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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儒客栈》春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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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街

酷暑将至即便是夜半时分依旧是难以入眠,窗外蝉鸣聒躁的紧,更夫提着灯笼寻了第二趟上元街看着尚儒客栈二楼内烛光闪闪,心里直嘀咕“这温掌柜,丑时还未入睡……想必是钱越多越有自个的烦恼,还是不如当更夫的自在...”想罢最后敲了一声更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喊完便往家里匆忙赶去,丝毫没注意到一道黑影突然闪进客栈里去。

话说温华,是夜里未曾入睡,只是心不在焉的翻阅着一部古籍兀自读着,烛影忽然一阵闪动一个黑影从窗外鱼贯而入,温华也不惊奇头也不抬出声问道“查的如何。”

来人掀开黑色面巾,露出一副羞花容颜原是赵缦缨。她轻挑娇眉自打自己进屋以来这温华没抬头看她一眼心里甚是不悦,不过还是开口应道“与城隍庙不同,身上无血迹无伤口,且不说下手之人用何阴诡之法,单说这九华山副掌使石页三绝剑使得也还算入眼,自不会被人偷袭且不说,他们九华山这次还有十几名好手。我实在想不出江湖里哪来这么个人物,身手如此了得。”

温华听至此,放下手中书籍。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风吹的桌前的那盏小烛火摇曳不止,好似快要熄灭一般屋子里顿时陷入一阵沉寂,连两个人的人影都有些看不清。

温华细细想着,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道“早年间我倒是听说过这么一路剑法,不过这厮也是近年来刚兴起的人物,他没理由也没动机去得罪九华山跟华山现在还有一位明面上的常州知府潘奕申。”

虽然看不清彼此的神色,但赵缦缨还是对温华口中那人有着莫大的兴趣“此人是谁?”

“滋滋滋”这烛火摇曳不止竟又死灰复燃般的亮了起来,灯光照亮眼前这名男子的脸颊,他低头深思双手搭在下巴的动作这么一看到也蛮顺眼的,这个念头一到脑子里就被赵缦缨遏止,摇着脑袋否认,眼前这男人讨厌的紧怎么可能顺眼,定是自个深夜未睡糊涂了,念及至此只顾着自己晃着脑袋。

温华看着赵缦缨在烛火亮起的一瞬,兀自的晃着脑袋,不禁奇怪“三娘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赵缦缨双颊一红,好在烛光微弱分辨不出,没叫他看出,开口应答“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管我这许多作甚?”

本想关心一番,却不料吃了这么个闭门羹,温华有些语塞,但还是应道“额...前几年华山掌门退隐江湖前有一场封剑仪式,江湖各派掌门纷纷前来观礼,华山原为武林剑宗翘楚,华山掌门宁文扬号称中原第一剑,虽说是封剑,可封剑之前自是免不了武林小辈们争这中原第一剑的名号。”

赵缦缨茅塞顿开,大呼“你是说那日将宁文扬当场击毙,从此沦为武林宿敌的...”

温华看着她惊讶的神情,点头继续说道“是,当日我也在场,此人持剑身法与咱中原大不一样,当时武当冲虚道长劝那宁文扬此人来者不善,听口音也不是中土人士,若不应战也在情理之中,可宁文扬盯着来人手中长剑铮铮有词“你与家师有何联系,你为何手中持着。”来人也不接他话,兀自举剑对着宁文扬喊了三遍你可应战,宁文扬虽说要退隐江湖,可到底是一代宗师被一个不知名小辈如此叫嚣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后来的事,想必你也所耳闻,宁文扬被当场击毙,武当少林数派宗师未能拦住那人逃走,只是将他打成重伤,我实在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什么理由再去动这九华山?其中莫不是还有什么渊源。”

赵缦缨不管他为何思索,自当不明便开口问道“的事我自然有所耳闻,但不知与这事有何关联。”

“三娘你可知这柄的来历?”见眼前之人摇头,温华继续说道“长约五尺剑锋偏冷宽约三厘,是的你没听错这与紫薇软剑并称阴剑翘楚,持剑功法也必是生冷一类那日宁文扬与他对剑身上无一伤口无一血迹只是被他贯穿咽喉,他习得又是剑蛊之道以剑气周旋全身,只需一剑,中剑之人五脏六腑已经搅的毁坏。”

赵缦缨双眼一闪,立刻回想起那十八具尸体咽喉处都只有一道细细的剑伤,想来就是他了。

可是想起惨死的宁文扬又一阵叹息“这宁掌门号称君子剑,那日惨死我中原武林可又少了一位泰斗呀。”

温华莞尔笑了笑,仿佛在看痴儿一般望向赵缦缨“三娘,剑本凶器出剑即会伤人又何来君子剑一说。”

赵缦缨不禁怔住,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第二日天刚微凉。

北元街衙门口

林三站在衙门当前只觉得一阵腰酸背痛,前几日出了那个丢尸案后他心里也是直打鼓,生怕再有偷盗尸体的怪癖之人出现,昨夜竟在牢房口打了一晚上地铺,看这没精打采的模样想必是昨夜没睡好,找了盆凉水冲了冲脸自顾自往西街走去,

