特地给你留的。”他欣然一笑,将蜜糕塞在她手里,用手轻触着她光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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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他的允诺,她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满足的表情不经意间印在了他的心上。等到她吃完,他才掏出手绢细心拭去粘在她嘴角的渣子,说:“美美,你想不想读书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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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天后才点头如捣蒜:“想呀,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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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来学堂,我教你!”这是他昨晚想了一整晚后的决定,这会儿见她答应,自己也兴奋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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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她点头,像一个乖巧的学生一样,把他当作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他的善意与关爱由此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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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的每个黄昏,不论刮风还是下雨,梳着小脚丫的身影总立在柳树之下等待。每当散学之后,他的目光就会不自主地望向学堂外的柳树之下,他知道那里有个娇小的身影带着期盼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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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常带可口的糕点给她,用树枝手把着手地教她在沙土上写字,逐字逐句地教她背诗,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直到时光匆忙,柳枝枯了变绿,绿了再枯,转眼便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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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岁,他十六岁。柳枝上的柳叶已在秋风中变黄,萧萧瑟瑟。他满心欢喜地从怀里掏出一对圆形玉佩,冲着长高不少的她说:“美美,这是我父亲大人送的一对玉佩,一模一样,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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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柔软的身体蹭在他身边,两只小手托着腮,红扑扑的脸笑得极为灿烂,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连连点头赞同他的话。她喜欢彦哥哥,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握着自己的手在沙土上填词,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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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觉得好看!”他扬着丝绳,任她靠在自己身边,看阳光在两只一模一样的玉上折射出斑斓的光晕,一种全新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里。美美,我们一人一只,好吗?”他突然转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日渐美丽的丫头,心中生出的喜欢透着股执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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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哥哥,你真送我吗?”她伸手摸了摸质地温润、沁着些凉意的白玉,像被电到似的又将手缩了回去,心里清楚这东西一定很贵,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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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送你,让你一辈子都戴着它!”他解下其中一只的丝绳,毫不犹豫地挂在了她的粉颈之上,任那白玉安静地垂在她胸前,沉下一颗驿动的心,咧嘴一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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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哥哥,它们是一模一样的。要是以后认不出来怎么办?”歪着小脑袋,她纳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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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一阵,他拍头笑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在玉上分别刻上我们名字,这样就能区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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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她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玉,交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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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兜里掏出小刀,费力地在两块玉上一笔一画地刻起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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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赠玉的那一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打那以后的三个月零三天,她的小脚丫再没有出现在柳树之下,之后他随着调任京官的父亲迁至京城,从此与她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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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她春花般的笑,能将世界上最冰冷的心融化。他也记得她迎面而来的柔软身体,张开双臂,仿佛还能拥住她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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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他十七,考了科举高中状元,入朝为仕。每年的秋天,他总要来池峰待上些时日。虽然,学堂以及学堂前的柳树早已不在,他仍然希望在某年的某一天,突然转身,能看见她的身影,看见她会说话的双眸,告诉她他心中所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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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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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时光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用十年的等候,终于见得她一面,只是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柳树下等待他的丫头。她有一手惊人的厨艺,却无法将他忆起。他等她十年,她却早已将他忘记。那个在秋风里摇曳的小脚丫俨然忘记了他们的约定,令他心痛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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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京城,她就在某一处他不为所知的某个角落。兜兜转转之下,赏雪节上,他欣然前往,与她再次相遇,只是那个曾如精灵般的人儿的记忆里似乎完全没了他的踪迹。而后,她一跃成为皇妃,在后宫里为了另一个自己他永远无所匹及的男人挣扎,直到被贬至皇陵,他赴汤蹈火地想要将她带离阴谋的境地,然而她却倔强地选择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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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了,每每不期而遇,心就疼痛得不能自已。他不是木头,是个活生生的人,宁愿被世人误解自己有克妻之嫌,也要固执地等她醒悟的一天。他怀着十年的等待,用深情将自己掩埋,那个他爱的小脚丫却永远都无法再回来。她笑,为的是天子;她哭,为的还是天子;她等待,为的更加是天子……在她心里,可曾有一点点、一丝丝是为他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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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不移深情,终于绝望,心终于清静了,却永远遏止不住自己的悲哀,曾为爱澎湃的心海已然化作一片波澜不惊的死海,身如石化,目光永远停在池峰湖畔沉暗的夕阳里,回溯当年倚在窗外的那个精灵一般的小人儿,要用一世的时间去忘怀这承载着绵绵思念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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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皇后到此全部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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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如果希望看到石之彦的后续,敬请期待,安的另一部美食反穿越作品《反穿越之丫头美食家》,应该会在2008年新年伊始,正式上传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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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大家移步支持安的《花痴皇后》及《狼烟起,胭脂灭》吧!谢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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