他娘的,老子放着家中热炕不躺娇娘不抱,居然在这守了一晚上的死尸,可真他娘的晦气,说起晦气,也许真得让家里那口给自己到南门寺去拜一拜求道护身符,新朝刚至只求顺顺利利早日破案,不然背着这两宗命案履历上可是难看的很,这辈子别想往上再爬一步了。

吐了脓痰,带着人朝着王式包子铺走去

人还未到,声便先临“二丫给我来两屉肉包子”想起自个的那十几号弟兄,又开口“再加三十屉吧。”

二丫虽说是农家女儿,但是说话礼数却是丝毫看不出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林铺头真是不巧,现下只有二十屉,您先拿去剩下的等蒸熟后我给您送衙门口去。”

林三也不计较,提起包好的笼屉掉头便走“银两我丢案板上了。”说完又吐了口痰

“这嗓子是怎么了。”说完挠了挠头。

“顺路去上善堂抓点药吧。”心里这么想的让手下人先回衙门,自个也就提着包子往东街走去。

正走在当街,眼前忽然望见一青衫男子信步路过,林三自加紧步伐赶至身前,抬手作揖“温掌柜,一大早这是朝哪去呀?”

温华领着大壮正准备去趟潘府,回身指了指大壮身上的厚礼说道“某初到临安,自当拜访各位乡绅,潘家首当其冲。”

林三转着眼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华这人看着平易近人吧可自己总觉得他这人深不可测,他也不明白眼前这青衫男子有何不同之处,有这机会自是想多与他说说话,探探底细。

“嘿,巧了温掌柜,咱家正顺路去上善堂抓药呢,咱们正好一同前往。”

不等温华答应,他便已经起身走至温华一侧,未免尴尬林三更是找大壮搭话道“大壮,好久不曾在西街见到你了,你说你这一不卖冰糖葫芦,西街都清净了不少,刚才二丫还向我打听,你好不好呢。”

大壮听到二丫的名字,已经羞红,知道林三在打趣自己“林捕头您别嘲笑我了……”

温华见此,拉过林三似有悄悄话要说一般“林捕头,听闻昨日咱们临安又有一起大案,诶……你别这么看着我温某乃一介书生只是听老乞丐说起这件事。”林三不置可否,昨日纵马出城运尸回城,虽说掩人耳目功夫下了不少可在场的又不全是傻子,那股臭味自是让老乞丐闻到了。

是而沉声道“不知温掌柜有何高见?”语气诚恳倒也有请教之意。

温华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温某没有什么高见,但是小建议倒是有那么几条,不知当讲否。”

林三这也算病急乱投医,他自己也不知道温华这一届书生能有什么高见,可马县令只把全责交付于他丝毫不管,好容易遇见这么一个肯说话的人,自然是欣喜若狂。

“先生清讲。”

温华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听说十八具尸体无血迹无剑伤,这等手段温某只在江湖传闻中听过,这等命案放在前朝也是罕见,断不会只让你这么一个州府捕头辖管,这点林捕头大可放心。”

林三听至大喜“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可是要说谁来负责最为合适呢,温某倒是不知,你自当回去请教请教县令大人是否可将此案报上府台,交由州府大人审理。”

这可把林三难住了,州府大人他前段时间刚刚听闻潘家四公子便马上要走马上任,自个刚得罪完这潘家小少爷,可怎么请的动这州府大人。

正懊恼间,不知觉已经走到上善堂门前“请吧,林捕头你先抓你的药便是,其他的你只管跟县令大人去商量便是。”

岂料潘家家主竟早已等候在府门前,抬手作揖道“温掌柜家父等候多时了,请吧。”左手往里一伸示意温华朝里走。

温华点了点头,转身接过大壮手上的厚礼,跟林三说道“林捕头,温某先失陪了。”

言毕,已随着家丁往里屋走去。

林三正在思索如何跟县令开口当即,自然没把温华的去留放心里,也把自个来此抓药的目的给忘了,站在上善堂门前自顾自的思索着。

“林捕头。”

林三抬头一看,潘奕庭正跟自己作揖打招呼,自是不是礼数的抱拳“潘老爷,咱是来抓药的。”

潘奕庭使了使眼色,管家把周边人都散了去。

见周边无人才开口“林捕头,昨日衙门找到的那十八具尸体乃愚妹夫的九华山门人,不知衙门可否让潘家替九华山查明死因查验死尸。”

林三一惊,手中笼屉包子掉了一地。

大壮自然不知道远处林捕头跟潘老爷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捕头突然把包子丢了一地,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自己是参合不得。

远处走来一个倩影打断了他的思绪“二丫,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二丫,她看到大壮的时候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便恢复正常,女孩子的心思哪里那般好猜,“林捕头在我这买了三十屉包子,适才送到衙门想找他零钱,我又怕没当面给的不作数,听得衙门里人说林捕头在药铺,急忙送钱过来了。”

大壮直抓脑袋,喉咙发痒似有千句万句话想说,却也生生咽下,只得傻笑“呵呵呵”

与几年前在包子铺门前的那幅模样一般无二。

二丫见了这呆样,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林捕头在跟潘老爷谈话,静静等着。

两人眼波流转,却都一言不发了

只得呆在此处,借口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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